“不知道啊,一定要介绍他们房地产的朋友给我认识。哥,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不让我跟他吃饭?”
“我看他眼光不正,你肯定吃他的亏。你决不能与他有瓜葛。”
简宏成放下电话沉思。他不愿将他调查来的宁家子弟的情况透露给其他任何人,他这么做为的是保护宁宥,可现在宁恕却一再招惹,他看得出宁恕来者不善。他毫不犹豫一个电话打给朋友,“上回让你调查的那个叫宁恕的,你帮我盯他一个月。”
简敏敏气呼呼地下飞机,气呼呼地回家。打开门却觉得有异。两条狗没如常扑上来表示亲热,保姆没立刻应声上来迎接,而整个屋子光线暗沉,原来窗户都拉起了厚窗帘。简敏敏心说保姆肯定又溜号回家干私活去了。她先进去卫生间洗手,不料开门就见她的两条宝贝大狗被五花大绑地捆住撂在地上。简敏敏大惊,立刻退出,当即见客厅出现两个男子,这俩人她都认识,是张立新的秘书和保安经理。
“你们干什么?想犯法吗?”简敏敏虽然口气逼人,可心里早虚了。论当下形势,她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尤其是她的包落在两个男人控制之下,她无法拿手机报警。
秘书恭敬地道:“张总希望跟您不受打扰地谈话。张总已经在路上。”
“保姆呢?放开两条狗。”
秘书笑着退后,“张总他很快到,就在附近喝茶呢。您请坐,请坐。”
简敏敏不敢轻举妄动,难得老老实实地哼了一声坐下。
果然,张立新很快赶来。他一到,其他人便退走。
张立新的脸色很难看,上来便声色俱厉地道:“说吧,你们姐弟仨想干什么。你家老二委托高中同学给我设局,你家老三也敢让朋友对我设局,你刚从深圳回来吧,跟你家老二和好了?一起对付我?怎么对付?别玩什么阴谋诡计,真刀真枪来吧,我接着。”
“放屁!你想怎么样?杀了我?真刀真枪来啊,我接着。”在丈夫面前,简敏敏毫不示弱。
张立新冷冷地道:“我不犯法,但我杀你的宝贝狗。”他说着,操起厨房拿来的菜刀,走向卫生间。
简敏敏尖叫一声冲过去,挡在卫生间门前,“行,我认栽。我告诉你,昨晚若不是我杀个回马枪,差点被老二骗光一生积蓄。你呢,前几年公司生意还好的时候,你当然不用怕老二,但你现在,即使老二不动手,你也危险。你除非跟我联手。”
“你跟我联手?你敢对你亲弟弟下手,敢把你爸气死,敢把老公赶出门,你这人能信?你什么都要捞在自己手里才放心,你这人能合作?除了你两条狗,谁敢跟你在一起?”
“别杀我狗狗。我告诉你,你随便怎么做都行,只要别卖老厂那块地,那是老二的死穴。你可以拿老厂那块地跟老二谈,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会坐下来跟你谈。产权在你我手里,合理合法,他再怎么也得认。他想要地,只能跟你谈。”
“废话,他现在是拿刀对准我喉咙,要我把地白给他。谈?他会跟你谈?”
简敏敏一时闭嘴了,不得不承认,张立新说得在理。好久,她才道:“地在你手里,你即使卖了也不会分我一分钱。地到老二手里,他已经明确说了,不会有我的份。我不管。”
“你不管?好,我替你管教你两条恶狗。”
简敏敏死死护住卫生间的门,死活不让张立新进门。“让我想想。”为了两条相依为命的狗,她急了,一边冲张立新尖叫,一边看向两条挣扎的狗,嘴巴呶呶连声以示安慰。
“好,你慢慢想。我抬走这两条狗。你什么时候退出跟你家老二的联盟,想出办法逼退老二,我什么时候把狗还你。你放心,我领走你保姆,只要你好好做人,她会把你两条宝贝狗照顾得好好的。我本不想为难你,但我现在公司艰难,我所有心思都得花在公司上面,没空跟你们简家一群疯子斗,我只能出此下策。给你半个月时间。”
“现在的老二不是刚毕业时候的老二,半个月怎么够。”
“半个月,收两条狗还是收一锅狗肉煲,随你便。”
“张立新,只要你留下狗狗,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对你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没办法。”张立新喊来两位助手,他一个人奋力挡住发疯一样的简敏敏,让两位助手将狗抱走。
简敏敏扭打不过张立新,要在以往,她会咬会抓什么都做得出来,可今天她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狗狗被抱走。张立新终于放开她时,她披头散发地只会大喊:“半个月怎么够,半个月怎么够……”
张立新走到门口,将菜刀在狗脖子上比划一下,才冷笑将刀远远地扔掉,关门一走了之。
简敏敏追到窗边,抓开窗帘看着他们将狗抬上车子。她看到两只狗狗的眼睛无助地到处搜索她,她心急如焚。
简敏敏追到窗边,抓开窗帘看着他们将狗抬上车子。她看到两只狗狗的眼睛无助地到处搜索她,她心急如焚。很快,罗威纳的耳朵捕捉到她的拍窗呼救声,四只眼睛眼泪汪汪地转向她,她仿佛能听到它们的呜咽。但那些人不管,他们为了把狗顺利塞进车子后备箱,竟使蛮力拗弯它们的腿。简敏敏心疼得团团乱转,冲向大门,可门外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她竟打不开自家的门。没人理会她的拍门大呼,不,可能有人理会,但那理会必然是嘲笑或者冷笑。耳听得汽车得意地叫唤了一声跑了,简敏敏知大势已去,颓然跌坐到地上。她的眼睛也流露出无助。
简敏敏手中的手机亮了再暗,几次三番,可她竟找不到合适的可以求助的人。家丑不可外扬,她还得在外面装作新力集团的老板娘呢。可家里人呢……没一个用得上的。
但是,简敏敏从来不会真正认栽。她甚至都懒得流泪,从未有人同情过她的软弱,她软弱的时候,也正是被欺负得最狠的时候。
简敏敏只发了一会儿呆,便立刻利索起身翻窗而出,将串联大门门环的铁索解开扔掉,打开家门。那只来回一趟深圳的行李箱又被她原封不动地拎上车,她再奔飞机场,再飞深圳。
郑伟岗走后,田景野难抑激动的心情,忍不住走出去,到人迹罕至的大草坪上给简宏成打电话,这样可以酣畅地大声说话。他听到电话里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不禁奇道:“在干什么?你要是忙我等会儿打给你。”
“别挂,我在跑步机上走路。”
“哈哈,你锻炼?太阳从西边出了?”
“看他们在群里讽刺胖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嘿嘿,是宁宥那句‘长相天生,体型走样全是自暴自弃不要好’激发的吧?”
“哈哈,正是。知道吗……呃,算了。你找我什么事?”简宏成这两天胸口一直翻滚着宁宥家与他家的仇恨,极想找个谁说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不敢说。
“我知道什么?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田景野不放过。
“我不能说,说了连幻想都无法立足了。我这两天的状态就是原来如此——不是我差劲——还不如不知,六神无主啊。嗳,你怎么来了?”简宏成感觉身后似有凉风削肋骨而过,回头竟见大姐简敏敏黑着脸站他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你有事?要不你有空立刻给我个电话。”
“你说,你说,不相干。”简宏成两眼看着他姐,心里不禁嘀咕,难道早上没上飞机?
“除你之外,又有人非常信任地将大笔资金交给我打理。原因是以前的朋友们拿命替我担保。我很激动,非常激动,原来朋友们还认可我的人品。朋友认可的意义比让我重操旧业甚至更上层楼更让我激动。”田景野虽然脸上依然皱纹纵横挂满厌倦,可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大踏步走,一个人在草坪上亢奋似的绕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