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觉得周缇缇太粘人了打扰了你跟人约会的时间?”
“……没有。”
“你觉得周缇缇太吵闹了打扰了你跟人约会的时间?”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猜下去了。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周晏持使劲揉眉心,解释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停顿了小片刻,才把话说出来,有些不熟练的缓慢:“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有怨恨。目前我还不清楚是哪方面。”
杜若蘅很快听懂,听懂的那一瞬间她有点想笑,同时又有点想哭:“你以为我怨恨你的是这个?”
“也许我猜错了。”他说,“或者也可能不止这个。我目前还不清楚,只能一步步揣摩着来。”
杜若蘅低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嗤笑一声,她抬起头,目光冷漠地看着他。周晏持格外受不了她这种眼神,这甚至不是与嫌弃和不耐烦同等程度的眼神,意味更深一层,她根本就想让他立刻彻底地消失。
她的眼神不会作祟。周晏持能够确信,如果他真的顺遂她心意就此消失,杜若蘅一定能狠心到连未来他的葬礼都不会出席。
两人认识已有十年。周晏持体验过她热情时的态度,那时杜若蘅能软成一团水,把人哄到心花怒放。这是杜若蘅的本事,她想要费心思讨好一个人,对方一定招架不住。因而周晏持也就格外能对比她死心的时候,可以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
就像是水冻成了冰,剑锋一样的形状,然后她对着他心口利落地扎了进去。
杜若蘅在离婚时给了他“腻了”两个字,然后就决定放手,把他像敝屣一样丢掉,根本不留置喙余地。从那之后她根本就没想过破镜重圆这回事,巴不得他离开她 千里之外。不想放弃的只有周晏持单方面,纠缠的自然也只有他一个。杜若蘅大学时示爱者众多,即使在婚后也有殷勤的追求者,她对待他们的态度向来绝情,到头 来连朋友都没得做,如今周晏持也得了这报应。
任何的打扰都能惹来她好一顿脾气发作,她对他各种不满意不顺眼。其实如果从杜若蘅的角度来想也可以理解,她早就已经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生活,那里面原本就没有准备周晏持的位置,他只是个不速之客。
可是周晏持现在无法放手。他不希望看到两人真的天各一方。他认为自己没杜若蘅那么心狠,能在短暂时间里就把他从她的生活中生生剥离掉。离婚已经是他做过的决定里面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不能再因为一时愤怒而做下相同错事。
隔了许久,周晏持才重新开口:“离婚后你的那部分财产你分文没有动过。”
杜若蘅仍是冷着脸,不予回应的态度。他试图去握她的手,被她嫌恶一样迅速躲开。这个动作让周晏持的眼神沉了沉,但杜若蘅才不想在意他的心情,她很清楚地指了指房间门口。
她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看他。周晏持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这就走。”
等他走到门口,杜若蘅又说了句等等,她的目光难得主动对上他。然后她笑了笑,声音很温软,话语却像一把把刀锋cha过来:“实话不实话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你 听与不听都不能改变后果。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能豁达想开一点,别再这么执着?我脑袋里有任何想法都没必要跟你报备,你搞清楚这一点。以前你根本 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什么时候你居然变得这样了?”
等说完了,她连眼角都渗着嘲讽:“熟悉吗?还记不记得这些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周晏持钉在当场,因为所意识到的事实而差点撑不住。隔了不知多久他才找回声音,并且问得极为低沉缓慢:“你恨我?”
“你想听实话?”杜若蘅点点头,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恨。”
张雅然亲自到机场给老板接机。然后看到周晏持从VIP通道出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时隔三天不见,她差点就不敢认人。周晏持的脸色是戴着墨镜都挡不住的苍白,嘴唇肃杀成一条直线,又身形瘦削穿着黑色风衣,整个人所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成功地令其方圆五米之内都无人敢靠近。
甚至周晏持是一个人流畅地走完整条VIP通道,后面有个女子一直等他完全通过去了,才敢颤颤巍巍地接着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