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塞北哪颗星(53)

肖昜在地板上假装痛苦地滚了滚:“哎哟,蒋小姐打人啦。”

最后肖昜一脑门地把行囊抱到她公寓里,当时蒋新罗坐在地毯上收拾衣服,听见动静她往后瞧了眼:“蒋琛岳怎么想给我的,不是不想我接触以前的事情吗。”她低头继续整理短袖内衣,肖昜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们确实不希望你接触,但不想强迫你。阿罗,如果不想看到这些,你不介意我全部卖给我学妹吧。”

蒋新罗头也不抬:“卖之前记得格式化。”

肖昜准备离开:“那我明天直接卖掉了噢。”

她不耐烦地往后摆摆手,直到门被关上,蒋新罗停止整理衣裳的动作,揉了揉脑袋的同时人站起来,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知道左脚踢到一个黑色背包,肖昜没拿,好像不打算把它卖掉,就这么故意放她面前了。

蒋新罗拉开拉链,里头的笔记本、通讯手机、照相机什么的都还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她寻思着,里头掉出一张老旧的合照,七八位勾肩搭背的异国士兵站在高地上,旁边停着辆悍马,他们各自提着枪,灰头土脸的,对着镜头咧嘴笑,她没在里面,但蒋新罗隐约记得除了刘湛这个名字,还有杰森,马库斯,他们在这张照片里吗,她拧着眉,注意到这群士兵左后方还坐着一位军官,那位军官背对着镜头,正单膝弯曲蹲在原地,左手拿着望远镜勘察远处情况,感觉有些熟悉,是她认识的吗。

至于照相机笔记本,因为一年多没用过根本没电,有可能已经坏了,手机充了会儿点,开机后的第一条短信提醒她已经停机,除了这个,还有最初三个月、来自“阿湛”的未接电话,出事后的三个月刘湛一直试图拨通电话,他明知道不会有人接。

蒋新罗考虑了两秒,把手机关机后收拾收拾全部丢进包里,睡前她一直想着,她不能冲动,不能再让爸爸难过,她一直这样反复告诫自己,也打算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直到某天赵北秋找她喝酒,虽然蒋新罗不能喝酒,赵北秋说你看着我喝就行,赵北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拿酒瓶对着灯泡划了划,酒意醺红了脸:“蒋新罗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可哭死我了,想想瓦尔达什么鬼地方,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不管你爸了吗,之前我们都不了解你,还对你说和谢源结婚后就生几个大胖小子吧,就算看不见,但谢源对你可都是真心实意的,他把你送回来,又把你照顾得这么好,关键还很帅,要是我我也嫁,你脑袋怎么就不灵光呢,后来我想想,你脑袋就是不灵光,谁让你被炸过一回。”

蒋新罗对她翻白眼:“揭人伤疤啊你。”

赵北秋靠着她,对她咧嘴嬉皮笑脸的,后来又不笑了:“我知道你忘不掉刘湛这个名字,就算脑袋忘了所有关于他的事情,你潜意识里还记着他,你说是不是,谢源可嫉妒了,说你见色忘义,当年谁把你从死门关里拉回来的,为了那么一个阿湛,装模作样地对着我们假开心,我都看得出来,蒋琛岳大半夜还听你哭过,傻姑娘,你咋这么傻,现在还想着去瓦尔达?”

翻着水杯的动作忽然停下,蒋新罗微微抬眼,沉默两秒:“我没想去瓦尔达。”

赵北秋说:“眼睛还疼吗。”

蒋新罗道:“晚上会疼。”

赵北秋又沉默很久:“药吃了吗。”

“刚要吃,你就来了。”蒋新罗喝完水站起来,准备去橱柜拿点醒酒药,“今天在这里睡吧,别吐啊。”

赵北秋在地板上来回翻滚着说我想吐好难受,蒋新罗忍住想要一脚踹过去的冲动:“那我打电话给胖四让他过来。”说完,对方立马溜地坐端正了。

安抚赵北秋睡下后,蒋新罗整理好空酒瓶,走路的时候却踢到黑包,拉链没拉好,里头的录音笔掉了出来,她愣了愣,捡起来试了试还有没有电量,竟然还能开机,果然是好品牌,一年的质量还在,她打开录音文档,里面只有三条记录,标着日期,分别是11月12号、12月30号以及2月4号的,前两条是工作记录,最后一条录音,短暂的十三秒,她打开后,第一个是她自己的声音。

蒋新罗:“刘先生,所谓的共同话题需要双方积极配合,你现在这副态度让我很怀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对方低低笑起来,离得录音笔很近,还有被子簌簌的声音:“你觉得我在外面有人了?”声音的磁性感被十分完美地录了进去,蒋新罗听完心脏一颤颤的,仿佛久远的记忆忽然被打开,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梦里,那位说“你活着就好”的刘先生。

难道刘湛还在瓦尔达吗,这是她考虑的第一个问题,她缓慢地收好录音笔,动作僵硬地站起来走到了阳台外透透气,头顶微微星空,不像瓦尔达,那里的星星很多,她陪那个人一起看过,还许过愿,他许什么愿望,他不肯告诉她,她也没告诉他。

接下来的一周,赵北秋几乎没有看见蒋新罗,她在公司思前想后觉得有点问题,于是问胖四:“你说蒋新罗那厮是不是偷着去了瓦尔达的。”胖四提提眼镜,平静回答她:“前天我送她去了机场。”

赵北秋炸了:“什么鬼?你不告诉我?”

胖四:“你又没问我。”

赵北秋把本子扔到他脸上,嘴里嘀咕:“还说不想去瓦尔达,结果溜得比兔子还快。”

清晨蒋新罗起床,发现热热的面包已经放在桌上,还有水煮蛋,牛奶,已经开门进来的谢源拉开窗帘,一阵白光刺进来,谢源说:“吃早饭。”蒋新罗坐起来慢慢打了哈欠,回想起飞机刚落地就遇到谢源的尴尬场景,所幸谢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前提条件是谢源得跟着她确保安全。

谢源出房间,给她留了换衣服和吃早饭的时间,最后她收拾好,戴上墨镜口罩,和谢源肩并肩走出居所,谢源评价了句:“装扮很威武。”要知道以前蒋新罗就想扮一个十分威风堂堂的形象。

走进瓦尔达城街道的时候,两边是繁华的道路,另一边则是被轰炸的凹凸不平的大小坑,蒋新罗带头领路,满脸新奇地穿梭在瓦尔达城的各个街道,末了,她纳闷地转头问他:“你不用工作吗。”

谢源满脸不耐烦:“我下午有事。”

蒋新罗噢声,他很好地秉持了“确保蒋新罗安全”的承诺,于是拍拍他肩膀说:“辛苦了。”导致谢源嘴角微抽。

街道上有姑娘在跳舞有男人在鼓动乐器唱歌,哼着这些长远古老的瓦尔达民谣,舞着瓦尔达盛开的金色花园,蒋新罗驻足观望,人群分散了她和谢源,回过神的时候,她站在街道的另一头,旁边是卖糖饼的摊子,蒋新罗问老板糖饼怎么卖。

老板报了价钱,还特别惊讶地说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把瓦尔达语说得这么流利的外国姑娘。

蒋新罗笑眯眯地接过糖饼后付钱,结果转身撞到一个提着枪的士兵,她受到惊吓,身体很快往后躲,那位军官抓住她问:“Sorry,are you ok?”

蒋新罗反应迟钝地摇摇头,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他肩膀下的枪,军官意识到什么,立马收好枪把说我是这里的守卫军。

蒋新罗道谢,那位军官迟疑三秒:“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她意识到这位军官在讲国语,蒋新罗状态缓缓放松:“没有,这是第一次见面。”

这位军官告别蒋新罗后迅速涌入人群,赶到了军营,杰森不耐烦地朝他扔石头:“马库斯,你太慢了。”

马库斯喘着气:“我刚刚碰到一位姑娘。”迟疑着,“以为是阿罗。”

杰森像见鬼的表情盯着他:“够了马库斯,你难道不记得我上次喝醉酒提到阿罗的话题,维恩整个人都黑了脸的事实吗,你肯定看错了!”

马库斯也觉得自己看错了,毕竟已经死了一年的蒋新罗,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要那位姑娘真是蒋新罗,刚刚就该认出他的……肯定不是了,肯定不是了。

第46章

她跟着谢源爬下城内某处高坡, 鞋底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着,谢源觉得冻死了, 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搓搓, 又从包里拿出保温杯丢给她:“也不知道你干什么过来受冻,虽然马上转季了, 但现在这时候还是特别冷, 哎对了,要不然晚上咱俩一个被窝里捂捂吧。”谢源一脸笑眯眯地对着她,蒋新罗喝完热水翻翻白眼, 拎着保温壶迅速走下去:“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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