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105)
“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想要我外公的画,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吗?”
“我与她交流不多,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安排人换了画去。”细细,你可知道,江醉墨不到三岁就被李缘珍晾下,此后一直跟随父亲长大,在他脑中哪有母亲的概念?又可曾得到过什么母爱?然而,却在他二十多岁时,这位陌生的母亲闯入了他的生活,但早已学会独立生活的他,若非有血缘的牵绊,他怎会愿意和李缘珍再续母子之缘?
他真的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细细反驳:“你不能提醒我一下?”
“你一直为你外公的病担心,他过世后那几天,你几次情绪崩溃,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母亲觊觎他的画,你会怎么想?”
“你不用多说……我会跟纪委说实话的。”
“细细……”现在的江醉墨,有多难堪!细细好几次开玩笑说江醉墨缺乏母爱,正是说中的他的心结。
“你就不该跟我在一起,我们如果是陌生人,李市长就没那个机会换走我的画,我也不会对你、对她那么掉以轻心。”细细说完,挂了电话。
这不就是江醉墨一开始拒绝细细追求的理由吗?命运如此,无论你如何选择,如何应对,如何鼓起一切勇气和斗志,都殊途同归啊……江醉墨倚靠在窗边,手里还握着手机,虚望着窗外。恍若那时,细细圆滚滚的身影在楼下雪地里踩出个桃心,兴冲冲叫他看,却被一辆碍事的车阻挠了。物是人非,经此一事,细细与他有了隔阂,恐怕往事点点,都不复重来。
表面上,细细猛追江醉墨。实际上,细细是光,彪悍又蛮横地照亮了江醉墨清淡的人生。有这么一位女性,对他这样矢志不渝,她不会因为他一开始的清冷而不喜欢他,不会因为他生性的理智和冷酷而放弃他,不会因为他工作的忙碌无常而埋怨他。在他面前,她永远是激动、欢快和充满幸福的,她的眼中写满珍惜,她握着他的手,坚定得好像捕野兽的铁夹……真的有必要攥得那么痛吗?
手机上有消息提示,江醉墨下意识开启微信,却发现细细刚更新了朋友圈。
她转了一条新闻,并评论“做得好!!好主意啊!!”——“a省一妇女怀疑丈夫背叛自己,分两次剪下丈夫重要器官。20xx年,该妇女感觉丈夫背叛自己,一怒之下剪断丈夫重要器官扔进马桶,丈夫原谅了她。在取保候审时,该妇女再次怀疑丈夫背叛,剪下其剩下部分重要器官,并表示要‘永绝后患’……”
江醉墨默默关了微信,带着一种尴尬怪异的表情。
大门被人用钥匙打开,苗伦跨了进来,见江醉墨一脸低靡,低声说了句:“醉墨,你在呢。”
江韬为李缘珍的事四处奔走,江醉墨这几天都在家里,有时也帮江韬打理生意上的来往。见苗伦来了,他吩咐保姆去准备饮料,淡淡地说:“坐。”
苗伦坐了,先是许久不说话,继而忽然担心地问:“妈会被判几年?”
“说不准。”
“你知道吗,……哥。”苗伦破天荒地称呼江醉墨,薄薄的镜片后,一双眸子些许灰暗,“我妈……一路想上进,几乎不着家,她付出了很多代价,其实我爸跟她关系也不好。我爸生病时,我以为作为妻子,她能多照顾,可是,她还是整天忙于开会、应酬、考察……在全国她是为工作舍弃亲情的先进典型,我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她栽了,如果没有那封匿名信,可能还能晋一级呢,她上次跟我说,中。央这次会议之后,她有可能调整去a省当副省长。”
“李副省长。”江醉墨冷冷地讽刺道。
“只能说,那封匿名信来得又及时又糟糕。”苗伦的唇角不经意勾了勾,“她再也没办法前进了。”
江醉墨想到了无音讯的李缘珍,却又动了恻隐之心。
“江叔叔还在为妈妈的事奔走吗?真是……谢谢他了。”苗伦耸耸肩,站起来说,“这种时候江叔叔做出任何划清界限的决定,我都能理解。”他暗示道,摆出一副很懂事的模样,拍拍江醉墨的肩膀,转身离开这愁云惨淡的江家。
这个跟江醉墨一样,几乎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孩子,心理早就已经扭曲。苗伦有着轻微的抑郁症,不断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同时,心理暴虐不堪,犹痛恨那些被爱着的事物和人。一个男孩幼年难免俄狄浦斯情结,他从小极力争取得到李缘珍的重视和关爱,可无论学习多好,表现多出色,李缘珍对他始终不及仕途那般热烈,这使他渴望爱人,又痛恨被爱,超高的智商使得他隐秘又残忍地做了一些发泄心中暴虐的事,和善斯文的外表又掩饰了这些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