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我是医生,如果你想把病治好,最好听我的。”慕承熙示意护士把饭菜端到她面前。
辛卉只得坐起来,很没有食欲地拿勺子一下一下捅着碗里的饭。慕承熙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对我姐姐痴心得很哪,她不在,你就当她的眼线,帮她盯着我。”辛卉恨恨地说。慕承熙不理会她的挖苦,“老实吃饭,别耍花样。”
“饭菜不好吃,我吃不下。”辛卉勉为其难喝了一口粥。
“专门为你开的小灶,怎么会不好吃。”
“反正我就是吃不下。”辛卉吃了几口,就把勺子放下了,左顾右盼,看着慕承熙,“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慕承熙摇头,“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当然,你只是个监工,你是她派来监视我的。”辛卉说,“你们拿走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我哪里也去不了,何必监视我呢?”
慕承熙见她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劝道:“没有人要监视你,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你既然住院就要遵守医院的规矩,一日三餐按时吃,是最基本的健康常识,等会诊结果出来,是安排手术还是保守治疗自会有定论。”
“可我不喜欢吃这些,我到江京来过几次,凛哥每次都带我去吃好吃的,医院的饭菜哪是给人吃的。”辛卉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饭菜稍微不合口味就吃不下。
她生气时绷着小脸的表情很像白葭,慕承熙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们认识这些年,偶尔也看过白葭生气时的样子,每次她不高兴,他都特别想哄哄她。
慕承熙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提议:“那我带你出去吃?”“好啊。”辛卉很高兴地说。
慕承熙在楼下等她换衣服下来,开车带她去一家意大利餐厅,这家餐厅味道一流,他经常和朋友过来。
点了几样招牌菜,慕承熙说:“明天早上你要抽血化验,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辛卉噘了噘嘴,眼珠转了转,说:“你不穿医生白大褂的时候,也挺帅的,医院里好多女的喜欢你吧?说不定病人也喜欢排你的号。”
“我在外科实习,内科才坐诊叫号。”慕承熙手指随意地点着桌面,看到餐厅中央有一架白色钢琴,却没有琴师在弹。
“我特别羡慕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辛卉有点惆怅地说,“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大学只上了一年多就休学了,从小到大,我一节体育课也没上过,也没独自逛过街,每次出门,家里的保姆和司机都会跟着,就连出国也是,爸爸派人跟着我,这回到江京来找凛哥是我第一次自己出来。”
慕承熙说:“你这样自己跑出来很危险,别人不知道你病史,万一发病很容易耽误治疗。”
辛卉幽幽叹了口气,眼光放得很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慕承熙说话,声音轻轻地,“有时候我觉得我病得很重,有时候又觉得没什么,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那么紧张,派人整天盯着我。”
“你有先心病,家里人当然会十分重视。”
辛卉忽然问他:“你有没有看过《穆`斯林的葬礼》那本书?里面的女主角韩新月就是得了风湿性心脏病死的。”
慕承熙眉头微拧,“我没看过,但是,你不必太悲观,二尖瓣狭窄无论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治愈率都很高。”
辛卉又轻叹一声,“以前我爸爸工作忙,怕我外出会发病,整天让我待在家里,让家庭教师教我学习教我弹琴,直到认识了凛哥,我的生活才发生了改变,他经常带我出去玩,有时候出差都带着我,我才知道,世界原来那么大、那么美好。”
慕承熙见她说起陈凛时一脸向往,没有发表意见。
辛卉似乎没注意到他那种奇怪的情绪,继续述说:“我十六岁那年认识他,一转眼四五年过去了,对我而言,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所以他说他要和姐姐结婚,我非常难过,你明白吗,就像你最心爱的东西被被人抢走了。”
“他们相爱很多年了,你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祝福他们。”
“你能做到吗?”辛卉终于审视地看着慕承熙,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慕承熙这么关心她,肯定是看白葭的面子。
“一切随缘,我不强求。”慕承熙淡淡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