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上谋杀案(18)
“耶？！”
川岛蕊江苦笑一笑，一面赶紧穿衣服一面让老管家把陈要大哥叫进来。应答的寅次福田走了，他去让陈要进来，这里的川岛蕊江的心里就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川岛蕊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拉黄包车的陈要大哥，他怎么就听不出来弦外之音，？你在梦中还笑话阿要，自己还觉得很聪明，说什么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离开陈要大哥的台阶，现在好了吧，他来了，你怎么办？
不过，川岛蕊江想是想了那么多，等到陈要进来了，她和他一个照面之后，川岛蕊江又高兴起来了，想法也就改变了，认为自己就是神经太敏感了，明明阿要在梦中托负给你了，他的灵魂附在陈要大哥的身上了，他来了，他要和你在一起了，这么好的事情，你难道还要七猜八想？！
于是，川岛蕊江很热情地接待了陈要，还说一切就绪后就开上小汽车一起去提篮桥的下海庙。
“蕊江小姐！”陈要坐上小汽车后，明显看出来他就有了自卑感，川岛蕊江不等到他后面的话说出来就接了话：“陈要大哥！你是不是想说，蕊江原来不喜欢坐黄包车？！”
“是的！是的！”陈要实实在在回答。川岛蕊江一笑：“陈要大哥！你想过没有，现在是上午的几点，你的黄包车就来了川岛府上，咱们现在要去提篮桥的下海庙，你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习惯了！”陈要拘束地：“反正每天都这样！”
“都这样子？！”川岛蕊江一面开着小汽车一面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要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好，说话的时候还总是喜欢侧过脸来看看陈要，而且还是会表现出来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情，就好像坐在身体旁边的陈要就是阿要，所以她也会表现出来一种情深意切的样子，眼睛里也会出现一种情韵味道，而且陈要越是拘拘束束，她反而会越发感觉到亲切几分：“陈要大哥！你每天都是睡半夜起五更？！”
“这，这，这，”
陈要本来就拘束，被川岛蕊江这么等于是将了一军，满脸通红的他哪里还能够说出来话。
“噢，”川岛蕊江话出口了才觉得这样不妥，这种话说出来不就是揭人家的短，于是立刻改口：“陈要大哥！蕊江的意思，蕊江的意思其实是想说，其实是想说……”
“蕊江小姐！”川岛蕊江还在设法找词，陈要接过了话：“你也不要觉得是说了陈要，其实你的心陈要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善良的姑娘，就从你昨天晚上做出来的那种事情来说，陈要别说还是睡了一会儿，陈要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陈要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川岛蕊江的眼睛里湿润了……
川岛蕊江觉得心里好温暖……
川岛蕊江因为这样的心情没有及时开口，陈要就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想到自己竟然说了愿意和她在一起，这样子的话也能够说出来，他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了。
“噢，蕊江小姐！”陈要就结结巴巴了，他立刻诚心诚意地：“对不起了！陈要怎么能够和你说，和你说喜欢和你在一起，这样的浑帐话也能够说出来！”
“蕊江愿意听！”
川岛蕊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样的话，但是她心里还是能够理解的，这个陈要就是阿要的化身，自己怎么能够不愿意和陈要在一起，换句话说，和陈要大哥在一起，就是和阿要在一起呀！
可是，对于陈要来说，他可是就不能够理解了，这个姑娘要模样有模样，府上的条件又是那样的，真是奇怪了，难道就是因为她忘记给你运脚钱，你当时也没有朝她要，这个姑娘就发痴了，喜欢上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
陈要想想都想笑，甚至川岛府上的老管家他也是那么热情，说什么蕊江小姐心里苦闷，让你这个拉黄包车的陪着她出去兜兜风，也好开开心！
“陈要大哥！什么不可能？！”
川岛蕊江美丽的大眼睛，直直地看住陈要，眸子里显得非常清澈明亮。
“是啊！是什么不可能？”陈要抓耳挠腮了心里话：“和蕊江小姐说，你和她不可能？本来就没有的事情，如果你这样说出来了，还不让她笑掉了大牙！”
陈要因为这么一想就勾起几年前在苏州乌镇一户人家打工的情景；记得那一天还是年三十的晚上，她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妇，紫色外套上散着雪花，双颊冻得暄红暄红，手提竹制的食盒，进了堂屋的门就唤道：“我回来晚了吧？冬春楼真他娘的人多，急死人了！”
她把手上的食盒一面递给走过来接手的陈要一面娇滴滴地：“快给兰翠拍拍身上的雪！”
“少东家！陈要知道了！”
陈要一只手接过来竹子做的食盒一面给兰翠拍身上……
陈要觉得拍完了，接下来就等着少东家发落；这种现象是打工的和主人的一种默契，然而没有想到兰翠说他没有拍干净身上的雪，让陈要再拍拍干净！
“少东家！”陈要就辩解：“你身体上的雪已经都拍干净了呀！”
“陈要！”兰翠微微一笑，故意挺了挺胸部：“看见没有，胸部上还有雪花呀？！”
兰翠挺了挺胸部，本来就已经很丰满的胸部，现在就格外醒目了！
不过，挺挺的丰满胸部上的确还有稀疏散落的雪花……
陈要是兰翠家的一个打工仔，主人吩咐他就得听，于是把兰翠胸部上的雪轻轻地拍掉了！
他轻轻地拍着……
胸部微微地颤……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少东家兰翠就笑得心花怒放了……
后来，两个人进了里面的一间屋，陈要把食盒里的菜依次拿出来放到桌上；食盒一共两层，一层四个菜，两层就是八个菜，年三十讨吉利，八就是发，再添一壶酒，意思里成了：九九大顺，来年会：吉星高照！
接下来，他和她坐下来一起吃饭。
坐了下来的兰翠此刻又换了一身衣服，这件衣服把胸部箍得更加丰满似的，陈要小心翼翼地给兰翠倒上了酒，兰翠喝了一口酒问：“陈要！少东家！长得漂亮不？”
“漂亮！漂亮！”
才要坐下的陈要又站立起来。
“美丽不美丽？”
少东家这样接着问了一句。
“美丽！美丽！”
陈要就显得结结巴巴了。
“你喜欢不喜欢兰翠呀？！”
陈要的额头上冒汗了。
“咯咯咯咯咯咯”兰翠笑着说：“少东家就喜欢你这种样子！”
接下来，兰翠又问陈要他是旧年多会儿来的，陈要回答是旧年的正月十五；兰翠点了点头，认为陈要是一个有心人；接下来，兰翠又问陈要，为什么兰翠会让他来家中打工的？
“少东家！你家里不就是缺少一个打工的人？”
陈要记得自己理直气壮地回答。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小寡妇兰翠笑欢了颜，她说：三条腿的毛驴不好找到，两条腿的人，就在苏州乌镇上，一抓不是一大把！
陈要觉得无语了……
陈要抓耳挠腮了……
“噢，快倒些酒喝！”
兰翠觉得陈要尴尬了，她让他也喝酒，陈要说自己不会喝酒，兰翠就感慨地：“陈要！你这样子真的让兰翠心疼！”
无语的陈要只有看着兰翠说话的份……
“陈要！”兰翠也许是觉得自己说重了陈要，她伤感地接着这样说：“其实兰翠也不是想说你什么，你的父母旧年正月十五入土后，兰翠才从坟头前把你带回来的——是不是啊？！”
“谢谢少东家了！”
陈要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回答，记得自己就是这样接过来话的。
兰翠的脸面就更加风情万种了……
“陈要啊！”兰翠抿了一口酒微红着脸说：“你年纪轻轻，长得又是细皮嫩肉的，身体哩又是高高大大结结实实，其实兰翠也没有什么要让你报答的，其实就是也想让你心疼兰翠一次！”
“少东家！你，你，你？”陈要记得自己当下惊奇得不得了，心里话：“你现在的日子多么好哇！吃的不能够说是山珍海味，穿的不能够说是绫罗绸缎；可是，可是鸡鸭鱼肉，天天有；时髦衣服，日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