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野道:“这用不着,你的房子你留着,我会动用简宏成的基金给她安排好房子。不过你这让她搬出来住倒是个好主意。”
宁宥道:“做事得师出有名、你租来的房子,谁出房租?陈昕儿现在出不起,如果你出,你以为陈规矩愿意蹭便宜住到你租的房子里吗?即使是你名下的房子,你免费给她住,她也不会住。她正竭力试图挣脱被包养的阴影,她不会再接受来自男人的来路不明的馈赠。万一走投无路接受了,住下了,那种似乎被包养的暗示又会妨碍她进入社会。对吧?”
田景野想来想去,不禁点头,但立刻被发型师按住。“商量着办事最好,这一仗陈规矩输不起。但你又用什么理由把房子交给陈昕儿白住?”
宁宥讪笑,“我嘛,这不是打算办离婚吗,陈昕儿也知道的。我心思很刻毒,离婚前转移财产,让她替我住着假装新主人,蒙蔽知道有这么一套房的郝青林,算是她帮我一个忙。自然是不用谈房租什么的了,反而还我倒欠她人情呢。尤其我心思刻毒,她更是一点儿顾虑都不需要有,住那房子还算是替天行道呢。。”
田景野听得笑,“哈,呵呵,这是好主意,我顺着再编圆点儿,顺道帮你把产权证转移掉。你这一手,帮简宏成也是帮到淋漓尽致。”
“不,我是帮你。”
“切!难道我额头刻着傻帽两个字?”
田景野与宁宥心照不宣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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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夜长梦多,简宏成召集律师、会计师两套班子,在简明集团大会议室布置临时办公室,以最快速度整理文件,签署文件,落实文件,让张立新在最短时间内交出多年来非份占有的资产。大家都是没日没夜地干活,累了的在长沙发上睡一觉,比如简宏成的男助理正睡得旁若无人。
简宏成与张立新敲定一份文件,看看明显挂着黑眼圈的张立新,道:“要不要睡一觉?另一份出来还早。”一边招手让文员过来,指着文件道:“立刻照上面修改内容重新打印一份出来,上一份的错字有些多,这份打印完你也去休息一下。女孩子去隔壁找个地方睡吧。”
张立新冷眼旁观,等简宏成说完,女文员拿了修改稿走开,才道:“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给朋友打个电话。很多事要嘱咐一下。”
“不急。等我们这些手续都完成,我会给你一个礼拜时间安排家事,但会请两个人跟着你,省得你又逃走。按说这会儿你口袋空空更难逃得远,我倒是不怕你再逃,只是上次出国追你欠下的人情太多,我不想再欠。看在我公平合理的份上,也请你对等对待我。”
张立新掏出一支烟扬了扬,“行,等这支烟抽完,我也睡一觉。”
简宏成打个哈欠,双手在桌上一撑起来,打算走开。张立新点着烟看着,忽然叫住简宏成,“宏成啊……”见简宏成回头,脸上有吃惊神色,张立新道:“早知道的话,以前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糟。如果有我支持,你现在会发展得更好。”
张立新没连名带姓一起叫,简宏成已经有些吃惊,等张立新把话说完,他更吃惊。但他实事求是地道:“要不是曾被你们搞得落魄之极,我性格可能会骄横点儿,不是那么容易合作。”
张立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简宏成的手机响了,他看是田景野道,直接就道:“不用汇报了,知道你们下一站是吃饭。”
宁宥修剪完头发,先走一步。田景野头上夹满发夹正烫着呢,幸好可以走来走去,他就给简宏成打电话。他笑道:“还忙呢?要不要报告你一个消息,让你提神醒脑?”
“好汉饶命,我累得只剩一格电了,要省着点用,闲杂人等的事不要听。”
田景野知道这闲杂人等指的是陈昕儿,他笑着呸一声,道:“为了挽救闲杂人等,宁宥提供一套装修完整从未住人的房子给陈昕儿落脚,还是用自诬的方式,方方面面照顾到陈昕儿目前的心理,以及考虑到陈昕儿以后的发展。这笔人情相当大。”
简宏成立刻给提神醒脑了,“哟,现在电力满格,究竟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这事是我多管闲事,我明天会晤几位方家,特意早来一天求宁宥帮我买几套出客衣服,再顺便解决一下陈昕儿的事。”田景野一边说,一边在贵宾厅里打转,看别人做头发,“果然,宁宥对陈昕儿性格的形成了解深入……”
简宏成半躺在远远的角落里的沙发上,听田景野细细道来。可忍不住插嘴:“你们两个太书生气,一句话,我要是没几个钱,陈昕儿不会死撑到今天,别说她是为了爱情,单纯为了爱情该怎么做,我最有发言权。她就是一头自己在额头挂一条红萝卜引诱她自己没完没了傻转的驴,那条红萝卜与感情早已无关了。”
“你如果想让你的小地瓜有个体面的母亲,你如果不想陈昕儿捎上她爸妈一起走上绝路,跟你没完没了,你最好善意解决她这个人。我知道你这几年被她缠毛了,所以没让你出面自己动手解决。你反正安静听下去。”
简宏成只得再躺下下,皱着眉头听田景野讲。那边,张立新吸完一支烟,过来找另一张沙发躺下,疲累得像只漏米的米袋。简宏成看着张立新,两眼很是专注。可那眼神从严肃而专注忽然变得欢欣鼓舞,仿佛有十七八只烟火在眼珠子里爆开,“呃,宁宥是真有心啊,完全是为了我呢。”
“哈,好像我不是真有心。”田景野忍不住取笑。
“嗳,你说她是真给我极大人情,她又不会没想到,万一陈昕儿依然走极端,那是肯定拿她的房子撒气啊。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这是为我背上一个大麻烦。”
田景野听着简宏成无端温柔下来的语调,不禁摇头,“我会操作好,你放心。好了,就这些,够醒脑吧,可以干活去了。”
简宏成却叫住田景野:“别挂,虽然我非常感激,可我的女人只有我照顾她,怎么可以让她费心费力照顾我,这个方案我拒绝。”
田景野毛骨悚然,“你再说一遍,你的女人?你们没边儿的事,别毁她名誉。”
简宏成呵呵一笑,并不解释,“刚才我那姐夫跟我忏悔呢,但我感动归感动,得意归得意,原定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能动摇。田景野,跟陈昕儿怀柔是错误的,我已经尝试到焦头烂额。你完全不能给她任何空间来上蹿下跳,她不是你以为的中学时期的陈昕儿,她早已非常复杂了。这事你放手吧,等会儿我就让宏图给陈昕儿送家当上去,我已经不在气头上,我不会让宏图羞辱她。”
“让我尝试一下又怎样?把用过的女人弃如敝屣,可并不是件光彩的事。何况,那是我的同学。是我在向你提要求,不是陈昕儿。”
“好吧,答应你。但绝不允许宁宥贡献出她的房子。你另想方案。”
“别把你的女人挂在嘴边,你会害死宁宥,她还婚姻存续状态呢。再说,你们两家……”
简宏成打断田景野说两家的事,“她已经是事实离婚。其他,都不存在。我当年只答应你不破坏她的婚姻,我做到了,以前一个电话都不给她打。但现在先决条件已不成立,我志在必得。”
田景野忽然也觉得两家的旧事对于两个成年人而言不算什么,“你悠着点儿。”
宁宥先走一步却是去见郝青林的律师。周末的茶馆人有点儿多,环境有点儿嘈杂,但不妨碍谈事。
律师坐在对面,宁宥轻声细气跟律师讲:“前两天差点儿铸成大祸。我妈急救,我顾不过来,自己也累得差点儿载到,昏睡的时候没接听到公婆的几只电话,公婆他们就胡思乱想了,赶去让郝青林另签一份律师委托书。我晚上跟他们例常通报才获知此事,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