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菲之前对姚晶晶这个吃东西的比方还不是特别理解。不过接下来的三天,她以自身感受深切体会到了姚晶晶的“三天论”多么富有哲理。
第一天,是她最难熬的一天。一整天她的情绪都深陷在“难过”和“失魂落魄”里。虽然她和李亦非说明白了,不如大家彼此做朋友,他也说会如她所愿,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被姚晶晶把心思说活了,还是她在李亦非身上下的心思比她自己想象的其实要多得多,她总想着那个臭脾气的坏小子会不会来找自己。
她总是忍不住翻手机来看,看是不是有漏读掉的信息。有人打电话来,她会一个激灵后飞快拿起电话瞧,而每当看清不是那人时,心里真是一霎间被失落与失望浸个透心凉。
第二天,那个人依然无声无息。钱菲的“难过”和“失魂落魄”已经渐渐变成了麻木与难过参半。
到了第三天,那人仍然没有发来一言片语。钱菲的难过已经彻底变成了麻木,她甚至都哭没有哭,直接告诉自己,真的是时候彻底放下这一段镜花水月了。
而在她下定了决心与故人往事说再见后,第四天早上,她居然收到了李亦非的短信。
李亦非给她发了两条信息,第一条:“下午到我们公司来开会,有些项目上的问题需要讨论。能找到吗?找不到我在楼下接你。”
第二条:“还没消气?”
钱菲看着这两条短信,深切体会到了第四天才吃到那心心念念的食物时的心情。
就这个人,就他发的这两条短信,她至于心心念念地等了三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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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钱菲吵完架的当天晚上,李亦非把大军从他的电脑桌前生扯了下来,把他拖到酒吧逼他陪自己喝酒。
大军一路哀嚎,求李亦非放过自己,“妈的今天要打群架啊大哥!我装备这么牛逼我不上我们战队必死无疑啊大哥!求你放我回去好吗大哥!”
李亦非不管他,拿出手机作势要给他母上大人打电话。大军嚎哭着夺下他的手机。
“李亦非你就是个贱人贱人大贱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亦非收起手机,说:“不干什么,渴了。”
大军看着他,啧啧两声:“天还没黑透就出来喝酒,不是借酒消愁就是意欲天黑后乱性,我告诉你我很纯洁的,你不要打我的念头!”
李亦非横他一眼,冷冷说:“你家的杜宾都比你有姿色,你家狗还活着,我打你念头除非我瞎!”
大军面容扭曲,“你连畜生都不放过,你可真是畜生不如!”
李亦非兜了他后脑勺一下,“闭嘴!我今天没心情跟你贫!”
大军问他怎么了,李亦非连喝了三杯威士忌后,皱起眉,声音里带着疑惑地问:“你说是不是只要是女的,不管当初看起来多特别多豁达多爷们,处长了之后也会变得矫情?”他又喝光了第四杯,“你说这女的怎么这样,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也改变那么多,她都看不到吗?一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抹杀了一切!好,她不是要算了吗,那就算了,看少爷我惯不惯她脾气!”
大军在一旁听完这一大段话,眨眨眼,贼兮兮问:“你说的是钱菲?你们俩闹别扭了?”
李亦非看着他的表情一时不爽,抬手又兜了他后脑勺一下,“我们俩闹不闹别扭的,你丫那疑似窃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大军继续眨眼,“我是在想你跟人家闹到了什么程度,绝交了没,我是不是有机可乘!”
李亦非举手要拍他,被他躲了过去。
“你丫活腻了吧?还没死心呢?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欺?”
大军戒备着,防止又被拍,说:“我就听过朋友妻、不客气!反正你要是觉得她矫情,打算把她认个妹妹什么的,我不介意发展成为你的妹夫!”
李亦非随手拿起一个空杯子冲着大军的脸撇了过去。
“告诉你,想都别想!趁早给我死了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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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大军小心翼翼蹭回来,对李亦非说:“你看,我一提要动那谁,给你气的,连我们从幼儿园就开始培养的感情你都不顾了,直接丢凶器!你这么在乎她,干嘛还非绷着你的少爷脾气?你就不怕真把她给绷跑了?你当谁都跟我似的这么贱吗,任你打骂半辈子都不离不弃!”
李亦非沉着脸,说:“跑就跑,没什么大不了,真当少爷我离了她活不下去吗!”
大军在一旁看着他弱弱地说:“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表现离活不下去其实也是指日可待的,少爷你可从来没有因为女人喝过闷酒啊呵呵!”
李亦非飞快扬手又拍了大军后脑勺一下,拍得他嗷嗷惨叫。
“我闹不明白,她吃醋就说吃醋好了,为什么要矫情的扯什么一个世界不一个世界的!”
大军默了一会,又弱弱地说:“可我怎么觉得她不是在吃醋,她是在认真的表态和你不合适?我感觉她是个挺真诚的女汉子,她不是矫情,是认真!”
李亦非眯眼看着他,好一会儿看得大军都要发毛了,才阴森森问:“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真还惦记着我女人呢吧?”
大军白他一眼,“你管不着!反正你轻点得瑟,就算我不惦记,保不齐有别人惦记!你不惯人毛病,难说有别人乐不得惯她毛病!你当心少爷谱摆大了,真把人给弄丢了!”
李亦非默了下来。
过一会大军问他打算怎么办。
李亦非说:“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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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永远不在一个维度。我觉得有时候女的说分手其实在心里也有个等待的过程。这个过程要是男的没有表示的话,那就真的心灰意冷了。
☆、59 怒刷存在感
下午钱菲带着文件到了李亦非公司,前台把她带进了会议室。过一会有人进来,钱菲扭头看,是李亦非。
李亦非在她对面坐下,直勾勾地看着她,问:“文件带来了吗?”
钱菲把文件夹递给他。
李亦非低头翻着文件夹,翻了一会儿头没抬却忽然问:“还在生气?”然后抬起头,看着钱菲挑眉说,“你这气性比我还大!”
又有个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是赵德。
钱菲看着李亦非,认认真真说:“李总,现在是上班时间,咱们还是公事公办吧。”
赵德一脸迷糊地坐下来,看看李亦非又看看钱菲,不明所以地嘟囔一句:“什么情况?菲菲,你放松,虽然亦非考上保代升了职变成了三部门的头头,但是咱们一起斗地主过来的情谊是不会变的,你不用这么拘谨!”
他动情地嘟囔了一堆,可是居然没人理他……
李亦非沉着脸眯着眼看着钱菲,然后又低下头翻文件,“你拿来的都是复印件,原件呢?”
钱菲说:“原件在我们公司,明天上午要是报材料到证监局的话,我会直接带过去。”
李亦非合上文件夹,抬起头,说:“我现在需要你拿原件过来。”
钱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这个必要吗?原件和复印件内容是一致的。”
李亦非说:“我确定我现在就需要原件。”
钱菲瞪着他,不说话。
赵德被两个人之间的异常气场闪得有点跟不上状况,“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跟互相找茬似的?”
李亦非和钱菲一齐瞪了他一眼。
钱菲深吸口气,站起来,“好吧李总,我现在就回公司去取原件;另外李总,您还需要什么文件,请一并告诉我,我不想等我来了这里之后您又发现需要其他文件。”
李亦非用手指轻敲着桌面,“你先把原件带过来再说。”
钱菲深吸口气,拉开椅子转身出了会议室。
李亦非隔着玻璃墙看着她走远后,烦躁地扶着额皱着眉闭上眼睛闷声一叹。
他真是快无药可救了。今天这事放在以前那些女孩身上他会觉得过瘾和解气,可是现在放在钱菲身上,他怎么会这么懊恼和沮丧呢?
一旁赵德推他,“我说李总,你吃错药了啊?干嘛故意为难我们菲菲?”
李亦非抬头,“你觉得我在故意为难她?”
赵德点头,“摆着个脸子折腾她回去拿原件什么的,这还不叫故意为难?”
李亦非摊摊手,“难道你觉得明天拿去报证监局的原件,今天下午不该拿来我们公司加盖一下骑缝章吗?”
赵德怔了怔。这么说来确实是钱菲工作疏忽了。
“可是你不能换个方式好好说吗?”赵德弱弱地说。
李亦非瞪他:“她让我公事公办的,你没听到?”
赵德也瞪他:“那她还说过好多次让你去死呢,你怎么没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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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一路上都怒火中烧,她在心里骂了李亦非一遍又一遍,从他的大爷一路问候到他家祖坟。
回到公司的时候,她气咻咻地找出文件原件。临出公司前,她看到别的同事在办用印。
她立刻一拍头。
她真疏忽,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居然忘记要给文件加盖骑缝章的事了。
这么一想后,她又开始觉得路上骂李亦非的那些话有点狠了,应该打个半折,留点口德只问候他大爷放过他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