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话不说马上打手机约余静见面,余静并不想告诉她,不是怕被她知道,而是担心一旦夏娉婷知晓这事,也就意味着瞒不过凌天懿,那么离传到程朗耳中也就不远了。
所以余静谎称最近医院工作忙,婉拒了夏娉婷的邀约。
夏娉婷却不吃她这套,她说:“那我上你医院去,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余静怕了她,只好答应晚上和她吃饭。不过她事先声明,只能他们两个人。
夏娉婷一口答应。她是个急xing子,不到六点就等在饭店了。
余静容颜稍显憔悴,夏娉婷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小静静,你瘦了。”
“是吗?”余静摸了摸脸颊。都说情字伤人,以前千方百计的想要减肥,成效甚微,如今却轻轻松松地瘦了下来。
“你和许嘉驰怎么一回事?我以为没有程朗挡在你们中间,你和他也就不会再有障碍,但好像不是。”夏娉婷开门见山地问。
余静咬了咬唇,不知要怎样给她解释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
“是不是许嘉驰误会了你们,我去帮你解释,这任务交给我。”夏娉婷很心急,她比谁都关心余静。当初是她的错令好好一对小情侣分开,她迫切地希望能做一点补偿。
“我和许嘉驰的事同程朗无关。”余静目光湛然,掷地有声。如果因为程朗,她还能解释,还可以试着补救,只可惜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夏娉婷茫然,许嘉驰这么爱余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到底还有什么事会令他放弃余静。
余静低眉敛目,幽幽地说:“他爱的不是我。”
夏娉婷失笑,“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余静闷声说。
夏娉婷还是不信,“怎么可能。”
“他亲口承认的,”余静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刚听他说完这句绝情的话时,曾经痛彻心扉,如今已痛得麻木了。
夏娉婷张大嘴,许嘉驰绝非这样的人。他待余静呵护备至,如珍似宝地捧在掌心,她伤心难过,他比她更加难受,这样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
余静的眼眸黯淡了几分,所有人都觉得许嘉驰爱她,其实他是在透过自己爱着余洁。她和余洁长得并不像,唯有一双灵动的眸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大而明亮,像是会说话,又永远有光华流转。
夏娉婷把余静的话反复咀嚼,终于找到了关键词,“许嘉驰不爱你,那么他爱得是谁?”
余静坦然道:“是余洁,我姐姐。”
夏娉婷不可思议道:“你说的是七年前死于交通意外,你的亲姐姐,余洁?”她重复了一遍余洁的名字,不可置信。
余静点点头。
“可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但她依然还是许嘉驰心头的一颗朱砂痣,长了就不会消逝。”余静淡淡道。
夏娉婷瞪着圆圆的眼睛,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那许嘉驰和你结婚,他……”她用手捂住了嘴,“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
“你说的没错,他和我在一起,可能只是因为我是余洁的妹妹。”经历了那么多事,余静早没了当初的自信。
夏娉婷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她扶住余静的肩膀,郑重道:“小静静,你还有我。”
余静回抱了她一下,“放心,我没事。”
夏娉婷心疼极了,余静漂亮时尚,聪慧优雅,又是她几个好朋友中最先出嫁的,本该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却遭受这样的磨难。说到底还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的疏忽,余静现在该有多幸福。她扁着嘴,泪水呼啦啦地落下。
第八十九章 执着
余静诧异,这说着她的事,夏娉婷怎么比她还伤心。“你怎么了,你瞧餐厅里的人都往我们这看呢,快别哭了。”
“都怨我,都怨我。”夏娉婷紧紧搂住她的双肩,“全怪我,全怪我。”
余静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她抚摸夏娉婷柔软的发丝,“你不要这样想,谁都无法准确预料没有发生的事。有一千种可能就会有一千个后果,就算你没有遗失信件,老师和我爸妈也有可能通过别的途径抓到我们的把柄。或者我和程朗能一直瞒到高中毕业,但我们也许没能考到同一所学校,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聚少离多,异地恋的有几对会成功的?又说不定我们能在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甚至一个班,可那又如何?每天腻歪在一起,搞不好就成怨偶了。”余静用极轻松的口吻述说着她和程朗虚拟的将来,程朗脾气火爆,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她说的那些或许真会发生也不一定。
夏娉婷破涕为笑,她嚅喏:“居然还要你来安慰我,我真丢脸死了。”
余静自嘲地笑笑,不是她的心理太强大,而是事到如今,她除了自我调节心态,别无他法。
夏娉婷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余静颔首,嘴角挂上浅笑,是的,幸好还有你。
第二天,夏娉婷拉着凌天懿去找程朗。
“这么急找他做什么?”凌天懿很好奇。
夏娉婷就把余静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她的述说,凌天懿发了会楞,余静的感情竟还有这许多波折。“那你找程朗是为了什么?”
“既然许嘉驰不能给余静幸福,程朗可以啊。”夏娉婷觉得这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凌天懿瞥她一眼,“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吗?”
“你这叫什么话?”夏娉婷有点儿不高兴,要不是余静,旁人的事她才懒得管呢。
凌天懿柔声说:“你别动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停了一会,“我只是觉得,余静也好,程朗也好,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何必搀和,小心吃力不讨好。”
夏娉婷不是这样想的,就算余静怪她多事,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她觉得余静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她有义务帮她走出情伤,而程朗会是最好的一帖药。她咬着嘴唇,考虑了良久,才说:“凌天懿,如果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还会爱我吗?”
“说什么傻话。”凌天懿笑了。
总归瞒不了他,哪怕会破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夏娉婷也铁了心要说出来。
凌天懿扬扬眉,“就这事?”
“这事还不严重?”
“余静说得没错,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没有你的那次疏忽还会有别的闪失,你不需要太责怪自己,我相信程朗也不会计较。”凌天懿笑着揉乱她的头发。
“余静虽然没有怪我,但我心里总还是很内疚。”夏娉婷低头说,神色恹恹。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所以你就想尽力补救,对吗?”
夏娉婷点头如捣蒜。
“程朗的态度其实并不重要,你我都知道他对余静从未死心。主要是余静心里怎么想,如果她不再爱程朗,你做什么都没用。”凌天懿一语道出关键所在。
夏娉婷虽不想承认也不得不佩服他分析正确,余静的想法至关重要。她沉思了一会,“我还是得去找程朗说说。”
凌天懿忍俊不禁,“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夏娉婷摇摇头,“我只负责把事情告诉程朗,他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余静会不会接受他,也不受我控制。这对他是一个机会,对余静也是。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深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凌天懿学着她的样子也歪头想了会,“你说的也对,那就试试吧。”
他俩敲开程朗家门时,程朗刚洗完澡,正拿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看今日股票收盘。
“你们怎么来了?”他诧异,平时叫凌天懿上家里来玩,他推三阻四,说什么两个大男人会被人误会,今天主动前来肯定没好事。
夏娉婷一挑眉,“怎么,不欢迎?”
“岂敢。”程朗笑着说。
夏娉婷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快进来坐,”程朗把沙发让出来,又问:“喝什么?”
“有什么好东西通通拿出来吧,”凌天懿毫不客气地说。
程朗就真的去冰箱翻找去了。
“哎你不用忙了,我们不是专程来喝东西的,我有话和你说。”夏娉婷瞪了凌天懿一眼。
凌天懿乖乖地把程朗拉回来,“你坐下。”
程朗疑惑地看向他们两个,“什么事?”
夏娉婷同凌天懿对望数眼,夏娉婷用肩膀蹭了蹭凌天懿,“还是你说。”
“为什么让我说,是你要来的。”凌天懿吊儿郎当地抱着双肩,坚决不肯趟这趟浑水。
夏娉婷恼了,“你是不是男人!”
凌天懿委屈地说:“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程朗莫名其妙,他挠头皮,“你们不会是闹出人命,要赶着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