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我不知道,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爱,原来竟然这么舒服。”舒服得像是脑髓都要被抽干了,失去了一切理性控制,他放任自己,臣服在她散发着爱的芬芳里,几乎上瘾。“我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你不是吗?”
他直白的语句令舒忻宇的心怦怦跳,脸更红。“我不知道,我又没人可以比较。”她偏要嘴硬。“等哪天我跟别人试过之后再告诉你答案——哇!”
一个巨大冲撞使她再度倒落床铺,尽管床垫柔软,但过分疲乏的身躯还是抵受不住。“你干么——”下一秒,她噤了声。
他蓦地压制住她,舒忻宇还不及厘清他要干么便吃痛。“痛……”
老天,他居然咬她!
舒忻宇不可置信,秀眉因痛楚而颦起。喔,肯定流血了……
蒋呈礼在她肩上制造了一个鲜明牙印,他抬起身子,眼色狂暴,沾染着些许腥红的唇角带着一种坚决。“你敢跟别人试,信不信我让你永远下不了床?”
她一定是脑子坏了。
正常人听到这种警告该是害怕得浑身颤抖、逃之天天,事实上,她也在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为着莫名浮现的感动。
“我真的……变得不正常了。”她叹息,哽咽着抬手环抱他。
他言语中强烈的在乎满足了她的心。其实醒来之前,她一直都很怕,他们的关系还不够确定,即使身体相系也不能代表什么,她怕,等她醒来,他会告诉她,他尝过一次,觉得够了,他们到此为止……
可如今,那个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像王者一般闲适地俯瞰这个世界的男人,终于走下山来,踏入她所在之处。
只是这样,就足以令舒忻宇感动得落泪。
“天……我好开心……”
见她红着眼眶像要溢出泪来,蒋呈礼苦笑着俯下身,在她眼畔落下亲吻,尝到那微咸的滋味,令他舌头一阵微麻。“好了,起来吃东西吧,等下还要带你去玩呢!”
舒忻宇吸吸鼻子,抽了张面纸抹泪。“玩啥?”
“嗯,香蕉船、甜甜圈、水上摩托车啊,或者你想去浮潜?”
喔,听起来都好吸引人,可舒忻宇却面色发白。“你确定我玩得了?”
“很累?”
“废话!”她几乎要翻桌。“既然今天安排了这么多有趣的活动,干么昨天还把我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煎煮炒炸样样来?!要命,我现在只想睡觉……”说到这儿她便一肚子哀怨。“都是你害的啦!可恶……”
好吧,自己不怕死的煽风点火似乎也是一大问题。
蒋呈礼笑了,伸手环住她。“好啊,那我们就一整天待着,不要出去……”
“你不嫌无聊?看你一脸神清气爽,应该是睡饱了吧?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正要开始睡而已喔。”
“没关系啊,有你,我一点都不无聊。”
这是真的。从遇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看腻的人生风景似乎多了另一种鲜艳色彩,每天醒来便期待着能够见到她,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她会说怎样的话?又会有怎样的表情?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思早已被她夺走,也得到了难以言喻的莫大快乐。
吃饱喝足了,舒忻宇再度睡去。
属于垦丁的艳阳正炽,窗外是一片瑰丽的海色,他起身,毫不恋栈地将窗帘拉上,室内恢复了昏暗。
床上,他恋慕的人儿正困倦地酣睡,那远比任何他见过的景色还要吸引人。蒋呈礼拿起相机,一次又一次,以不惊扰到她的方式按下快门。
这一幅画面,他想,将会在他的记忆中,停留很久、很久。
第七章
结果,难得来垦丁一趟,舒忻宇看的不是什么蓝天大海美丽沙滩,而是饭店房间顶上的水晶灯,究竟用了多少片……
她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回台北,一路上,蒋呈礼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闪光闪很大,她在旁人眼光下不好意思,索性不理他,偏偏他大爷仍在她身后直绕,“小宇”、“小宇”地嚷个不停。
“你现在这样好像从野兽变成了家畜……”舒忻宇受不了。
蒋呈礼不以为意,仍旧搂着她笑咪咪的。“喵~~”
“什么跟什么!”舒忻宇哭笑不得,只好任由他腻着,内心却是万般甜蜜,连走在回家路上看惯的风景都觉得特别不同。她抬手遮掩头顶略逊垦丁一筹的艳阳,隐约看见公寓楼下有个身形高壮的男人徘徊,她咦了声,睁眼细瞧。“呈礼,那个人……是不是严学长?”
“嗯?”蒋呈礼眉一挑,锐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男人身材健硕,短T下的肤色晒得古铜,脸上蓄着大把胡髯,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流浪汉。他皱了皱眉。“严纬凡?”
这一喊,那人立即转过身来,看见他们,脸色兴奋得瞬间放光,整个人冲上前。“呈礼、小宇——”
“哇!”舒忻宇还不及反应,便被紧拧着眉的蒋呈礼挡在身后。
严纬凡毫不在意,笑意不减地望着睽违两年不见的学弟妹,有种得救的喜悦。“求求你们收留我吧!”
这下,两人异口同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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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洗了个澡,舒服多了。”严纬凡一边走出浴室,一边拿毛巾擦拭头发。他体格高壮,蓄着平头,一身皮肤晒得黑黑,他把蓄了三个多月的胡子剃除,露出一张精悍阳刚的脸,终于从流浪汉升格为……工地大叔。
“两年没回台湾,你们还是没什么变嘛!”他咧嘴一笑,看向舒忻宇。“不过,你倒是变得漂亮啦,以前看起来像个小伙子似的,现在可有女人味多了。”
“真的假的?!”舒忻宇诧异,粉白的肤色透出红晕,对这意外的赞许有些惊喜。
蒋呈礼在旁看着,啧一声很不是滋味。
“你不是跑到亚马逊去了?怎会突然回来?”
“我们那组团队有人感染疟疾,所以计划暂时停摆,在他痊愈之前我有一段时间的假,但应该不会太久。”
严纬凡和蒋呈礼同是M大毕业,不过两人方向不同,一个朝向商业,一个走向自然,严纬凡足迹因而踏遍大江南北,标准浪子一个,在这次回台之前,是受一个生物研究机关委托,进行亚马逊雨林生态的拍摄工作。
“你想住这儿,没门儿。”蒋呈礼一下子便看出他的打算,他不可能笨到接受一颗电灯泡卡在他跟忻宇之间,何况这颗灯泡瓦数还不小。
“欸,干么这么不近人情?以前不是都不介意?”严纬凡早习惯这学弟目中无人的态度,从大学时就是这样。至于他为何能够忍受到现在嘛……
“小宇,你人最好,不会舍得看学长我流落街头吧?”
“嗄?”忽然被人扯住,舒忻宇一愣,对他的动手动脚无可奈何。“学长,你这动不动勾肩搭背的习惯还在啊?”
严纬凡哈哈大笑,果不其然看见蒋呈礼看似平静的眼中冒出火光。
“小宇,别上他的当,他有的是钱,住得起旅馆。”他声音温度骤降。“好了,放手。”
“嗯?”这显而易见的占有表现,跟大学时那种分明不爽,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的样子完全不同,严纬凡抬眉。“你们两个,该不会……”
“啊,电话响了!”
听见铃响,舒忻宇跑开去接电话,剩下两个男人对坐餐桌。严纬凡一脸不可思议地摸了摸下巴。“真没想到……我以为小宇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
“喂喂,几年不见,犯得着用这种杀人眼神瞪我吗?”他啧了声,故作一脸害怕。“你这小子真是转性了,以前从没看过你这么在乎别人感受……”喔不,是有,但对像仅限为“她”。“她啊,喜欢你不是吗?”
“这我知道。”他嘴角一勾,直到这一刻,表情才转好了些。
“她一面喜欢你,一面又不想跟你变成这种关系,大学的时候我叫她告白,她不愿意,我问她为什么?你对她特别是众所皆知的事,她说她知道,但这种特别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尤其那个人是你。”讲到这,严纬凡叹了口气。“我是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上你哪一点啦,不过既然都在一起了,就多给她一点信心吧!”
蒋呈礼没说话,可眼神在这一刻转暗。严纬凡这席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刺入他胸口,他避无可避,被切实而不留情地刨出了自己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实——
“我确实不知道。”
“嗯?”
蒋呈礼沉默了,可疑问始终在他心底徘徊。他确实不知道……忻宇究竟喜欢他哪里。
自小众星拱月,旁人的爱啊喜欢什么的他早已习惯,因此得知忻宇喜欢他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奇怪,甚至视为理所当然,但现在仔细一想,她其实一直都在抗拒他。
明明喜欢他,喜欢到要哭出来的程度,可说要和她交往的时候,她却拒绝了,还说唯独跟他不想变成这种关系……思及这一切,他内心蒙上阴影。
即使不想承认,可严纬凡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见学弟脸色不对,严纬凡撇了撇嘴。“好啦,不谈这个,倒是你,有没打算加入我们这个Team?”
蒋呈礼抬眉,对学长忽来的邀约不解,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