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因那位决意与她偕老的男人,锲而不舍地教她坚信,旧日的哀愁都是过眼烟云,而在前路等候着自己的,必然是前所未见的美好风光。
想到这里,祝潼的心湖泛起了无穷涟漪,她下意识看向黎绍驰。像是得到感召,黎绍驰恰好也望向祝潼,他们的目光炽热地jiāo缠在一起,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说不出的甜蜜。
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终于把风筝做了出来。这几只风筝有点粗糙,但祝恬和黎煜都爱不释手,刚吃完午饭就想到院子里试飞。
祝潼对他们说:“妈妈跟你们说多少遍了,刚吃完饭不能乱跑,否则很容易得肠胃炎的。”
在祝潼的多番劝说下,他们才愿意回房间小憩片刻,等午休后才一起放风筝。
或许是过于兴奋,黎煜翻了大半个小时,就是睡不着。黎绍驰担心他把睡得正酣的祝恬弄醒,因而就先带他去放风筝。
他们刚到院子就刮起了西北风,黎绍驰找准了风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黎煜奔跑。
在父亲的帮助下,黎煜很快就让风筝飞了起来。他拿着放线器拼命放线,风筝飞得歪歪扭扭,黎绍驰看着就着急,但见孩子高兴就由他去了,风筝掉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重头再来罢了。
在窗户看见那只越飞越高的风筝,除了祝恬,大家都跑出来凑热闹。
院子里充满欢声笑语,祝恬醒来时,发现只剩自己的风筝没放上去,她气得鼓起腮帮,撒着娇让爸爸来帮忙。不巧的是,刚才正盛的西北风突然止住了,那风筝刚飞高了一点,很快又直直地跌到地上。她更加沮丧,的小嘴一嘟,差点就哭了起来。
陈娟一把夺过祝文山的放线器,连忙捧到祝恬的面前:“小恬恬,你先放外公的风筝好不好?”
祝恬皱着小脸,她很坚持:“我也放自己的风筝!”
就在大家都拿祝恬没办法的时候,黎绍驰从屋里推了祝恬那台小自行车出来。把风筝绑到后座以后,他对女儿说:“等下恬恬负责骑车,爸爸就负责帮你托起风筝,这样你的恬恬公主号肯定可以一飞冲天的。”
听了父亲的话,祝恬才露出了笑脸。
在黎绍驰的看管下,祝潼便放心让女儿骑着自行车出门了。她陪着黎煜坐在台阶上,一时放,一时收,那风筝被他们弄得无所适从,不过十来分钟,风筝就经不住折腾,随后就悠悠转转地往下跌,最后卡在院子围墙的防盗网上。
黎煜急得直扯着线,祝潼阻止他:“由它吧,再扯的话,风筝可能会被戳破的。”
祝潼跟黎煜一起走到围墙边上,黎煜仰着脖子说:“怎么办?我的金刚号下不来了。”
祝潼捏了捏儿子的脸,胸有成竹地说:“煜煜放心,妈妈这让你的金刚号平安着陆。”
祝潼向来好动,从小就喜欢攀高爬低。随着父母年纪渐长,家里那些换灯泡、贴chūn联这种事,一律都是祝潼负责的。她熟门熟路地搬出梯子,陈娟和祝文山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见女儿搬着梯子经过,陈娟就问:“你gān嘛去呀?”
祝潼回答:“煜煜的风筝挂到防盗网上了,我去给他拿下来。”
见怪不怪祝父祝母点头,并叮嘱她小心点。
“知道了。”说完,祝潼就继续往外走。
黎绍驰恰好带着祝恬回家休息,刚进家门,看见眼前这一幕,他的心脏差点跳到出喉咙。他迈前一步,大喊:“祝潼,你马上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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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听见黎绍驰的声音,祝潼刚踏上梯子的左脚吓得缩了回来,她无比庆幸自己还站在平地,否则以黎绍驰那语气和音量,说不定会害她从梯子上摔下来。
黎绍驰撇下女儿,快步朝祝潼走过去:“你爬什么梯子!”
祝潼一手扶着梯子,一手叉着腰:“我在给儿子捡风筝,你嚷嚷什么!”
“你这点反应能力还想爬梯子,上回那马撞过来你都躲不开,这次梯子要是不稳,你是不是要头朝下地摔到地面?”黎绍驰将她拉开,而后就臭着脸把风筝取下来。
祝潼低声叽咕:“乌鸦嘴!”
将风筝塞到祝潼手里,黎绍驰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他缓了缓脸色,说:“下回别这样了,危险。”
听见他们的吵闹声,陈娟和祝文山都走到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隐约得知祝潼似乎曾经出过意外,陈娟追问是怎么一回事。
祝潼狠狠地剜了黎绍驰一眼,随后才对父母说:“小事而已,就是碰上了一匹失控的战马,不小心磕破了皮。”
陈娟半信半疑:“就这样?”
祝潼用力点头:“您觉得我哪里出问题了吗?”
祝潼给祝文山使了个眼色,祝文山就搂住陈娟的肩膀,带着她回屋里去:“女儿都说了小事了,你还担心什么。”
陈娟边走边回头,进屋以后,她才低声说:“你没看见那谁的反应吗?我觉得那肯定不是小事,那丫头又有事qíng瞒住我们。”
祝文山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他才说:“你别那谁那谁地叫小黎呀,人家好歹是你外孙的爸爸。再说了,我看他挺紧张小潼的,这种男人会疼老婆,不错啊……”
“你少在这里借题发挥!”陈娟偏偏不吃祝文山这一套,她说,“你到底被灌了多少迷魂汤,怎么无时无刻都在帮他说好话?”
尽管陈娟嘴上不说,但祝文山还是察觉出来,她对黎绍驰的敌意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浓烈了。思索了片刻,他说:“不止是我,你女儿也被灌了不少迷魂汤。”
听了这话,陈娟就沉默了。
祝文山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几年来,女儿过得不容易,小黎应该也过得不容易。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我还是挺理解小黎的。那时候小淇刚走,他还没有从那yīn影里出来,虽然他做的决定都糊涂透了,但我们也不能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陈娟说:“我没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我只是觉得他们在一起太累太苦了,所以才希望他们重新开始。”
祝文山摇了摇头:他问:“这些话你都跟女儿说过了吧?”
想到那天跟女儿的谈话,陈娟有点烦躁地“嗯”了一声。当时她虽然嘴上说了同意,但心里却是不qíng不愿的,这么多年的心结,根本不能说解开就解得开。
祝文山大概可以猜到祝潼的回应,他幽幽叹气,随后说道:“你既然不能说服女儿放弃他,那就诚心诚意地接受小黎吧。他们婚又结过,孩子也这么大了,与其再找别人重新开始,还不如试着去接受对方。”
“你说得简单。”陈娟愁眉苦脸的,“反正他们在一起,我就是不放心。”
在祝潼和黎绍驰这段婚姻中,祝淇无疑是最大的障碍,而陈娟的顾虑,祝文山也很明白。只是,他不能因为这点顾虑,就反对这小俩口的复合。
“你就别瞎cao心了。”他耐心地开导陈娟,“他俩互相逃避了这么多年,难得现在愿意正视自己的感qíng,我们就应该多给他们鼓励,难不成你想他们一辈子都困在那个yīn影里吗?我看得出来,小黎很用心在修补这段婚姻,他对小潼应该是认真的,要不是爱惨了小潼,我想他肯定不会留在这边受你的气吧?”
认真地听完了丈夫的分析,陈娟的神qíng明显缓和下来。外面传来祝恬和黎煜的嬉笑声,她从窗口瞧了瞧,看见他们一家四口在玩老鹰捉小jī,她也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在院子里闹了大半昼,祝恬和黎煜都跑玩很尽兴。一看见他们进来,陈娟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吃东西。他俩亲昵地牵着外婆的手,不一会儿就把她逗得笑逐颜开。
美好的周末悄然而过,新的一周如期而至。
周一的上午,祝潼就接到费尔森的来电,他告诉祝潼,《卞氏传奇》的后期剪切、审批等流程已经移jiāo专人处理,而他也将在下周离开中国。回国之前,他打算约祝潼一家吃一顿饭,一是为了答谢祝潼的帮忙,二是为祝潼的意外受伤致歉。
祝潼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她对费尔森说:“我的两个孩子的都要上学,恐怕要周末才能腾出时间到外地,这样会不会耽搁你的行程?”
费尔森笑着说:“没关系,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我把我的妻儿也接到中国来游玩了。过两天,我们就动身都琼京走走,到时候我们要碰面也是很方便的。”
之前曾经有杂志报道过,在圈内向来低调的费尔森导演原来早已秘密结婚,并有一个几岁大的儿子。当时祝潼以为这些只是娱记们捕风捉影,故意制造噱头,没想到是真的。她有点好奇,忍不住问:“你的儿子大多了呀?上小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