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没有接话,而是动作缓慢地走到茶几旁边,缓慢地在沙发床上坐下,他捏了捏手心,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力气。
“是不是已经不痛了?”他坐在沙发床中部的位置,凑近她的脸问。
杨壮壮立刻裹着毯子往旁边挪。沙发床没有挡板,那兰出手拦住了她,没让她挪到地上。这一拦,两人姿势更亲密,眼看着就是一场顺乎其然的动作戏。
“别,我真的还痛。”杨壮壮伸手推他,“你技术太差了。”
“……”
“我看很多帖子都说,前戏很重要的,你都不做。”杨壮壮见左右滑行不畅,便开始上下挪动,企图脱开那兰的禁锢。
“帖子里有没有写,不要说男人技术差体力差这种话?”那兰拉住她上升的脚踝,再次阻截了她的动作。
杨壮壮摇头。
“好汉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您让我缓缓。”她求饶的语气里透着谄媚,“我们刚刚不还在聊我工作的事吗,那是大事,咱们聊完大事再来儿女情长好吗?”
“你的大事不都和柯沁聊完了吗?”
“哪能啊,柯沁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我哪能和他聊完我的大事啊,瞧您这话说的。”
“我是什么身份?”那兰禁不住笑着问。
“您是我的天。”杨壮壮说完,自己绷不住笑了。
那兰觉得再和她聊下去身体可能会爆炸,便没有多说半个字,任由欲望支配了自己。
中场休息的间隙,杨壮壮半懊恼半撒娇似的说:“你不是打了一晚上球吗,骗人的吧!我都说你是我的天这种话了,你还搞事!”
那兰动作不停。心道,她不说他是她的天这种话还好,一说他就想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Yellow
☆、四九篇
(5)
十二月八日,李悟离职,IFT撤组的消息还没有发文。
上午,李悟一直在收拾工位,他的个人物品看起来不多,却也装了两个箱子,三个手提袋,他在办公室里忙了许久,临到走时,没有人过去帮他。
末了,杨壮壮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
“我帮您吧。”她倾身提起三个手提袋,不等李悟说拒绝,便往门口走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进电梯,到地下车库。李悟打开后备箱,把两只箱子放了进去,又从杨壮壮手上接过三只手提袋。
“谢谢。”
“不客气。”杨壮壮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先上去了。”说完,她转身要走。
“之前的事,对不住。”身后李悟突然说。
杨壮壮停住,整个人感到尴尬。稍整了一下情绪,她转过头去,勉强笑了笑,道:“我帮你拿东西不是为了……”
“我知道。”李悟接过她的话,“我也不是因为你帮我拿东西才说这话。”
地下车库不断有车驶进驶出,杨壮壮未料到会和李悟发生这样一段对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做你导师这么久,好像除了教过你怎么做流程表,就没教过别的,T&C是个好地方,适合新人,”李悟语气平静道,“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创意,真正想做的东西,这家公司不适合你。”
杨壮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说这么多了。”李悟关上后备箱。
此时,杨壮壮却忽然想问他一个别的问题。
“等一下,”她对李悟说,“我想问您,是之前我听别的同事说,您好像对我,有偏见?”
李悟一挑眉,似乎很意外她会提这样直接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您现在还对我有偏见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以她的导师身份来看,这半年来,她的能力有进步吗?可是,话到嘴边杨壮壮才察觉到,和李悟的关系好像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李悟沉默了片刻。
“别的同事是谁?”他问。
杨壮壮抬手抓了抓鼻子。“忘了。”
“你听别的同事说我对你有偏见,就认为我对你有偏见——”李悟并未对别的同事是谁追究下去,“这本身也是一种偏见。”
杨壮壮想让他再说一遍。
“你进步很大,即使我当初对你有偏见,也已经过去了,不值一提。你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踏实认真,舍得拼命,很难得。”李悟说这番话的时候很诚恳,让杨壮壮想到,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他的善言对杨壮壮来说特别重要。
晚上,杨壮壮和那兰聊起李悟和他的话。那兰说:“他要出去创业,可能是想挖你。”
杨壮壮不认可他的言论,直说他“阴谋论”。
“我阴谋论吗?”那兰靠在沙发上看漫画,闻言斜觑了她一眼,“人与人相处,没那么多单纯的好和坏,他对你说好话,总得图点什么,不然这事不成立。”
“他都走了,还能图我什么?要真像你说的,他是为了挖我才对我说那些,那如果今天我不主动问他,他是不是完全没有对我说好话的机会?”
那兰看漫画的头轻轻摇了摇。
“我不知道,我不在现场。”他说。
杨壮壮看不惯他不屑的样子,起身坐到他身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勒令他抬头看自己。
“照你的思路和理论,你当初对我好,是不是也图我什么?”
“当初是什么时候?”
杨壮壮想了想,道:“帮我收衣服啊,晒衣服,拿快递,买早餐的时候。”
那兰朝她眨了眨眼,以示肯定。
“图我什么?”杨壮壮加重力道捏他。
“明知故问。”那兰用不屈不挠的神情回看她。
“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我娇美的肉体了?”
“先放手。”那兰腿上还摊着一本漫画,即便是被她这样禁锢着,他的动作仍然不疾不徐。
“不放。”杨壮壮干脆脱掉拖鞋,整个人蹲到沙发上,用肘关节圈住了那兰的脖子。
“我数三下。”那兰不紧不慢地把腿上漫画放到茶几上,“三。”
杨壮壮死撑着不放。
“二。”
察觉到那兰隐隐而来的力道,杨壮壮抖了抖,眼看着就要放开他。
“你没机会了,一。”话毕,那兰紧接着一个反手,直接把杨壮壮整个人斜拉到刚刚放漫画书的地方,似是为了调整角度,他还把她往上扯了扯,同时不知用哪只手凌空抽来一只抱枕垫在她背后,在杨壮壮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俯身压在她身上。
他埋头在她脖颈间,一会儿咬咬,一会儿又舔舔,小动作又慢又贱。
“你是心算好了步骤是吧?老狐狸。”杨壮壮吐槽他一气呵成的反攻动作,她发自内心的觉得,之前那几个月,她对那兰的判断都失误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乖乖男孩。
“我给你机会了,姑娘。”说话的间隙,那兰的手已经隔着她的睡衣在她身上的峡谷游走了一轮。
“你能不能多和曾有为他们出去打打篮球羽毛球,夜跑什么的?每天精力这么旺盛不正常好吗?”杨壮壮被他的手撩得火起,想拦,又更不想拦。
“不去。”那兰果断道。
“你是不是——”杨壮壮被他作乱的手弄得心一提,要说的话全数被打断,辗转变成一个绵长而尖锐的“啊”字。
她原本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偷偷去研习了高精尖的新技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再写下去我要目害了。
☆、五十篇
(6)
杨壮壮新岗位的去向最终是傅文昭定的,跟他一起去国际产品中心做新项目。虽说杨壮壮本人很高兴,因为她的岗位职级没有变动,仍然可以去新部门做项目经理,那兰却似乎很不满意,杨壮壮把不准他是对傅文昭不满意,还是对她的决定不满意。两人确立关系后的相处变得微妙,杨壮壮总能非常敏锐地觉察到那兰情绪的变化,有时为了避免争吵,她会在感知到某个话题不讨他喜欢的当下就把话题转移开去,例如自己的工作去向问题,她和那兰只简单提过后,许多天没有再提起。
最终还是由那兰本人重新提起此事。
周六晚上,杨壮壮洗完澡,那兰来到浴室,她以为他要接着洗,还想出门给他让地方,被他一手拦住。
“你要参加新部门年会?”他问。
杨壮壮用干发毛巾擦着湿发,点点头“嗯”了一声。
“做礼仪?”他又问。
出不去,杨壮壮便转身看镜子,上面雾气重,她顺手用毛巾擦了擦,镜子里清晰的地方映出她和他的脸。没多久,那兰也转过脸来,两人一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对方。
“不是礼仪,部门秘书说是——迎宾?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在门口给其他人指地方的吧。”浴室湿气高,刚擦过的镜子瞬间又被雾气遮盖,杨壮壮拿起洗手台上的吹风机,“你杵在这儿到底要干吗,很挤啊。”她对那兰说。
“你们几号年会?”
“二十七号。”
“不去行吗?”那兰沉声说。
镜子里看不到他的表情,杨壮壮禁不住扭头看他,他神情认真,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你把我堵着,就是要和我说这个?”杨壮壮难以置信道。
那兰点头,眼神十分磊落,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要求很无聊。
“你有点莫名其妙。”杨壮壮不打算再理他,拿起吹风机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