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剩下那半个,“你再来一次,让我仔细看看,这一半给我吃。”
童艳阳瞥他一眼,摊手,“交学费。”
乔恺不服气,从包里掏了一百块钱,摆她手心,“交就交。”
童艳阳:“……”
看着那一百块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傻白甜,居然忘了这一袋芒果都是他掏钱买回来的,说给钱就给钱……
北京爷们儿,都这么耿直?
乔恺一直到洗完澡了,站在窗前吹风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那扇窗户里俩屠狗人士在你喂我我喂你的吃水果,才猛地想起来。
妈哟,他今天不是在外面受了气,准备回来向超模女士讨要怼人技巧的吗???
话题为何不知不觉就跑远了?
他大步流星往浴室走,打算隔门重拾话题,免得转头就忘了。
结果刚走到门口,童艳阳已经洗完了澡,恰好开门。
他一抬头,就对上超模女士系着浴巾、出水芙蓉的模样。
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卸了那叫人惊艳的妆容,没想到小姐姐素颜的样子也依然好看。
唇红,肤白,眼角微微上挑。
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童艳阳吓一跳,这傻白甜怎么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了?
看他直勾勾的眼神,她勾勾嘴角,也不害怕,只眯了眯眼,“你想干嘛?”
乔恺看她片刻,如鲠在喉,终于憋不住问了句:“你是怎么做到跑这热死人的鬼地方来,还不长痘的?”
指了指自己下巴底下的那颗闭口,他诚心诚意地从裤兜里再掏出一百块,“求护肤秘诀,童大姐,我跪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童艳阳:“……”
她莫不是遇见个傻子?
***
一周后,薛定起了个大清早。
当然,对于他来说,七点起c黄一点也不早。
倒是c黄上睡得正香的祝清晨,明明在美梦之中,忽的被人捏住了鼻子。
她正梦见自己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拍照,穿梭于枪林弹雨中,心惊胆战。原本是跟在薛定身后的,可人群密集,硝烟浓烈,她竟忽然间看不清薛定的背影。
四周的战士扛着枪,英勇无畏地向前冲着,口中大声吼叫。
她只能迷茫地站在原地,大声喊着薛定的名字。
忽然间,一枚炸弹从天而降,眼前霎时一片血红。
无数人倒在黄土地上,鲜红的液体从身下汩汩流出。
她心跳一停,开始不管不顾冲向前方,扒开人群,疯狂寻找薛定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炸药的味道,叫人嗓子发痒,呼吸不上来。
她艰难地咳嗽着,努力汲取空气,还在挣扎着要去找他。
直到肺里的氧气消耗殆尽。
她猛地睁开眼来,尖叫一声:“薛定——”
陈旧的天花板。
从窗外照进来的充沛日光。
空气中细碎的尘埃。
……
有人抽走了捏猪她鼻子的手,清新的空气涌入鼻端,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猛地坐起身来。
薛定本是难得有了童心,恶作剧一场,岂料祝清晨从睡梦中转醒,尖叫着他的名字坐起身来,满面惊慌。
他对上那双漆黑透亮的眼。
她哭了,满眼湿漉漉的泪光。
薛定的笑意转瞬即逝。
“做噩梦了?”
祝清晨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从噩梦中抽身而出。
他好端端在眼前。
没有炸弹从天而降,没有硝烟四起的战场,也没有倒在血泊里的人……
她慢慢地抬手揉了揉眼,点头,“嗯,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
她一顿,笑了,“梦见昨晚看的恐怖片了,书里的怪兽跑出来吃人。”
“梦里有我?”
“没有。”
薛定看她片刻,没说话,只把她拉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
“我没怕……”她习惯性逞强。
薛定低头看着她黑漆漆的后脑勺,无声地叹了口气。
“祝清晨,别怕我死。”
“……”她的身体陡然一僵。
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摩挲片刻,才说:“还说没梦见我,明明是叫着我的名字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