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与爱有关(22)
安宏低头走路:“回过。”
“是过年时吗?”
“不,是清明时。”
“清明?”他顿了顿。
安宏浅笑:“是啊,回去看看我爸爸妈妈,还有我外婆。”
路云帆突然停下来,安宏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步行街的尽头了,前方是T市著名的一个景观湖,湖边绿树上绕满了霓虹灯带,整个湖被光线映衬得分外绚烂。
安宏比路云帆多走了两步,此时回头看他,见他微微颦着眉,眼神里划过一丝痛楚,薄薄的唇紧紧抿着。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安宏急忙伸手拉住他手臂,问:“怎么啦?”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如往常般淡定,他低头看到安宏握住他左胳膊的两只手,有些发愣。安宏急忙松开,说:“对不起。”
“没关系。”他走向街边的一张休息椅,缓缓坐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
挂下电话,他说:“不好意思,我走得有些累了。小高会开车到这里来接我们。”
安宏站着不动。
路云帆抬头看她:“安经理,坐一会儿吧,小高说这里是单行线,他要绕好大一圈才能过来,需要15分钟。”
安宏只好走过去和他并排坐下。
她悄悄打量他,其实这五天来,她虽没和他有太多接触,却已经打量了他无数次。
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看到他慢慢地走去吸烟室吸烟;假装出去倒水,看到他和辛维在走道上谈话;在洗手间的盥洗镜前遇见,悄悄看他弓着背优雅地洗手;她偷偷摸摸,和自己部门花痴的小姑娘没有两样。安宏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地方,正在慢慢起变化。
冷丝丝的空气中,
路云帆目视前方,他的侧面沉静好看,挺直的鼻梁,瘦削的脸颊,紧抿的唇,倔强的下巴,还有那双深沉的眼睛,整个人清冽地如同一幅工笔画。
他点了一支烟,夹在手中慢慢地吸。安宏看他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烟瘾也有点上涌,但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下,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他说,路总,借个火。
他突然转头看她,目光如强大的磁场般将她吸引。安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脸上顿时起了两团红晕。28岁高龄的安经理此时的样子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要是叫她的手下看到,说不定下巴脱臼。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的身上有飘渺的烟糙味,苦涩又淡然。
安宏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睛,脑中风起云涌。
路云帆忽然一笑,问道:“安经理,什么时候结婚?”
安宏一下子清醒过来,愣了几秒钟后说:“也许,是秋天的时候。”
“哦——”他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语气,“到时候,给我发个喜帖吧,我好来喝喜酒。”
“哈哈哈哈,路总你真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安宏闭嘴了,真是诡异的谈话。
路云帆送安宏到小区楼下,安宏住的是老式小区,她那幢楼一共7层,她住6楼。安宏抬头看看楼层,又低头看看路云帆的腿,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请他上去喝杯茶。
路云帆说:“谢谢安经理今天陪我逛街,早点休息,再见。”
然后就转身上了车,头都没回一个,剩下安宏站在那里发呆。
直到黑色大奔在视线中消失,她迅速地从包里掏出烟,抖着手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心才渐渐地平缓下来。
周六上午,安宏又是在宿醉中醒来。刷牙的时候接到刘艳的电话,叫她下午喝茶逛商场,安宏想想这天并没有和赵德生的约会,就一口答应了。
安宏刚到丰源上班时只有22岁,还是应届毕业生。同部门的刘艳是大专毕业的应届毕业生,比她小1岁。
刚入职时,安宏沉默地令人害怕,而刘艳却异常活跃,很奇妙的,两个女孩子反而熟络起来。刘艳是外地人,毕业了以后跟着大学里的男友、现在的老公来了T市,在丰源做了3年。后来怀孕了就辞职回家做少奶奶,和安宏的友谊却是一直延续了下去。
在T市,安宏只有这么一个同性的好友,刘艳亦是如此。
陪着刘艳在百货大楼扫荡时,安宏的电话响了,是赵德生。
“昨天你回家了没给我打电话?”一副关心的语气,又带点质疑。
“哦,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回家就洗澡睡觉了。”安宏自知理亏,其实,前一天的晚上,面对路云帆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赵德生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