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计议 /从“床”计议+番外(43)
孟遥光也不以为意,白皙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声音淡淡地反驳了他一下,“我们对芯片破译的默认定义仅是获取密码,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
被悴不及防地反将了一军,易子郗眉心微蹙,但很快松开,不是连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更何况,她得意的时间也不多了,于是也不恼,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最快需要多少时间有结果?”
“一个小时内。”孟遥光嫣然的小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她现在正在编一个高级的程序,以高效快捷地读取存储器中的内容。
易子郗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像冰刀削出来的侧脸线条格外挺拔,平静的眸光时不时扫一眼不断更新数据的屏幕,然而,更多的时间,是停留在那个已然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身上。
这个才是他从心底里欣赏的白鹤,那么的倨傲,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美,让他不择手段哪怕废掉她的双翅,都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占为己有。
这一刻时光静美,从窗台上倾泻下来的黄昏,朦胧了一段水润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上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却上演了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杀戮。
那个地方的太阳依然挂在苍白色的天空,很大很圆,鲜血染透了炙热的黄沙,空气里都是生命流失的气息,被残忍分开的ròu体残骸,零零碎碎被扔在那片曾经养育过他们的黄土地上,有的被挂在树梢间,被沙漠独有的热风吹去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声哀怜的叹息。
这一群人,他们善良本分,终身只有一个虔诚的信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不敢相信,他们的安拉,已经彻底把他们放弃。
这一场几乎没有人性的屠杀,历时只有十五分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起因不明,生命的代价无法估计,没有目击者,所有的所有,只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未知数。
喜马拉雅山麓的某个秘密基地里,一个穿着卡其色军装的高大男人,在如愿看到自己意想中的结果后,满意地弯了嘴角。
锃亮的军用靴,踩在枝叶枯败的糙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输入密码后,一扇钢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男人走了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惨白的灯光极其微弱,男人走到角落的某处便停了下来,毫不留情地用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粗粝的嗓音听起来有一股令人恐惧的感觉,“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吭一声。”
地上的人几乎躺在血泊里,被摧残过后的那张脸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虚弱地咳了几声,扶了墙壁挣扎着想坐起来,背上却挨了男人重重的一脚,又猛地往地上磕了下去,发出好大的声响。
男人见状,满意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阴狠的目光霹雳如夏日的闪电,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追踪到芯片的下落……”
“再……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我,我保证,一定……”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淡淡的烛光下,那张密布着皱纹的脸,似乎饱经了无数风霜,让人看起来于心不忍。
“很明显的,”男人嘴角噙着淡漠的笑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次,我耐心不足。”
见他从身后拿出来的东西,老人绝望地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随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被消过音的手枪,一连发出四枚子弹,击落了墙壁上斑驳的白尘,奇怪的是,却没有一发落到老人身上……男人提着枪慢慢走近,然后对准地上躺着的人的眉心,还发热的枪口漫不经心地在上面转着圈,声音带着笑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老人全身迅速一僵,嘴唇干裂泛着淡红色的血丝,“我只知道,那块芯片现在……在中国的S市……追踪的时候信号突然被切断,所以……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
“是吗?”男人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冷冷反问道,下一刻军用靴却踏上了那一只沾着血迹的手,用力地研磨,仿佛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烂泥,“你应该很清楚,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老人瘦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呼吸很重,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停……停下,我,我说……”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男人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愉悦,打开门走了出去,满意地落了锁,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浓的山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