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寄流年(5)
南喻当然去查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将那个陌生的男人名字输入电脑,竟然一无所获。她也辗转托了一些人在打听,却还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南喻一度怀疑,要么是林锐生胡编了个名字骗了她,要么就是那个男人实在太神秘,远不是普通人用普通手段能搜索到的。
她带着满腔好奇,毕业后因为某些机缘巧合也来到沂市工作,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那个男人的半点讯息。一晃两三年过去,漫长的时间才终于令她将这件事渐渐地淡忘了。
南母在周末如期抵达,住了两天后,将安安带回老家,临走时不忘交代:“告诉你姐,她儿子我带走了,让她有空多回家看看。”又忍不住摸摸安安的小脑袋,叹气道:“唉,这么小的孩子,她也忍心扔下不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硬要……”
南喻匆忙出声打断:“妈!”安安人小鬼大,这番话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此刻果然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外婆和小姨,小嘴微微一扁,仿佛委屈又可怜地问:“妈妈是不是不要安安了?”
软糯的声音令南母一颗心都揪起来,连忙抱住孩子亲了亲,笑道:“安安这么可爱又听话,妈妈才不舍得不要你呢!”
南母走后,南喻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公司已经批了年假,可是如今不用带安安了,一时之间竟无处可去。
南喻索性就在家里休整了几天,闲时就看书或上网,偶尔傍晚出门去附近的商场,挑一部正在上映的电影,消磨晚上的时光。
叶非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放映厅里,大银幕上的广告刚刚结束,全场灯光倏地暗下来。她还来不及将手机调成无声,叮叮当当的来电音乐就这样响起来,幸好电影还未正式开始,陆续还有迟到的观众猫着腰进场,周围还不算太安静。
但南喻还是迅速走到门外去接。
电话刚刚接通,就听叶非笑着问:“在干吗呢?”
这个男人有一副干净清慡的嗓音,仿佛春天午后的阳光,干燥又温暖。
南喻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一档深夜电台的美食节目中。那天她刚加完班,地铁已经停运了,只好打车回家。从CBD(中央核心区)回到她所住的老城区,车程不算太近。她原本都已经昏昏欲睡了,结果却被叶非介绍的一碗牛ròu粉勾起了馋虫。
大约是真饿了,她临时指挥司机改变路线,直奔电台节目中介绍的那家小店而去。
结果,托叶非的福,她在门面巴掌大的店里,吃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味的牛ròu粉。
直到很久以后,南喻见到了叶非真人,让她十分震惊的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成天吃吃喝喝,且对食物有诸多讲究挑剔的男人,竟然不是肥头大耳,反而长得相当好看。
听说她在看电影,叶非直接提议:“电影结束后,我带你去吃消夜。”
“吃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叶非的银色轿跑车果然就停在影城的地下停车场里。
南喻上车后,还是忍不住问:“你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美食?”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期待。
这大半年的时间,叶非总喜欢带着她走街串巷,找各种各样好吃又新鲜的玩意儿,大大满足了她的口福,也把她的口味养刁了。
车子在出口处停下缴费,叶非转过脸来瞧她一眼,不由得好笑:“你这副表情和眼神,像是饿了好几天了。”
“我晚上真没吃饭。”她拖长了音调,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怎么?减肥?”他一只手伸出车窗,去接找回的零钱和发票,同时似乎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眼,“你太瘦了。”
南喻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江南一带的女孩子多半纤细柔弱,她刚认识叶非的时候,体重比现在还轻,如今涨上去的那几斤,还都是叶非的功劳。
今晚消夜的地点是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看上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两天又一直下雨,视线不太好,最后车子开过一段不算平坦的小路,南喻几乎怀疑自己要被拐卖了。
叶非却笑着说:“就你?还没到一百斤吧?卖不了几个钱。”他将车停好,熟门熟路地领她进去。
原来看似简朴的院落后面竟别有洞天,园林式的建筑占地面积极大,简直奢侈得要命。小桥流水,假山林立,一路回廊蜿蜒曲折,疏疏落落的精致宫灯映在飘摇的风雨之中,一瞬间竟令人生出穿越时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