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鸣:“是么。”
风天涯没有答话,燕孤鸣低下头,看见风天涯眼睛半眯着,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昏昏欲睡。看着她安静的模样,燕孤鸣不由得将手慢慢向下,手掌轻轻搭在风天涯的腹部。他看着被自己的大手盖着的细细的腰身,眼中晦暗不明。
风天涯又睡着了,他将她平稳地安置在c黄上,起身出门。
在他开门的一瞬,风天涯又睁开了眼睛。
“蠢燕,你要去哪。”
燕孤鸣转过头,“我出去一趟,马上便回来。”
风天涯:“去哪里。”
燕孤鸣对她笑了笑,“去打些酒,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许出门。”
风天涯躺了回去,“那你快些回来哦。”
“好。”
因为这诡异的天气,集市上也没什么人,整条街道空荡荡的。燕孤鸣走在路边,寒风凛冽,潮气凝重。风刮起了他两鬓的碎发,黑色的衣摆随风飘动,就像是天边翻滚的黑云。
他走着走着,听见了哗哗的叫声。燕孤鸣抬起头,看见巷口的酒家屋檐上,停了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那鸟黑黢黢的,有些像乌鸦,却比乌鸦大了许多。
它的声音燕孤鸣听着心烦,他一跺脚,余散的气劲将鸟吓得飞走了。
燕孤鸣走进酒家,整间酒肆一个客人都没有。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店小二看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客官要打酒么。”
燕孤鸣从腰间摸出碎银,放到桌子上。“两坛。”
“好嘞。”店小二去酒窖取酒,燕孤鸣站在大堂里,看着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
没一会,店小二将酒碰出来,两个酒坛子用麻绳拴在一起。
“客官你的酒。”
燕孤鸣接过酒坛,店小二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抱怨道:“贼老天哟,大白天的刮邪风。”
燕孤鸣看了他一眼,店小二冷不防地瞧到他脸上的伤疤,打了个突突,垂眸陪笑道:“客官慢走,客官慢走。”
燕孤鸣出了酒馆,顺着那条街一直往前走,过了几条岔路,来到一间医馆。
医馆不像酒馆空无一人,就算在这样的天气里,就诊的人依旧很多。因为诊病的只有一个老头子,所以病患都排着队等待着。燕孤鸣走到前面,被小药童拦了下来。
“这位阿叔,你要排队啦。”
燕孤鸣低下头,看了眼这个只到自己腰身高的小孩,他低声道:“我是来取药的。”
小药童仰着脖子,“后面好多人都是要取药的,你还是要排队啦。”
燕孤鸣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他向前踏了一步,诊病的老头忽然开口了。
“年轻人,药在那边,你若不想排队,便自己去抓药吧。”
燕孤鸣凝眉,看了眼满柜子的药材。他一介浪客,哪里懂得怎么抓药。看了一眼那老头,老爷子正闭着眼睛诊脉。
燕孤鸣转过身,站到队伍的最后面。
他人高马大,人又凶神恶煞的,许多人都与他站得远远的。燕孤鸣看着外面的天,对其他人的目光视若无睹。
手掌的温热总是那样真实,他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久不磨练,手掌中的硬茧已经慢慢消退了,他的手竟有些柔软,柔软得让浪人陌生。
“天涯……”
燕孤鸣停滞地站在原地,脑中混杂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过了许久,等到这医馆中所有的人都走光了,燕孤鸣还呆呆的站着。
小药童来到他的身边。
“这位阿叔,你不是来取药的么,怎么一直干站着。”
燕孤鸣猛然抬头,恰好这时,屋外惊天一声响雷,倾盆之雨在一瞬间便落了下来。
小药童看了看屋外,“哎呦,吓了我一跳。”
燕孤鸣瞥了一眼外面,天地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就像入了夜一样。他皱了皱眉头,来到老医师面前。老头声音缓慢又苍老,“年轻人,你要取什么药。”
燕孤鸣:“安胎的药。”
老头站起身来到药柜旁,“怀胎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
老头点点头,抽出几个小抽屉,从里面取了些要,摆在柜台上的方纸里。小药童站在柜子外面,扒着柜子边缘细细看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衬得老头子的动作一丝的声音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