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番外(38)
董父经过这段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想明白了许多,人只要活着,良心就不能丢。
董父出面写下了欠条,一家人终于不用再东躲西藏。董琪这几天在处理后续的事宜,她的存款基本都支援了父母,自身也离捉襟见肘不远了。而更为现实和险峻的问题还在等着她--债务的归还。
沈乐怡放下电话,心里沉甸甸的,沈月溪虽在教育上疏忽管理,在亲情方面显得寡淡。可至少也没给她留下债务问题,相反还给她留了套小房子,只可惜这套房子名字不是她的,不然倒是可以卖了帮帮她。从莲坞回来后,顾安忙着打理公司的事情,她则忙着纠结怎么筹钱。
钱的问题说好解决,也的确是好解决,拿钱就行。问题就是钱怎么来,她是月光族,与钱方面向来没有太大规划,或者说是以前规划的太完善:小时候,她妈妈把钱给保姆,往往生活既没有改善,钱也没有富裕。后来是监管制度,她看着保姆花钱她记账,再后来是她拿钱。人小钱多不安全,她花钱花的厉害,也算是自我保护机制。
和顾安谈钱,她觉得又没走到山穷水尽的那种境界,况且她借钱的原因是帮闺蜜还钱,中间还隔着人。想了想她打了通电话给那边。
“是有好消息分享?…似乎又太快了。有事找我?”那边倒也直接,短时间内能取得胜利可能性太低,应该是有求于他。
“能不能借我点钱?”她心里有点虚,毕竟两人关系还处于“说熟没多熟,说陌生也没那么陌生”这样的阶段。
“出了什么事?”那边的语气凝重了些。
“不是我,是我朋友。”沈乐怡倒也没想着瞒那边,一五一十的将缘由都讲了。
那边静静地听她讲完,笑了几声:“你难道就没从这件事上学会什么?你朋友的父亲拉的是周围认识的人投资,血本无归。现在是你朋友拉着你帮忙还钱。如出一辙。”
“她没让我帮她,是我自己想的。”沈乐怡连忙解释,虽说跟那位接触的还不够多,但从之前的细枝末节上,能看得出此人多疑,且极为敏锐。
“我不是做慈善的,商人重利。没有能力之前收回你的空想。要对钱心怀敬畏。这些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还有你要的东西我发到你邮箱了。好好琢磨琢磨。”随后传来了忙音,那边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沈乐怡的失落很快被邮件冲散,附件有很多,有图片有文档也有新闻报道、八卦周刊,零星而琐碎。她一点点整理一点点汲取其中有用的,将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片段串联在一起。
那天,她整理到很晚都没有入睡。无论是“少年登山被困5小时终获救”的社会新闻还是“富家子弟为求刺激深夜飙车,居民不堪其扰。”的民生报道亦或者是“后继有人取而代之,新晋小花强势出击。”这样的娱乐八卦。都将线索指向了顾昂泽--这是顾安回去后的生活。
她重点将“少年登山被困5小终获救”这篇报道圈出来,既然那人给她看,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报道描述的很平常,直叙,没有太多的修饰,大概就是本着警示教育的目的呼吁不要去未经开发的荒山野林里游玩,要注意安全。配了张图,侧着脸的少年,慌忙别过头的女孩。
即时报纸已泛出青白老化的迹象,她也能认出图上侧着年的少年是顾安,而那个模糊的别着头的少女则是完全分辨不清楚,甚至连性别也只是因为图中的及肩长发和裙子判断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秦佳姿。看来她和顾安真的渊源颇深。想到此处,忽然想到了那人说的话“商人重利”“对钱心怀敬畏敬畏”,倒有了些思绪。
最终她给秦佳姿发了条短信:“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需要钱。”
第34章
几天不见,毛豆豆在宠物店吃的膀大腰圆,像是要往海豹那个方向调整体型。店员见终于有人要接走这“危害一方”的大祸害时,恨不得别上腰鼓跳上一段来表达激动之情。宠物店寄养处,因为要尽可能节省空间,笼子间紧挨着,毛豆豆利用这点,吃完自个儿食盆里的东西,开始用爪子扒拉领居家的食盆,以刨土的姿势把粮食给掏过来,狼吞虎咽。店员发现后,把食盆挪到另一头。毛豆豆见状开始耍无赖,它够不到别只狗的食盆,开始够狗--以尿尿的方式。
沈乐怡从店员的态度中也能感受到这混世魔王没少给人家添堵,结了寄养费,又买了好些罐头、零食之类的大包小包的往回走。走到小区门口时,被门卫大爷叫住,说是有她的快递,敲门没有人就放他这边了。
最近她倒是没有买东西,莫非是董琪的?手里实在是腾不出地,跟大爷道了谢,将盒子夹在腋下往回走。等到了家,整理好东西,安顿好狗,这才去看盒子。
纸盒看上去很精致,打开后里面斜放着一束白色风信子,配了紫色绣球、风车果,做成手捧花的模样,用麻托底,配上简洁的蝴蝶结。风信子上夹着卡片,她拿起来打开,上面有一段话“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冒险些,因为好歹你要失去它,何必总陷于一片泥土。"是尼采的话,上面没有署名。沈乐怡看着白色风信子,再看看卡片,若有所思。想了下,她拿起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发送。
秦佳姿收到短信的时候飞机正要起飞,看到短信,表情有些复杂,随后将手机关闭。
“她同意了?”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不都在你预料之中。”人在金钱面前能够把持住的很少。如果能,只说明砝码还不够大,钞票还不够多。
“从她答应起就落入俗套了。”他显得波澜不惊,仿佛之前的询问只是出于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获取信息,进行判断,开始预估。如同苦行僧修行般,坚定不移的向着目标行进,沿途的风景再美,也不能使他有片刻的停留。
秦佳姿看着他一页页的翻阅文件,间或对着几行数字进行着核算,静的就像是一片内陆海。她终究还是忍受不了沉默,率先打破僵局:“顾安,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谈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嘛?”
“何必执着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想想如何挽回。”顾左而言其他,看来还是不愿意松口。
“我要是真的把事情挽回了,你有信心打败他重新掌权?还是你要趁机一网打尽?”秦佳姿言语中开始显出凌厉来。
顾安合上文件,抬头看着她,声音冷清的像挂着冰:“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出局了,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他眼中流露出了悲悯,对她亦或者是自身:“只是所有人都沉溺在自己构建出来的幻象之中。真相是公正而残忍的。你不是公主,我不是恶龙,他也不是骑士。”
“既然这样,你何不痛快一点,帮我把美梦撕碎了,并不是只有你,会穷追不舍。”她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我放的风给媒体和警察。粉色高跟也是在我授意之下先离开的……”
开始也只是寻常的party,酒精作用之下,便展现出群魔乱舞的糜烂场景,随后有人叫来了脱衣舞女,有人开设了赌局,有人开始溜冰,“黄赌毒”三部曲最终全部展现开来。
顾天宇因为是房主,且唾液检查是阳性,被带回警局做笔录。顾则辉神通再广大,也没办法凌驾在它国的法律之上,将这件事的影响完全抹灭。虽然动用了关系封锁了媒体那边的报道,却也没办法让顾天宇全身而退,他毒瘾已深,顾泽辉只好忍痛将孙子送去了疗养院强制戒毒。
“为什么?既然他连跟你斗的资格都没有。”秦佳姿听到这番话并未流露出吃惊的表情,或者说她心底早就认定了他就是始作俑者。“何苦赶尽杀绝?”
“当年把我引到荒林之中,就不是赶尽杀绝?”顾安脸色阴沉起来,没有了往日的君子如风。
秦佳姿脸色白了白,仿佛电影回放般,眼前显出了个清瘦的少年,叼着烟坐在高处向她吐烟圈夸她“盘正条顺”的模样,16岁的顾安狂放张扬。还未曾适应豪宅的生活。从改名字到吃饭到功课到行为纠正,抽筋拔骨般的训练始终没有洗去少年的骨子里的不羁。从他成为顾昂泽起,被孤立就成为了常事。纨绔子弟觉得他土,玩不上道,况且长得太好,带出去泡妞也是阻碍。世家里的觉得他自幼在外,没有系统学习过礼节,见识浅薄,空有皮囊,内里却是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