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番外(52)
在生下许舍之后,她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很长一段时间里除去喂奶不得不面对孩子,其他的时候都在躲避他,甚至出现了极端厌恶的情绪,连见都不想见。这也是为什么许舍跟董琪好的原因,大概妈妈对于他的含义等同于奶瓶,吃完收走。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后悔,第一次想奋力出击,想为孩子撑起一方晴空。她从酒店搬离,回到公寓开始学着照顾孩子,许唯墨得知孩子生病之后,又派了个保姆过来,沈乐怡和董琪这才抽身开始跑起了业务。
这次她们目标锁定在何玉冲身上,标准钱多速来敢“瞎投”的主儿,据说这位何大公子是位时运颇佳的散财童子,何家是做家具起家的,三兄弟之中,老大负责国内运营,老二负责海外市场,这位老三负责吃喝玩乐,只要不插足家族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不添乱。
可偏偏这样的人,在果蔬行业却做的风生水起,堪称行业翘楚。嵘城商圈对于他的评论褒贬不一,大部分都坚持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能有这般成就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背后估计都两位兄长坐镇。
现在他放风要打破普通的电商模式,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殊途同归。
沈乐怡不相信成功有偶然,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是很多努力的汇聚成就了最后的必然,这位何总很有点意思,所以她想会一会他,看看能不能达成合作。
蹲守何公子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因他专职醉生梦死,各类销金窟中流连忘返。董琪试着从何玉冲的秘书下手,结果发现这只“兔子”不光把窝边草吃了,还有无数窟统共3个秘书,全都被他给染指了,互相都防着,更不要提对董琪这种颇有姿色不知来路的女人透露行踪了。
沈乐怡考虑问题简单直接--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越能接近问题核心,所以她收买了保安,通过保安收买了何公子的司机,就这么打探出了何玉冲踪影--凤凰台。
凤凰台在老城区,沿着护城河,院外种着排杉松,遮得严严实实,一栋灰扑扑的楼躲在里面,楼顶上野草蔓延,斑驳陆离的墙皮,没有的装潢门面的,像是被废弃了般落出颓然来,空出的一块水泥地上停满了车,有小跑也有摩托,看的出来这的三教九流都有。
沈乐怡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原先凤凰台是码头餐厅,后来城区改造,新区独占鳌头,人流量一下锐减,餐厅干不下去了,盘出去后被新老板改建成了夜总会。
一进去是个滑旱冰的地方,灯光晦暗,放着慢摇,里面几个服务生穿着喇叭裤,托举着盘子四处游走,池子里年轻的女孩穿着复古的衣裙翩然起舞,时不时拉着客人排起火车,绕着场子滑翔。
按照指引穿过长廊,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门童,中规中矩的燕尾服,显得很老派,见她过来点头示意后将彩绘玻璃门缓缓推开,烟雾缭绕之下,台上的女人卷着手推波穿着旗袍慵懒的哼唱着靡靡之音,鬓影衣香,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欢腾,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各色旗袍女子穿梭在其中,巧笑嫣然,老上海风情重现。
和董琦就此分开,沈乐怡又往二楼尽头走去,灯红酒绿奢华萎靡,倒是物欲横流的铺张做派,怎么纸醉灯谜怎么奢华无度怎么铺张装潢,确认了门牌号后,推门进去,屋子里坐着个面容姣好妆面精致衣着讲究的女人,显然等了她有一阵,正举着酒杯自饮自酌,见到她来笑了笑,起身迎过去:“久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终于见面了。我是傅雪......”伸出芊芊素手,肤如凝脂:“天信的常务副总裁,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小妈。”
沈乐怡楞了下,眼前满是对方明晃晃的笑,一下子没消化好这个重磅消息,手竟然忘记伸出去,傅雪不以为然的收回手,朱唇皓齿笑的无限风情,大方自然的抚平裙子后优雅的坐下:“老许身体不好,没办法来看你和孩子,所以让我过来了......他想让你回去接手天信的事务。”
【你并非我唯一的选择,只不过是其中最好的。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要慎重决定。】原来许唯墨说的是真的,这么看来,她的确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说过我现在没有资格进去,为什么?.......”沈乐怡面露疑惑,许唯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诫过她,不要送肉进狼群,只会被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傅雪倒了杯酒给她,举起杯子,动作优美流畅:“我今天来,除开老许的委托,还有我私人的目的。”红唇在酒杯上轻轻抿了一口,含笑的眸子显出丝嘲弄来:“你的确不适合天信这样的地方,老许的几个亲戚进驻的时间比你久,无论资历、能力还是人脉都远超过你,你现在进去没有什么意义,留个好听点的职位不过却是个空壳,早晚会被架空......不如跟我做个交易?”
沈乐怡喝了口酒,没有作声,傅雪的话句句都直中要害,她缺乏的是几十年的阅历和管理经验,人脉掌控相比之下更趋为零,进入天信如果获得不了“元老级”的支持,会很快被分割权利,成为坐吃山空被人掌控的傀儡。轻啜深酌之后,她直咧咧的盯着傅雪,带着些审视:“你想从中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的很简单,一小部分股份。我需要双份保险,毕竟你我都没看过遗嘱。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不想冒险,你的承诺也是我的一条后路。”傅雪说的也很直白,现在许唯墨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她手里拿的住无非是许唯墨给予她的一个虚无缥缈的“身份”,而沈乐怡的王牌则是孩子。
傅雪说的互助互利合情合理,沈乐怡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包间很大,隔音效果做的好,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越来越快,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泛出诡异的光泽来,像是浓稠凝固的血。
她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傅雪明明可以得到全部的,怎么会将最大的利益拱手让人。
“你和许唯墨有婚前协议?”头隐隐的开始疼起来,她看了眼酒瓶,Chateau Latour,以浓烈强劲而闻名,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醉吧?
傅雪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红唇轻启:“比我预计的反应要快,只是可惜……天真了些。”
“特别为你调制的酒。不要以为和女人喝酒就会安全,也不要觉得自己选的地方就有保障。更不要让值得信任的朋友远离视线。这些忠告送给你。”
傅雪抬腕看了眼表:“你还有十分钟清醒时间,可以喝大量清水和催吐……”
沈乐怡毫不犹豫的伸出两指往嗓子眼里抠,随后干呕起来,呛出了眼泪,显得狼狈不堪。她心知肚明,既然已经入了对方的圈套,已成鱼肉,刀在她手,辱骂愤恨疑惑都没有任何实际帮助,她现在必须保留体力维持清醒!
右手使劲掐在虎口处,希望用肉体上的疼痛来抵抗药力的发作。
傅雪不以为然地笑了下,继续道:“这么做大概也只能延长五分钟左右,随后会陷入昏迷,药效大概四个小时。来路已绝。”
冲她眨了下眼补充着:“四个小时足够做很多的事情,比如丑闻?比如意外?我只祝你好运。”
第48章
董琪沿着过道一直往里走,穿过二个门厅,到了码头,河边停着艘画舫船,雕梁画柱,古香古色。
几盏灯笼随夜风带过,轻轻摇摆,映着水色阑珊,成就幅烟月金粉,秀丽安逸的景象,从船中传来吴侬软语,轻清柔缓,弦琶琮琤,带着秦淮风情。
守在码头处的安保人员十分谨慎,详细的核查了董琪身份,拿出对讲机和里面确认无误后才给她放行。董琪通过这几道手续也摸出了个大概--画舫船才是最顶级的包厢所在,私密安全。
何玉冲在红酸枝的罗汉床上坐立不安,换了几个姿势添了几床垫子都觉得硬,忍不住抱怨道:“我全家都木匠也没想过坐这个,硌得慌!还不如搬个水床舒服,也就你喜欢这些个破烂!”说完换了个侧卧的姿势,腿磕在床沿上,痛的他立刻骂了句娘出来。
脾气一上来,再看这屋里的摆设样样都不合心意,恨不得立刻就翻修成香帐软榻,红尘嚣嚣。好好的消金窟被整得跟个文物古迹似的,太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