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 上+番外(34)
“我以为你会叫一个助手去，毕竟你是一个内科医生。”
这个时代医生群体的等级界限非常明显，分为内科、外科和药剂师三种类型，地位，收入也依次下降，约翰医生属于地位收入最高的的内科医生，是绅士阶层。
约翰笑着说道“没关系，反正现在也没有病人。”
约翰收拾好工具，两个人正打算离开诊所，去见一辆气派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一个衣着富贵的男性正下车走来。
约翰远远一见便神情厌烦，小声说道“怎么又来了！要我拒绝几次才够。”
“日安，迪尔赫斯特子爵大人。”看见对方走到面前，约翰脱帽鞠躬行礼说道。
“日安，约翰医生。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我这个人一向低调谨慎，不喜欢生活有过多的波折，这件事在伦敦闹得沸沸扬扬，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报纸上。”约翰医生苦恼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顾虑，无非是害怕自己也被人捕风捉影，传出一堆流言蜚语影响自己的名誉而已。但是我保证出庭作证的决不会只有医生你一个，更何况您只是证明一下沃斯利夫人的身体情况而已。”迪尔赫斯特子爵诚恳的说道。
沃斯利夫人？艾薇耳尖的捕捉到了这个词。
“我拒绝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名誉问题，在我看来那位沃斯利夫人为人实在是无耻放纵，我个人并不想帮她。”
约翰医生这句话让艾薇瞬间联想到了当初小镇上的事情，在旁边听得脸色一青。
迪尔赫斯特子爵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收起了刚刚的礼貌。
“这恐怕就由不得医生您了。”迪尔赫斯特子爵拍了拍手，后面的一辆马车上瞬间下来了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仆，训练有数的站在子爵身后。
“明天就是开庭的时间了，我实在没有过多的耐心来说服医生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只好采取一些过激手段。”
约翰医生脸色一变，压抑怒气说道“子爵大人这是打算干什么？”
迪尔赫斯特子爵不回答，转头对艾薇询问道“这位小姐是来看病的病人吗？我和约翰医生有一些事情要谈，您不如去找其他的医生看诊。”
艾薇谨慎的说道“请原谅，我和约翰医生是相识的熟人，无法看见他遭遇麻烦而无动于衷的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您这样剑拔弩张，我能有幸知道一下吗？”
“约翰医生曾经帮助我的朋友看过病，现在她却不幸卷入了一桩案子里，我只是想叫医生上法庭去证明一下她的身体状况，而不是干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可是约翰医生连这都不肯。这位小姐您既然是他的朋友，希望您可以劝劝他。”迪尔赫斯特子爵回答艾薇道。
艾薇叹了口气，“不如让我们坐在房间里面慢慢讨论，外面有些冷。”
迪尔赫斯特子爵命令四个男仆站在门口阻拦其他人进出，又和两个男仆走入诊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薇询问道。
“卡尔小姐你知道和人私奔的沃斯利夫人吗？就是那个这几天在伦敦闹得沸沸扬扬的。”约翰医生看着在不远处坐着的迪尔赫斯特子爵小声说道。
“当然知道，连续好几天报纸的头条就是这件事。”
“我之前给这位夫人看过病，而现在他们希望我将之前的看诊结果在法庭上公布出来。”
艾薇满脸迷茫，“我不明白，不是说这个案子已经判了通奸罪，只等法官决定赔偿金额了吗？他们要看病结果干什么？难道约翰医生你给沃斯利夫人看病时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的情人，要你证明他们两个的私情，但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约翰医生张了张嘴，表情非常难以启齿。
“抱歉，我不想说。”
“哦，你还是想一下现在该怎么办？这位迪尔赫斯特子爵看起来不会要善罢干休。”
“该死的，居然想要用这种手段来强迫我去做证。”约翰医生咬牙切齿。
“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如约翰医生你妥协一步，明天去作证。”
约翰沉默着不说话，他的自尊心感觉受到了伤害。
在这之后又僵持了整整五个多小时，艾薇和医生的助手多番劝说都无济于事。
天黑以后，迪尔赫斯特子爵走到了约翰医生面前说道“我不求约翰医生你能谅解我今日的失礼之举，但沃斯利夫人为人并非外面流传的那样，我非常想帮她一把，如果医生你愿意出庭作证，我可以给你五百英镑。”
约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僵持了一个下午他也累了，最终他答应了明天出庭，不过拒绝了迪尔赫斯特子爵的钱。
“我不需要，大人。我会答应只不过是因为阁下强硬的阻挠了我的生活，所以我才妥协了而已。恕我直言，不管有什么苦衷，您真的是毫无一个绅士贵族所应有的高尚品德。”约翰医生硬邦邦的说道。
迪尔赫斯特子爵微微一愣，收起了手中的银行支票，幸好面上并没有被冒犯的恼怒。
第32章
第二日，伦敦高等法院王座法庭再次开庭，艾薇今天也特意来这里看这场审判。
乔治·比赛特上尉请来的律师正在陈述被告方的观点。
“被告愿意承认自己与沃斯利夫人的私奔，也愿意赔偿给理查德·沃斯利爵士金钱。但是……”律师向大法官和旁边的陪审团深深地鞠了一躬“但是，沃斯利爵士不应该得到两万英镑的赔偿金。西摩·沃斯利夫人根本不值得两万英镑，接下来我将传唤证人证明这个事实，大人。”
这番话让让见多识广的大法官也颇有些迷惑，听审席和陪审团更是响起一阵议论声。
西摩一如既往坐在听审席的中央，哪怕早已做好准备，此时此刻却发现自己依旧不敢面对他人的目光，忍不住将头低低垂下。
理查德·沃斯利爵士突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法庭传唤迪尔赫斯特子爵阁下。”
迪尔赫斯特子爵迈着慢吞吞的步伐走向台前，在对上帝宣誓自己的忠诚之后，律师是开始提问。
“子爵阁下，您最初是哪一年与沃斯利夫人结识的？”
“我们由五年前因为沃斯利爵士介绍而认识。”
“随后您与她成为了密友吗？”
迪尔赫斯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律师轻声催促才回答道“是的，我们成为了十分亲密的好友。”
“二位之间有十分亲密的友谊，但除此之外呢？您与她之间是否有过更为亲密的关系？比如说在床第之间的。”
理查德·沃斯利爵士终于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迪尔赫斯特忍不住抬头望着听审席上的西摩，一直到西摩满脸平静的点了一下头。
“请法官大人允许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一位贵族承认此前曾多次与沃斯利夫人有过亲密关系是不合适的，大人。”迪尔赫斯特对大法官说道。
这完全是变相承认了二人曾经有过情人关系。
就在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法庭内响起一阵议论声。
艾薇身旁的一位女士就摇着扇子小声惊呼道“我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个女人居然有两个情人！”
“当然，一位贵族不应该被问这种问题。”大法官最初惊愕一瞬，很快镇静的回答道。
“被告方是否还有其他证人和证据？如果没有我将在接下来宣布审判。”大法官例行公事地询问道，并且开始在脑子里面思索怎样的赔偿金额合适。
“法官大人，我方的证人不止迪尔克斯特子爵阁下，还有其他人。”乔治请的律师说道。
居然还有其他人？法官想。
大法官只好命令被告方继续传唤证人，开庭审理。
“法庭传唤彼得布勒勋爵阁下。”
一名留着小胡子，领带上带着蝴蝶结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
“阁下最初是如何认识沃斯利夫人的？”
“我最初是在沙德勒之井剧院经由理查德·沃斯利爵士介绍认识她的。”
“您与沃斯利夫人的关系有多亲密？”
没有等勋爵回答，高座的法官便已经大声说道“先生，你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大法官这一阵经过无数案子，根据目前的发展，他怀疑接下来有可能会揭露一场史无前例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