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简庭涛不爱甜食,对心素的一番心意,也无从拒绝。
渐渐地,谈不上喜欢,倒也习惯上了每天夜里的这一餐。
他的衣物,干洗熨烫,也全部由心素打点。
每日清晨,在他出门前,总是帮他搭配得妥妥当当,不用他费半点心。
让素有洁癖的他每天在穿上干净衣服的时候,总感觉有点不一样。
每当简庭涛晚上看公文出来小憩,总是看到心素安安静静地,要么在厨房忙碌,要么在客房熨衣服,要么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看着她苗条的身影来来去去,看着她温婉恬静的面庞,他的心底,总是不由自主涌上一种满足感。
有家的感觉。
原来,和自己爱的那个人在一起,无论身处何地,都是――
家。
一个周末,简庭涛抽空带心素去郊外兜风。
算起来,从他们结婚那年起,很少一起出游。
回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心素有些倦了,靠在座椅上,微微闭眼。
简庭涛找出车上备用的毛毯:“你先睡一会儿。”
他替心素盖上毯子,顺便为她顺了顺长发,却看到那根滑出衣襟的小坠子。
在心素纤细的脖颈上微微一荡。
那一荡,不经意地,漾进他已渐渐平静的心湖。
他看了好久,半晌之后:“心素……”
心素仍闭着眼,却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想睡得舒服点:“嗯?”
简庭涛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你先睡。”
简庭涛跟心素出了电梯,赫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
是关教授和大腹便便的萧珊。
关教授的手上,还拎着一个蒲篮。
四个人乍一见面,都是一愣。
关教授的眼睛,更是胶在了简庭涛身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厚厚镜片背后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诧异。
萧珊看看情形,开口圆场:“都别站着了,先进去再说吧。”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心素一眼。
小客厅里,关教授跟萧珊坐在沙发上。
心素坐在餐桌旁。
简庭涛一直坐在她身旁。
一时寂静。
就连见惯大场面的简庭涛也没有开口。
显然,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启齿。
又静了半晌,还是萧珊说话了:“呃……心素,你爸爸说你爱吃新鲜糙莓,特地给你送过来的。”
心素低低应了一声,悄悄暼向自己的老爸。
一向在自己老爸面前十分娇纵的她,还从来没这么心虚过。
是的,她跟简庭涛复合的事情,包括近来发生的所有一切,她还一个字都没跟老爸说。
萧珊就要生了,素来不管事的关教授忙得焦头烂额,除了打电话询问爱女情况和偶尔见见面之外,也还真的没太留意女儿最近的变化。
七窍玲珑的萧珊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所以,当关教授猛地看到自己的“前”女婿居然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而且状似亲密的时候,深受震撼之余,现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他开始细细打量这两个人。
心素低着头,简庭涛的唇边一直带着浅浅的笑。
他一直看着关教授,没有丝毫的局促。
片刻之后,在简庭涛的暗示下,心素跟萧珊进了房间。
留下简庭涛单枪匹马对阵关教授。
在女儿面前无论如何严肃不起来的关教授终于沉下脸:“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简庭涛始终不顺眼。
三年多前,不顾一切拐走了他心爱的女儿,害他伤心了好久。
好容易女儿跟他和好了,这个人又来破坏!
有钱又怎样?!
简庭涛微笑,十分尊敬地:“爸――”
关教授摆手:“不要这么叫我,你跟心素已经……”
臭小子!
想当初,跟心素有合法婚姻的时候,都没让他有机会叫一声爸,现在还来套磁,休想!
他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被珍惜,想来他就心痛!
简庭涛丝毫不在意他不善的神色,继续微笑:“爸,我跟心素……”他赶在关教授皱眉发飙之前,极为迅速地,“已经复婚了――”
他毫不意外地看到对面的那个人迅速石化。
心里隐隐有丝顽童般的得意。
仿佛偷到了花农视为珍宝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