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番外(36)
顾安挽起袖子找出刀将飞鱼片好,拿出小碟调了芥末和酱油,都弄好以后递给她。沈乐怡第一次吃飞鱼,看到盘里片好的鱼生,不是想象中的粉色,而是淡蓝带些绿,半透明的质地,有点像果冻,她略带迟疑的拿起片鱼肉,沾了芥末往嘴里送,肉质极其细腻,唇齿间像是在品尝豆腐。
最后大部分鱼都被沈乐怡包圆了,吃饱喝足靠着船舱休息,瞥见顾安嘴角带着笑眼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便有些忐忑:“教我游泳这事得缓缓,好歹我也是新欢,别老想着跟我天人永隔好不。”
顾安收回目光,把线收好,看到钩上的虾已经没了,重新挂好饵,顺着船边往下放线:“看你吃的喜庆,有种身为公社饲养员的自豪感。”
“……顾安,我有种想和你鱼死网破的冲动。”
“终于下定决心要学游泳了吗?”他眉眼如玄月,笑的清风万里无边。
“你是不是晒太阳只晒肚子?!”腹黑的要命!
“那,我真诚些…”他搂过她的脖颈,奉上悠长一吻。
压在船边上的鱼线动了动,缠线的瓶子卡在舱内来回滚动,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他这才松开她,站起来从容的遛着鱼往上收线,运气不错,是条石斑鱼,抄网抄鱼的时候估算了重量,大概三斤左右,清蒸最好不过。
回去的时候天色还早,还了渔船后,两人慢悠悠的往老宅走,顾安左手拎着石斑,沈乐怡右手拿着装飞鱼的小桶,倒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应该我先吻你,这样就集齐了海陆空…嗯,空这个…”她皱了皱眉,好像还真是缺个空中热吻。
“下次让你先。”他伸手将她发髻处不知何时沾上的鳞片摘下:“带你去打猎吧。”上次看她枪法不错,便有了这个念头。
“好啊。桃山?阿尔金还是东方?”她算了下狩猎期,这几个猎场的可能性更大些。
“常练射击?”爱玩枪械的女性较少,尤其是涉及到狩猎,除了稳准之外,狠和果决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不,复合和反曲。”比起精密、冰冷的枪械,她更喜欢弓的礼仪感,已经告别了“放鹰逐犬”的时代,不以杀戮为目的的文射实际上更符合她的处世观。
“去雅库,你会有兴趣的,当地有头臭名昭著的熊'bad jack',伤及人畜,凶狠暴烈。射杀它还有赏金。”顾安加重了后两个字。
果然沈乐怡眼睛亮了下:“还等什么!走起啊…”想到弓、护照、撒放器之类的还在家里,又沮丧起来,就算是现在回去办签证,假期怕也不够了。
“再请假的话…估计老板要开了我的。”这份工作也算是来之不易了。
“我猜不会,搞不好还会给你带薪休假。”他调侃着。
“他疯了才…”话刚吐出一半,她见他眉尾挑起,眼神变的凛冽,她心中一紧,指着他:“你…你不会是…”
“我是你老板。”
第32章
沈乐怡这个爱好其实是在跆拳道霸主之梦破灭以后培养起来的,董琪曾嗤之以鼻,并公开嘲讽道:“你跟人干架还得随身带一弓是吗?”从灵魂深处给她造成了暴击。沈乐怡对这种简单粗暴藐视她的,回以白眼:“以后去野外你拿脚给我踢只头熊回来呗。”结果自然是又被削了顿。先开始她学的弓道,仪式感强,一个月都没碰真格的,以射观徳,包括敬语、拔矢。从徒手、橡皮弓、空弓还没到草靶、近靶她就扛不住了,那会和弓没普及,她背个长弓,箭上弦后,两手分别握着箭和弓举过头顶,一做这个动作后面必然会出来几声嗤笑,还有从30米区专门拿着反曲弓跑来看热闹的,蛮是好奇的问道:“你们这射箭之前还得拜神吗?祈求能射中?拜的丘比特?”
上大学那会沈乐怡虽然内心腹黑,可还是个薄皮包子,几次下来实在受不了了,卖了和弓干脆开始练起反曲和复合。她玩的简单,觉得反曲弓漂亮,复合弓打猎实际,箭馆练了阵子,目标物从靶纸变成可乐瓶、烟盒、矿泉水瓶盖。大二的时候开始跟着群里的前辈们混猎场,只不过她属于捣乱的,看见野鸡、斑鸠之类的净朝着边上打,惊飞了猎物后,一脸无辜的感慨太难打了,往往弄得整队人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其实她箭法不差,本质上还是不想见血。
这次顾安提出打猎后她欣然同意,不可否认有“奖金”吸引这个因素,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想试试自己的箭法到底在实战中能达到什么程度。惊喜还没消散,惊吓就接踵而至。他是她老板?怎么会?……
“你不是楼上会计吗?”她心里范起嘀咕:老板现在都能兼职着做了?
“财务总监。”他更正道。
沈乐怡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顾安长的吧可以靠脸吃饭,身材呢也能客串下男模,腹黑的程度倒是跟总监这个职位能挂上钩,除此以外,车是借的、衣服是租的,特别的反总裁设定。其实,入职前她也搜索过公司资料,无论是资历还是资金都不像是集团的手笔。莫非是他离开顾家后才创立的?那发展速度又似乎太快了,还是……这里面有秦佳姿的帮助。
她做了个简单的小推理,从开始秦佳姿出场开着跑车去找她,到酒会看到陈夕他们策划的全息布景,还有日常的琐事诸如酒会前公司突然给她放假,以及这个公司在运营上完全用不着设置她这样一个经理助理的职位,实际上在这样的科技公司里,保洁大妈都比她有价值。所以之前她就有这样的怀疑--顾安是还了个人情给她,把她强塞进朋友的公司里了。虽然怀疑的方向是对的,然而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
“不是所有富三代都在坐吃等死、纸醉金迷。出门在外也不会吃了一碗十块的面条非甩下一万块扬长而去。喝水必须瑞士空运、吃牛肉只吃奎宁牛。普通人而已,走的是大家走的路。看的也是同一片天。不过是选择多些罢了。”他自幼长于市井之地,一夕间忽入高门,倒更看清了世人对这些富家子弟的误解颇深。
沈乐怡琢磨这这番话,感慨着:“这前半段话就像是精心烹饪了一锅鸡汤,刚盛了碗准备喝,你就在里撒了勺□□。”什么叫“不过是选择多些罢了。”太毒鸡汤了。
“我离家出走,缺钱,只好打两份工。”他想了想,又补上叹气这个环节,如果有二胡伴奏效果会不会更好些。
“……所以这是随随便便开的公司?”感觉这个“只好”两字补刀补的相当到位。
“碰巧运气好罢了…我对钱还是很真诚的。”他像是到了新乐趣般,逗弄着她,兴致昂扬。
“顾安,我和支票掉海里了,你先救谁?”她忽然好奇起来。
他不假思索:“救你…支票会浮在水上,一捞就行。”当然是先救会沉下去的那个了。
本着“热恋中智商清0”以及“要体验把优雅的作死”的这种想法,她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要是都浮在水面上呢?”
“救你,你会先去够支票的。”想到她的财迷样,他嘴角又扬了起来。
“那如果我…”
“救你…”他伸手在她脑门上做轻弹状,见她迅速闭眼,含着笑,手向下从她鼻尖刮过,低头凑过去贴着她的耳朵,很诚恳的建议:“下次换个实际点的问题,支票有多陷阱,假设抛开空头、印章不清晰、没有日期等等以外,它的确是张能用的支票,都掉海里了,即使晾干,水渍也会非常明显,银行会拒收。”
“虽然都是我被救了,然而怎么听着这么揪心呢。”换而言之,还是支票这个设定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所以学好游泳很重要。抽空学学。”见沈乐怡一脸无精打采的跟幽魂似的,他从她手里把小桶接过:“去休息吧,我做饭给你吃。”
沈乐怡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精神气爽起来,虽说这也算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但听到他要给她做饭时,心里还是弥漫着甜枣香,忘记了棒子痛。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我给你打下手吧。”
“好”顾安倒也没拒绝,麻利的将塑料袋里的石斑鱼取出用刀背拍晕,烧了水,将鱼放入烫了遍,开始清理鱼鳞,沈乐怡站在门口问:“那我现在做什么?”
“看着就好,别捣乱。”他将鱼放在案板上,从尾鳍处开了1cm左右的口,将腮处理掉,用两根竹筷从鱼嘴向腮部插至腹内,微用劲往两边撑了撑,然后扭动筷子搅动了几秒后,将内脏等轻松的从鱼嘴处夹出。整个过程,他手上都没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