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48)
花蓓腾手捏了钟荩一下,钟荩才会意常昊是在问他。
“哦,挺好的。今天戚博远的案子正式上诉,你很快就会接到法院通知。”钟荩尽量把话题往公事上挪,这样子,至少还有点共同语言。
常昊放下筷子,定定地看了钟荩有几秒。
“你的结论还是之前的吗?”常昊律师的口吻出现了。
钟荩哦了一声,不愿意深谈。
常昊呼吸加重了,那头桀骜不驯的卷发一根根僵立着。“花记者,你饱了吗?”他转过头看花蓓。
花蓓正好奇地作壁上观,冷不丁给他吓了一跳,“差不多了。”
“麻烦你换个房间喝杯茶,我和钟检察官有点事聊聊。”
花蓓眨巴眨巴眼,“我和荩是好友。”
“你也是一位记者。”
言下之意,各自领会吧!
花蓓看看钟荩,钟荩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噘着嘴,不太情愿地出去了。这算什么世道呀,好歹她还是那个买单的人,竟然给客人赶出来了。
钟荩忍不住把背直了直,她准备应战。
常昊一开口,果然是毫不客气,“我很讨厌公检法机构的程式化,思维定格,拒绝接受新鲜事物。夫妻失和,想到的就是第三者cha足。大街上行凶,必然是抢劫。你看过皮特演的《七宗罪》吗?同一个罪犯,连续作案,每一次的手法都不同,每一次的目的都不一样。妒忌、暴食、贪婪、**……等等,要不是那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官,谁会联想到是同一个人呢?我听说这是你第一次担任公诉人,你可以借鉴从前的一些东西,但必须要有自己的个人见解。如果这一次就让你输得体无完肤,你以后还有什么信心在法律界立足?”
又是这番自大的调调,钟荩冷冷地一笑,“我是不如你有经验,但你必须尊重事实。那天在戚博远女儿那里,你……听得不清楚吗?难道你要说戚博远在说谎?那他为谁作这么大的牺牲?”
“每接手一件案子,我要把脑袋放空,从一个崭新的角度,来审查,来分析,然后我才能发现对自己有用的蛛丝马迹。检察官,你真正了解过戚博远吗?”
钟荩不耐烦地摆手,“我们是不同的领域,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
“我不会教你怎么做,但我肯定地说,我会让你怎么输。”要不是看过检察官哭的样子很令人――心疼,常昊真想把她给吼醒。
“有我来衬托你,你不开心?”钟荩语带讥讽。
“没有人是常胜将军,但我赢得起,也输得起。检察官,你不是我,你太脆弱。”
钟荩面红耳赤,脱口说道:“这是我吃得最糟糕的午饭。”
常昊一言不发地用餐巾拭了拭手,起身,拉开门。
花蓓倚在收银台上发呆,看到常昊,“荩呢?”
常昊没理他,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小姐。
“我买过单了。”花蓓翻了个白眼。
“退给她!”常昊一字一句地对收银小妹说道。
收银小妹看看常昊,乖乖地把一叠现金塞给花蓓。
花蓓眼瞪得大大的。
“我没习惯吃饭让女人掏钱。”常昊摞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你奶奶的,就不能说得温柔点吗?”花蓓俏皮地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转身去包间。
钟荩气还没消,脸一阵青一阵白。在花蓓发问前,她摆摆手,“蓓,你要是敢提那只大脑袋一个字,我和你断交。”
花蓓忙捂住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需要换个地方享受下?”既然银子没流失,花蓓想着去泡个玫瑰浴或者做做脸。
钟荩兀自呆了呆,“我要去趟大众四S店,你送我吧!”
花蓓嗔怪道:“你要买车也不和我讲一声,我有熟人的,这里面来去很大。”
“又不是豪车,犯不着请东托西。”
“你就是这样,怕欠人情份。”其实,这也是花蓓喜欢钟荩的地方,荩待人很真诚,从来不会利用朋友、为难朋友。
料理店离四S店挺远,花蓓绕了大半个城。路上,接了好几通报社的电话,花蓓准备把钟荩送到那,就立刻走人。
她看到一本杂志上这样写道:世界真是太小了,小得像个鱼缸,游着游着就跟旧鱼打个照面,潜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