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酒精为两人之前的氛围缓慢加温,周晏持难以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更让他心口膨胀的是杜若蘅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她咬着唇角看他的眼神半笑不笑,然后一根手指头勾住他的下巴,拉着他缓缓贴近,又在最后一点距离的时候猛地退开,带着嘲讽的笑容看他。
杜若蘅熟知周晏持喜欢的方式,如果她真心想要讨好,总是能轻易达到最佳效果。可今晚还不到时候,她不想一蹴而就。但即便如此周晏持已经几乎控制不住,他握住她手指的掌心微烫,声音低沉微哑,一遍遍叫她蘅蘅。
两人真正气氛最浓的时候是在卧室。杜若蘅被周晏持服侍着脱去大衣,他看着她的眼神黑沉深邃,是可以滴出水来的温柔。杜若蘅看他俯身下来,突然笑着开口:“索艺娱乐旗下的艺人名单我看过了,你的眼光不错,一水的美人么。平常你最喜欢召幸哪一个?”
周晏持没有防备她会提到这个问题,动作随着分神而稍稍停滞。这个空当里杜若蘅已经推开他坐起来,她一粒一粒地重新系上大衣扣子,从c黄边站起来的时候卧室的暧昧氛围已经荡然无存。
她的眼神变得傲慢而居高临下,带着浓浓的嘲讽:“转告沈初,下次别再用这种卑劣手段。有rǔ他医生英名。”
她打算就此离开卧室,可是周晏持的眼神依然牢牢锁住她,几乎想将她当场吞吃入腹。杜若蘅只作没有看到,她慢悠悠地笑,有条不缓地开解他:“既然还这么有兴致,那就去找外面那些望穿秋水等着你的美人们嘛。”
然后轻描淡写地道歉:“我是没办法了。刚才那些举动还是让我觉得和以前一样如鲠在喉,根本难以下咽。”
第二天杜若蘅神清气慡地下楼吃早点,不久之后周晏持从书房出来,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这两位的状况着实出乎管家的预料,他花了半分钟才消化掉周晏持前一晚没有得手的事实,在心里摇头同情了一记,转身去吩咐厨房将特地为周晏持做的海参鸭汤取消掉。
杜若蘅没有受到周晏持的低气压影响,她在早餐后赞扬刘叔做的饼干越发有进益,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然后她叫住放下碗筷正要离开餐桌的周晏持:“我打算带缇缇去S市住一周,你同意不同意?”
周晏持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简单回了一句话:“你看着办就好。”
一上午周晏持都没有从书房出来,到了中午他更是索性叫管家把饭菜直接端到房间里去。杜若蘅在沙发上专心看电视一言不发,中午她一人在餐厅解决掉午餐,然后上楼,拎着收拾好的包包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周宅。
管家想拦都拦不住,在院子里大声呼喊周晏持。杜若蘅脚下半点不停,从小区一直走到街口打车。周晏持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的她身后,摇下车窗叫她的名字。杜若蘅恍若未闻,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辆没有载客的计程车。
周晏持在杜若蘅拽住车门的同一时刻握住了她的手,把计程车的车门重重关上。
杜若蘅用了同样的力道甩开他的手。周晏持终于再次认输,他看着她,放软语气开口:“别这样。”
十五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周宅,在书房里面对面相坐。周晏持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配着他的脸色愈显冷俊。隔了一会他才开口:“如果离婚后我不再出现,你是不是过得会比现在更好?”
杜若蘅下意识抬头看他。
一个晚上跟一个上午周晏持都陷入这个问题中,如今开口却仍然不容易。他在昨晚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假设,更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假设为事实。即便是现在他也仍然无法完全消化,这比杜若蘅亲口说恨他更让他觉得不是滋味,能完整说出这一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补充:“我是说真的。”
杜若蘅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不考虑缇缇,不考虑其他,只考虑你自己,如果没有我一直打扰,也许你早就找到其他更合适的人。就像苏裘所说,那个人会跟你有更多沟通话题,对你也很体贴细心,你也觉得很愉快,挺喜欢他,不会嫌他烦,至少,不会让你觉得恶心。”
“……”
“以后时间还很长,几十年走下去,应该还有个人照顾你。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个人只能是我,所以做了很多挽回,”周晏持温和说,“但最近来看,也许是我自私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