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打扮清纯,眼神清澈的美女走上前,有几分紧张地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酒桌上唯一的空位带。
见温斯年没有拒绝美女的肢体接触,左浪慢悠悠放下酒杯,“原来温总也不是铁石心肠。”
除了左浪外,房间内还有另外两个男人,都是余市有名的浪荡富二代,平日里温斯年基本同他们没有接触,也不屑与他们往来。
两人一身运动服打扮,看起来十分减龄。
其中一人很是意外,对着左浪举大拇指,“浪总牛|逼啊,连温总这样的人物都能请来。”
左浪捏了一把他怀里女学生打扮的美女,见女生脸色泛起红晕,兴致更上,“温总,难得你屈尊,今天好好尽兴。”
温斯年在位置上坐定,解开西装扣子,脱下外套,“既然是左总盛情邀请,请。”
说着,视线落在酒桌旁的四方赌桌上。
商界心狠手辣的左浪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请客吃饭,绘色会馆之所以有销金窟的名头,一来是这里服务独特,应侍的女服务员都是附近艺术院校的女大学生,且都未经历过□□,圈里人称之为“初苞”。
二来便是这里的赌法特殊,但凡赌局,均不设棋牌麻将,都以“初苞”为下注点。不乏有人一掷千金博红颜,最后把自己上千万家业都输光的。
但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所有的赌法都很简单,只是看参与者能否输得起。
第一轮赌局,猜其中一位美女的内衣是什么颜色。
若是猜对了,美女便会把内衣送给第一个猜中的人,其余没猜中的则输给猜中人一百万。
在场四个男人参与,不设庄家。第一轮一共四场,赌注每场往上加一百万。
假如有人一直幸运,每场都猜中,第一轮结束他将纯进账三千万,此外还抱得四个“初苞”。同样的,如果有那个倒霉蛋没那个福气一直输,半小时后一千万就会打水漂。
输了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但这个要求只能是向在场人的一个提问。
趁着四位女学生去换衣服,左浪忍不住好奇,“温总,你是看中哪位笑美女了,还是说和你的貌美女友闹矛盾了?”
温斯年靠在红绒椅上,神态自若,“纪薇妈妈的车祸和你有关吧。”
这话虽带了疑问,却说得很是笃定。
左浪耸肩,“谁?”
温斯年早料到他会是这态度,继续开口:“肇事司机逃逸,意外在明海大桥上坠车身亡。”
左浪一只手敲着桌面,“这和我有关系?”
温斯年抬眼瞧他,平静出声:“在你眼里人命是什么?”
左浪转动着眼珠,像是很困惑这话会从他口中问出来,反问道:“人命?是什么东西?”
病房内叶琴沉睡的样子同纪薇悲伤失神的画面交织,温斯年慢慢攥紧拳头,接着再问,“那在左总心里,有什么东西称得上重要?”
“钱啊!难道温总还有其他的?”他笑得诡异,和另外两人对视几眼,又接着说话道:“不对,温总可是个痴情种,自然还有情。”
另两人应声附和,“温总的境界我们自然是比不上的。”
房间内香味清新,音乐也及为舒缓。
温斯年挑眉,盯着他道:“是吗?”
继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洒在左浪面前。
“左总何必自我逃避,痴情两字形容左总更为合适。”
照片的信息极为复杂,最早的照片是左浪二十岁的,那时他为了顾明珠街头故意伤人,画面里的左浪十分清晰。
还有顾明珠自己开车撞到人,左浪暗地里将人打残。
十余张照片,全是为了顾明珠。
左浪一直嬉笑着的脸色慢慢褪去,脸上浮现出狠厉神情,他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
“温斯年,这么说当年匿名提供证据,将我送到警察局的人,是你!”
温斯年与他对视,“不错。”
眼神交汇间,彷如飞沙走石,剑拔弩张。
“啪啪啪”的几声,左浪忍不住拍手,“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盯上我了,温斯年,你害我吃了三年牢狱饭!”
他猛地窜上前,试图揪住温斯年的衬衣领,反被温斯年擒住手腕。
“聪明如左总,为什么不仔细想想,我是从哪里知道的?”
温斯年这句反问比任何话语来的都直击心脏,左浪眼神躲闪,似乎并不愿意相信。
当年他为了顾明珠坏事做尽,顾明珠参加全省的风采学生大赛一心想拿第一,他就把最有竞争力的的两名学生打到全身骨折没法参加比赛。
顾明珠大学期间晚上醉驾撞人肇事逃逸,是他做假证让顾明珠逃过一劫。
害得他被判三年的那起案件,原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但就在他前往机场准备逃往国外时,被逮了个正着。
他做过很多事,有些顾明珠知道,有些不知道。
而那一起,恰恰是他叮嘱过顾明珠的,要她怎么应付警察的询问。
温斯年为人行事,一如他的名字,温和斯文。他不会如利刃一般锋芒毕露,而是像鹰隼,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他最懂得该从什么地方着手,懂得对手的软肋在何处,然后将其击中。
他将左浪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轻飘飘道:“左总如果想听细节,我还记得一二。”
左浪被他这番态度彻底激怒,将桌上器物纷纷扫落在地,青筋爆起,对着温斯年怒吼,“你有种!温斯年我和你没完!”
温斯年要的就是这番情景。
他端起清酒,一饮而尽,“奉陪到底。”
左浪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面容狰狞,“纪薇她妈只是开始,温斯年咱们走着瞧!”
随即摔门而去。
屋内的两富二代呆愣着没回过神,半天没有反应。
直到屋外左浪暴怒的一句“还不走”传来,两人才如梦方醒,拎起外套小跑着出门。
左浪没走多远,听到了身后温斯年叫他的声音。
他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温斯年一步一步走近,“左总怕是丢了什么东西。”
左□□气未消,正准备开口,猛地往胸口一模。
温斯年摊开手,一根项链躺在手掌内。
刚刚左浪情绪激动,自十八岁那年就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不小心掉了出来。
这也是温斯年第一次见到这项链的样子,伞状,项链上刻了一个“GU”。
即便左浪从来没有和人提过这项链的来历,但温斯年曾经在顾明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上见过。
大概是后来母亲又传给了女儿。
但为什么会在左浪身上,他并没有兴趣追问。
小心戴好,左浪扬长而去,没再有一个字。
只剩了温斯年一人,四人赌局自然作废。
临走时,温斯年看了一眼那几位和温伊人基本同岁的女学生,劝了几句。
但至于是否有人能听进去,又或者听进去多少,便不再是他所关心的。
*
纪薇这边,由于母亲住院,接送纪楠的事情便全权交由温家负责。
温家对于叶琴的事情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好印象,但到底都是明理人,对于纪楠也多是怜爱。
自打叶琴住院后,顾振辉一次面都没来探望过,起初纪薇还偶尔会心有芥蒂,但日子久了,便不再多想。
赵茉隔三差五就来医院,得空就骂那肇事的司机。
有她在,病房里倒也添了许多热闹,不显冷清。
回剧组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纪薇的话也越来越少。
赵茉给她剥了个橙子,眼瞅着她的神色,说话吞吞吐吐,“薇薇啊,那个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上网了?”
纪薇正给母亲按摩右边小腿,细声“嗯”道:“怎么了?”
赵茉背对着她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没事,就有时候网上找你,老是没消息。”
其实她压根没说实话,现在网上关于纪薇母亲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说她母亲是插足人富豪家庭的第三者,顺带着连她也是一顿狂骂。
就纪薇现在这状态,要是见到网上那些难听的字眼,搞不好会出什么事。
纪薇却回答道:“茉茉,我不是轻易会被打倒的人。”
赵茉心安了几分,“知道了,这才是薇薇。赶紧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回剧组拍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