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一会,暗器依旧没有出手,琉璃夜一边咬着牙一边好脾气地同右山人解释自己与燕孤鸣的“兄弟之情”。
“想不到还算是个守信之人。”风天涯诧异地看着他。
浪人黑着脸被右山人贬损半天,终于被同意进屋探望“兄长”,他抱着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右山人,皮笑ròu不笑地行了个礼。
“……多谢前辈了。”
右山人摆摆手,捧着书离开。
风天涯看着独自留在山崖上的琉璃夜。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也没动静。风天涯有些奇怪,她往前走了走,看见琉璃夜对着那扇木门发呆。
“琉璃,进来吧。”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燕孤鸣自然是听到了。琉璃夜一愣,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嗤笑一声推门而入。
燕孤鸣依旧躺在c黄上,琉璃夜看着他——一身的残破,满目的疮痍,那份虚弱让琉璃夜无比陌生。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你还活着。”琉璃夜挑挑眉,淡然道。
“嗯。”
琉璃夜走到c黄前,垂着眼眸看着燕孤鸣,道“你伤了数月了,再重的伤也该好了,为何会是现在这副样子。难不成旧伤未愈便又染新伤?”
燕孤鸣闭目养神,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琉璃夜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懒洋洋道:“你怎么不问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燕孤鸣:“你是如何找到我。”
琉璃夜:“自然是有人带我来的。”
燕孤鸣这时才睁开眼睛,他冷眼看向琉璃夜:“谁带你来的。”
琉璃夜:“你救命恩人喽。”
“……”
燕孤鸣不语,琉璃夜接着道:“说来有缘,我也刚到此处不久,便见到了那个……嗯,她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琉璃夜舔着牙,对燕孤鸣道:“她叫什么。”
燕孤鸣未答他,反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琉璃夜的眼眸一瞬间阴沉下来,他冷冷道:“你觉得我会因何而来。”
燕孤鸣的声音平缓低沉,“琉璃,此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琉璃夜轻轻地念出这四个字,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狠辣时而悲戚。燕孤鸣一直没有说话,琉璃夜终是叹了口气,道:“燕子,我以为你死了。”
燕孤鸣:“你现在也可以这样认为。”
“呵。”琉璃夜哼笑一声,道:“你可知,珑玉回头再去林中找不见你,回来时是何种心情。”
燕孤鸣:“……”
琉璃夜低声道:“她以为你死了。”
燕孤鸣:“我却不知你是这样愿意计较生死的人。”
琉璃夜笑道:“你生死如何,我倒是不在意。该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做。但是……”他话锋一转,挑眉道:”我看的不重,不代表其他人看的也不重。”他话中意思燕孤鸣知晓,他道:“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们姐弟二人并不亏欠于我。”
他左臂微微弯曲,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的动作仍然很慢,但是琉璃夜没有上前扶他。
燕孤鸣坐起,头微微低垂,几缕干枯的发丝垂到眼前,他侧过头,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淡然地看着琉璃夜,道:“我将话挑明,酆都之事,你不要cha手。”
“哦?”
琉璃夜冷冷地看着燕孤鸣,道:“燕子,你要知晓一件事——并不是只有你跟他之间才有恩仇。”他抱着手臂,背过身道:“来此之前,珑玉同我说让我为你报仇。”
燕孤鸣:“……”
琉璃夜悠悠叹道:“女人啊,总是这般多愁善感,即使风情如她。”琉璃夜扯着嘴角,冷笑道:“我并没有告诉她——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未打算给你报仇。不过,酆都此人我却誓必杀之。”琉璃夜声音阴沉,冷然道:“你我是一种人,眼中只有自己的恩仇。你同他有仇,我亦同样。”
他放松身体,靠到身后的墙上,从怀中随手取出一样东西扔到c黄上。燕孤鸣并没有伸手拿,侧眼看了下,是一个小小的布囊。
“珑玉的尸囊,她让我放在酆都的尸体上,算她为你尽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