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番外(34)
恩淇吐了口烟圈在她脸上:“现在就咱两,你装什么装。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顾昂泽有未婚妻,你们两才是真爱。”见她依然一脸茫然,冷笑了声:“我倒是很庆幸你没去演戏,不然我这影后的位置都要拱手相送给你。秦佳姿你应该见过吧,在酒会…”
沈乐怡感觉脑袋跟遭了闷棍般,晕晕沉沉的,大概是酒后劲很足,现在才真正上头,她无意识的问出:“顾昂泽是顾安吗?”
恩淇脸上的冷笑散去,眼中流露出疑惑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康黎集团呢?”看到她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不禁同情起她来。
“他是康黎集团的董事长…”
“秦佳姿是他初恋…”
暗夜有星云,空气中飘散着不知名的花香,远处能听到未散的宴席,热闹的人声,两个曾经的情敌在深宅高墙之下,喝着偷来的酒,就着明月清风彻夜长谈。友谊产生的很奇怪,没有共同目标,没有共同爱好,没有志趣相投,也谈不上同仇敌忾。
喝着喝着,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更深露重,屋檐尖上聚集的露水凝成圆球,摇摇欲坠,终于架不住微风催促,跳了下来。沈乐怡感觉后脖颈冰凉凉的,一路往下钻,惊的她一个激灵,睁开双眸,昨日的迷离失落、落寞疑虑纷纷消涣,只剩下冷冷清清,一片明洁。
她看了眼缩成一团的恩淇,进屋去找床毯子盖在她身上。手机响了声,提示不足20%的电,现在是凌晨四点多,按着关机键的手停住。
巷子深处,她拨通了电话,将抉择留给老天。只打这一个电话,通与不通,接与不接,都是命中注定。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刻,有人接听了。
“我等你的电话已经很久了。”
“……那你接的这么慢?”
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看来你心情不好,并且已经做出了选择。”
“嗯,我想玩场游戏。”沈乐怡直接的说出了要求。
“好,我给你控制全场的机会,能不能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对方答应的很痛快。
“我输了你不怕没有面子?对手很强大。没外援?”
“沈乐怡,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可你也说过'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那就去证明你是。”
第30章
晨雾弥漫,红日初悬。了无睡意的沈乐怡游荡在街巷间,漫无目的闲逛,岛上就那么大点地,何况她还是个路痴,走了差不多三遍重复的路,就遇上了外出买油条的顾安。
顾安左手拎着油条,右手拽着她二话不说的就往岸边走,近乎粗暴的把她塞上一艘小渔船,是那种老旧的木船里面放着矮马扎,她将将坐稳,身后传来了发动机“突突突”的声音,船开始快速的在海面上行驶起来。薄雾中,海面荡起层层的浪花,摇摇晃晃间,她仿佛回到襁褓期,在“摇篮”轻柔的晃动中香甜入眠。
醒来的时候,船停在礁石附近,随着浪轻轻摇曳,头顶上方漆黑一片,脚底下拉着长长的影子,顾安则面无表情的在一旁撑着伞。见她睁开眼,将油条袋递过去。
“你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吗?”冷冰冰的语调,眉毛皱作一团。
“就因为这个生气?”比起他微不足道的愤怒来说,她好像更具备愤怒的资格。
“我找了你一晚。”他语句中透出些无奈来,眼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你也这么找过秦佳姿?”她隐忍了多时,克制了许久,还是没能控制住口出讥讽。
顾安撑伞的那只手往下压了压,身子向前倾,蹲在她面前,眼眸深深,像带着海上未散的雾气。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秦佳姿爱的人是我大哥。并且差点就成为了我大嫂。”
“恩淇介入了他们的感情中。”他漠然的看着海面,浪花轻柔的卷起涟漪,像是爱侣的嬉戏,游戏人间。
“你还是太轻信于人,故事有很多种切入点。每个讲故事的人都对自己讲述的深信不疑。却未必是真实的。他们只愿意讲述于自身有利的。”
沈乐怡消化着他这番话,的确从开始到现在她都被引导着往前走,这种迷雾重重看不清前路的感觉很是糟心。“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她也想有这种能力,可惜她没有,所以只能靠猜测。
“那你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思虑良久,她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恩淇的话有水分不假,可初次见面时她眼神中流露出对顾安的眷恋却是真的。
“帮凶。”顾安沉默片刻,选择用这样一个词语来概括。往日如微尘,虽不可见,积累起来却也能积成高山,压于心中。
“我爷爷有意给我安排一门亲事。商业运营,共赴发展这种类型的联姻。那时恰好和恩淇有工作上的接触,便给了她一笔钱装作我女友带她回家。她在那遇见顾天宇,我大哥。”
谈起顾天宇,他的眼中快速的闪现了抹阴郁:“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他取消了婚约。远赴国外,事情发生的很匆忙,出于大局考虑,爷爷让我先和秦佳姿举行订婚宴。”
沈乐怡听到这里,忽然想到秦佳姿找她时说过的话“如果用感情衡量的话,我才算是第三者吧,你不用自责和内疚,我和他只是挂名而已,这也是我送他的礼物,希望他能快乐三个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心生感悟:这就是家族吧,可以无视个人的情感,以利益和发展为重。显得滑稽可笑,让人心灰意冷。每个人都像个商品般被评估着价值。
“那你的本名是叫顾昂泽?康黎集团的董事长?”她虽同情他的处境,也从中得到了恩淇隐瞒的部分真相,却还是带着疑惑。
“顾安是我的本名,顾昂泽是我回到顾家后改的。”他尚在婴儿时期,便已随同母亲离开了顾家,名中的“安”字蕴涵了母亲最简单的期盼:一生唯愿你平安。
“沈乐怡,你遇见我时,那就是我真实的状态。我是顾安。”他的话明白的透露出,自始至终他都未曾骗过她。既然决意离去并且成功抽身,前尘往事已成过往云烟。顾昂泽也好,康黎集团也罢,无非明日黄花而已。
雾散云开,清气沁心。她的心情如同云开雾散般,露出灿阳照空来。晴空一片。
“现在你的问题都解答完了,是不是该讨论下我的问题。”顾安恢复了刚才的冰山气息,进入了标准的秋后算账模式。
沈乐怡扶着船檐,伸着脖子看海面,假装在观看鱼群,可惜鱼不给面子,都窝在水下,她只好改为拨拉水花。
顾安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等了约莫五分钟,见她从强行自娱自乐到玩的不亦乐乎收不住手,眉间跳了跳,终于还是破了功,忍不咳嗽了声。
“其实我也没喝多少。”沈乐怡实在受不了背后冷飕飕的感觉。
“哦?可是有村民说自家进了黄大仙把贡酒带走了。”
沈乐怡动了动腿,有点僵,偷的原来是贡酒?怪不得喝的飘飘欲仙。脸上却是惊奇状:“岛上还有黄大仙嘛?游过来的?”她倒是认真思索了番,孤岛上是怎么会有这些动物的,随船可能性很小,谁没事带一船黄鼠狼在海上飘着,游过来的话,看它那毛皮倒也防水,就是这么远,体力还是很好的么……
顾安收起伞,是那种老式的长柄雨伞,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的屁股:“游过去的?你要不要试试?”
“哎,是我干的,昨晚本打算回去睡觉的结果遇见了恩淇,我两聊着聊着就口渴了…然后我就溜出去…当时看到桌上有酒,我以为是流水席上用的酒…对不起…”虽说姥爷跟她交代过本家亲戚没有太多讲究,进屋喝水吃饭借宿都是极常见的事。可归根到底“不问自取,是为贼也。”这事是她做的不地道。
“就这样?”顾安手指在船檐上不缓不急的敲了下。
“那我再去买坛酒放回去。”
顾安靠近她,小船因为重心偏移摇晃了几下,风起浪卷,她被带着往后倒去,手反射性地要护着头。所触之地却是坚实而柔软的,是他的手。
“不要一个人在外喝酒,很危险。记住了?”他低着头,语气凝重,告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