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跟他请教。”
“既然决定要去探望人家,也不能空着手,这样吧,我来安排,下午等我电话。”沈桦盘算着,买点什么合适。
趁着午休的时候,沈桦跑到医院附近的市场买了一只活鸡,让卖鸡的人帮着宰杀了拿回宿舍炖鸡汤,鸡汤炖到一半科里就打电话找她,她只好叫来白葭替自己看着鸡汤。
好不容易忙完了科里的事,沈桦跑回宿舍,看到白葭把鸡汤倒在保温桶里,上前帮忙把鸡ròu撕成一块一块。
“你不自己留点吃,还是都给他?”白葭知道沈桦喜欢吃鸡。
“都给他吧,今晚吃不完,明早他自己热热还能再吃一顿。”沈桦找了块包裹布把保温桶包起来,“我们去看看他,顺便也开解开解他,这些天我看他特别消沉,在院里遇到都闷闷的,也不说话。”
“没想到你也这么关心他。”白葭说。
沈桦呵呵一笑:“谁叫我这人古道热肠,特别有同情心呢?我回家跟小林子说你们的事,小林子说慕承熙从高中就喜欢你,对你特别痴心,这回受到的打击肯定不小。咱们都是同学,分在一个医院工作,彼此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这番话让白葭心头一热,“小桦,你真好……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到处流浪,看尽人情冷暖,我珍惜每一个给我温暖的人,你和林熠都是我的知心朋友,而慕承熙,我亏欠他特别多,但是正如你所说,为了不继续伤害他,也只能欠着了。”
沈桦轻叹着,“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陈凛以前肯定对你特别好,所以你忘不了他。”
“小时候家境不好,我妈也不怎么管我,陈凛经常把他家里好吃的东西拿给我吃,他自己都舍不得吃,还把存下来的零用钱给我买鞋,你说我上哪儿再去找对我这么好的人,关键我还很爱他。”白葭说起这些,心里总是暖暖地感动。
两人提着保温桶去楼上的宿舍看望慕承熙。慕承熙听到敲门声,勉力从c黄上坐起来,打开门一看是她俩,心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酸涩,愣了好几秒才让她俩进门。
他的右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淤青,右眼睛也肿了,像熊猫眼,嘴角也有些微青肿痕迹,看到白葭注视自己,别过脸不想给她看到。
沈桦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把鸡汤倒在碗里,“趁热吃吧,我炖了整整四个小时,还有白葭,也帮我看着火。”
“我不想吃。”慕承熙轻轻扶额,神态疲倦。
“别和那些不讲理的人计较,你尽到了医生的责任,问心无愧。”白葭以为他是挨打心里委屈。
“就是啊,有些病人家属太不理智,你不要放心上。”沈桦在一旁附和。
“不是……昨天那个孩子送来的时候脉搏血压都还有,我眼睁睁看着他体征消失,却无能为力,他临死前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心里很难受,我知道他是在求我救他,但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那么年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慕承熙难过地说。
这些白葭刚到医院实习的时候都经历过,特别能感同身受,把汤匙和筷子递到慕承熙手里:“我知道你是个特别心软的人,可医生不是上帝,很多时候无力回天,只能自己尽力。”
沈桦说:“外科哪天不死人,我都遇到过好多回了,家属哭天抢地,病人还是说走就走。鸡汤我们熬了一下午,你趁热吃啊,别想那些糟心事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使劲吃。胡屠户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一个人只有胃舒服了,心才能舒服,尤其是你们干外科的,一台手术一做好几个小时,时间长了胃都有毛病,一定要好好养着。”
“胡屠户是谁?胡教授?”
沈桦笑一声,“校糙,你真的假的,不知道你们大外科老大的外号?你看他又矮又胖,整天笑呵呵的,穿上白大褂就跟食堂卖馒头的大师傅似的,拿把杀猪刀就能去市场卖ròu,我给他起的这个外号难道不贴切?”
沈桦就是有这个好处,几句话就能让人心情舒畅,慕承熙心情好了许多,低头吃鸡,没有再说这件事。和胡来旺春风化雨的毒鸡汤相比,白葭她们送来的才是真正让他落胃的,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
白葭踌躇着,想和他说另一件事,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说:“我有个朋友有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动手术不太成功,留下了后遗症,经常发烧头疼脑热,现在还能再做一次手术吗?我对心脏内科不是很熟悉,所以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