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士樾:“你的确已经表明,所以才会蹲守在这荒凉的野山中多年不出。”
蝉岳:“既然我反对,你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
“够了。”卿士樾有些不耐,他背过身,声音也有些严厉。“我来这不是为了同你讨论这些,我临行前托你保护疆主时,在场的那个丫鬟呢。”
蝉岳久久不语,半响,他叹了口气,站起身。
“是否事情真无转圜的余地。”
卿士樾倏然转过身。
“事到如今你还想庇护她。蝉岳,我们同为番疆三杰,这些年你钻研武道不喜纷争,我与丽珈何时逼迫过你。当初我们三人走投无路,是疆主收留我们,我们才有了一处容身之地。加尔潭边的誓言你还记得么,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你为番疆做过什么。你高深化境的武学何曾在战场上斩杀过一个敌人!”
他话语不留丝毫的余地,“我没有时间与你废话,那名中原的细作我给你一天时间,一日后她不断气,卿士樾发誓会让她死得很痛苦。”
说完,他不给蝉岳回话的时间,转身欲走。
蝉岳冲着他背影道:“丽珈现下如何了。”
卿士樾忽然停住了,他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蝉岳。
“你心中可还有我们。”
蝉岳抬起头,这位番疆刀首座年纪比卿士樾大一些,脸上满是胡渣,就连耳边的碎发看起来都是刚强硬朗。
“小樾,你与丽珈一直都是我的亲人。”
也许是这一句亲人,让卿士樾的背影微微软了下来。
“寒霜糙被毁,不过我探听到另外一个能治疗开阳大法的药材。”
“是何物。”
卿士樾:“盘华山凌霄峰上长有一种雪灵芝,其寒性虽不能同寒霜糙相比,但是医治丽珈应该够用了。”
蝉岳:“你已经去过了。”
卿士樾点点头,“是,的确是至寒之物。”
蝉岳:“你没有直接取来。”
卿士樾:“盘华山上有两个中原武林门派,不好强取,所以我只暗中查探一番。”
“呵。”蝉岳鼻腔中轻呵一声,“我倒是不知番疆毒首竟是会退让之人。”
“你这般说我太让人寒心了。”卿士樾转了转折扇,“我没有取来是因为我发现这种雪灵芝不能脱土,只能活用。”
“哦?”
卿士樾:“我摘取了一只试验药效,刚刚摘下的时候还好,但是半柱香时间不到便化成了雪水。”
蝉岳:“所以你回来是要带丽珈一起去。”
卿士樾:“对。”
蝉岳:“你打算何时出发。”
卿士樾:“丽珈不能再等了,明日便出发。”
蝉岳静了静,缓道:“若是此事需要助力,你可以找我。”
卿士樾:“你保护疆主,此时番疆不能无人。”他想了想,又道,“中原镇边将军叶淮山毒素刚除,身体必然没有恢复,我们要趁着这段时间医好丽珈。”卿士樾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蝉岳。
蝉岳:“这是什么。”
卿士樾:“这是我的命蛊,如果我与丽珈有危险,这瓶中的蛊虫会有反应,到时你放出它,跟随它便可找到我们。”
蝉岳:“好。”
卿士樾又说了几句,便离开山洞。
他走后不久,山洞里又来了一人。
“刀首,我打来了水,你要喝一些么。”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扎着活泼的发辫。
蝉岳盘腿坐在一面石壁前。
“刀首,你坐了一天了,喝点水吧。”
蝉岳静默如沉潭。
小姑娘见他没有反应,把水袋靠墙放着,自己坐到一边。
蝉岳:“圆儿,你可有什么心愿。”
“嗯?”小姑娘转头看向蝉岳,刀首座闭目,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粗黑的眉峰。
圆儿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呢。”
蝉岳睁开眼。
“圆儿,你来到我身边有多久了。”
“三年了。”
“这三年你过得可开心。”
小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蝉岳伸出手,他手臂长而粗壮,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开圆儿鬓角的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