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镇定答:“嗯，我们先到操场吧。”
那人“嗯”了声，便转过身继续为晨姝“开路”。
偷窥是一件非常不正确的事，她在心底默念。
这会儿科技楼门厅挤了一大群人，里三圈外三圈，堵得水泄不通，几乎挤不进去。都是在看考场安排。
有一个靠在墙上又站在桌子上的男老师，举着个喇叭:“同学们不要挤，不要挤，注意安全，注意安全，考场安排表一号教学楼和食堂门口都有贴，大家不要聚集在一个地方。”
“最重要的是……哎哎，那个穿黄衣服的男生别挤，注意安全，不要造成踩踏事件！”
晨姝仗着高个的好条件，见着这片乌泱泱的人头攒动着，她决定去换个地点看。她准备转身离开。
忽的，被人挤到花坛别，差一丁点就摔倒了，好在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臂腕，一把把她拉住了。
“没事吧？”男生嗓子沙沙哑哑的，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见晨姝站稳，他收回手。
“没事。”晨姝回。摸了摸刚刚被人用手打到的鼻尖，有些刺痛。这不算完，她的鞋也被人踩脱了，好在还在脚上半搭着。她垫着脚往旁边站了站。
他们两人一高一矮，站在实验楼下的小型喷泉旁。
晨姝蹲下拉了好鞋子，又重新系了鞋带。系好了，她又拉了拉，似乎这才安心，鞋带不会再松开了。
“我们去食堂那边看，这边人多。”她问。
“嗯，可以。”
他们朝着食堂走。走着走着，后边突然有人撞了上来，她忽的一个踉跄，人顺着惯性就撞上了于珩的后背。
晨姝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
心想，今天是怎么回事？见鬼了。
“没事。”这句没事听着像有事。
刚刚，晨姝撞上他后背时，听到了一声刺痛闷响，就连他的步子也往前多迈了两步长度不一的步伐长度。
尽管很小声，可无意间“趴”在他后背的晨姝却听到了。
大概真得撞得很重，也很疼。
晨姝松了口气，她今天还挺对不起身侧的男生的。
食堂很近，晨姝对五中熟稔得不得了，驾轻就熟地来到了目的地。
果不其然，食堂门口那块宣传栏没什么人围着。两人走过去寻找自己的考场。
晨姝个子高，看得也快，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名字所对应的考场号。
“你的heng是哪个heng？”她轻仰头问。
“嗯？”显然对方不明白晨姝这么问的意思，眼里迸发出惑色。
“我找到我的了，顺便帮你看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考场。”
“嗯。”
她看着往食堂来得人越来越多，索性到食堂门口，顺便等徐筱他们汇合。
两人站在食堂门口右侧，大概颜值出众，路过的人都要朝着看两眼。
晨姝不太喜欢被人盯着，像动物园赏猴一样。
她蹙着眉，薄唇紧抿，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不过她又瞬间掩去，旁人几乎察觉不到。
她拿出手机给被挡住光的晨姝抬头，目光落在于珩的脸上，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于珩被盯得双颊绯红，磕磕绊绊地问:“怎怎么了？”
她笑了下，拿出手机准备给徐筱发条短信，问他们在哪里。
手机刚打开，对方似乎心有灵犀:【你们在哪里啊？我们找到考场了，你们呢？】
晨姝:【我们在食堂门口，考场找到了。要不你们过来吧？这边有个南门也可以出去的。】
徐筱估摸着过去找他们好了，反正学校晨姝比她熟:【也行，等着，马上来。】
“于珩，”晨姝惊呼了声男生的名字，迅速做出反应拉住他的手腕往旁边挪，“你没事吧？”
于珩刚刚差点被台阶绊倒，还在晨姝手快，拉住了他。他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抓住他的。
于珩咳了声，低敛着眉眼，略微尴尬地碰了碰下耳尖:“没事，谢谢你。”
晨姝摇摇头回了句没关系，收回手。
片刻之后，于珩瞄了眼他身边的晨姝，女生额前的碎发晕着光圈，似乎带着松软的触觉，让他想摸一摸，应该很软，和小布一样。
小布是向外公在家里养的一条金毛，性格温顺、又蠢蠢的讨人喜欢，于珩和向笑源每次过暑假都要抢着遛狗，原因与他，小布实在是太可爱了，也特别粘人。
于珩最喜欢揉小布的脑袋，小布的毛发也很柔和。他一揉，小家伙就往他怀里钻，吐着大舌头要舔他，摇着尾巴，求关注。
他思绪一顿，大概发觉自己这样比喻好像并不恰当，也不合适。他的视线又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下意识地握住，上边还有余温。
猛地间，于珩瞳孔一缩，他耳尖渡了一层绯红色，他指尖松开，手垂到裤缝，揪着一小块布料，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神色有些懊恼。
刚才她拉他的时候，于珩习惯性往前倾，鼻尖扫过她的发顶，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有点像草莓味，甜甜的。
后来，于珩一直记得那个夏天，那个擦身而过的味道，在他青春里，挥散不走的特殊香味。
专属于她的。
晨姝指着右侧的路，侧目:“他们过来了，在那里。”
他为了掩饰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地行为，不自在地撇开眼，好半晌才憋出一个“嗯”字。
徐筱大老远就看见了晨姝和向笑源朋友，她快步向他们去。
晨姝和于珩站在食堂门口边，白色短袖，深色系长裤，白色球鞋。
怎么看怎么就……
徐筱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把自己看得电视剧情节通通过了一遍。
待她走进，就不自觉地冒出一句话:“你们……新婚夫妇送客？”
“还是……婚礼还没开始，站在门口迎接亲友？”
第6章
摸底考试来得很快，来学校的路上，徐筱还在打电话跟晨姝抱怨，说是昨天跟她亲妈一起去拜文曲星了，可惜天公不作美，她们母女俩刚上山就大雨冲刷，两人灰溜溜地回家了。
徐筱故意扯着嗓子装出一副哭腔:“我完了，昨天回家倒头就睡，书也没看，我的暑假荒废了，摸底考要完要完。”
晨姝安慰道:“摸底考而已，不是高考，没关系。”
徐筱一想觉得有道理，索性不去想了，兴高采烈地站在路边烤肠摊:“老板来一根烤肠，要一点点辣，加番茄酱。”
“好嘞，稍等。”
晨姝已经准备出了门，听到徐筱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无奈地笑了笑:“你别考试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妈给我打车费了，让我坐出租车去学校，最快二十分钟就到学校了，你放心，我出门都算过时间了，买根烤肠耽误不了……”
“同学，你的烤肠，两块半。”
“谢谢，给。”
“哇，好好吃，晨姝下次你来我家玩，我请你吃烤肠。”
晨姝:“……”行吧，烤肠。
“哎哟！”
“怎么了？”
“我的烤肠掉了一小块，太烫了，我咬下来就掉了。”徐筱用可惜的语气抱怨道。
晨姝无声白了个眼:“……”
她挂电话前又嘱咐了一句:“别贪吃了，赶紧打车去学校，八点半考试，别迟到了，学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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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个女生挺漂亮的，你快看快看。”
“还是一个考场的，真赏心悦目！”
“哟嗬，你还会用成语？”
“滚蛋。”
晨姝坐在靠窗倒数第二个位置，还没正式响铃开考，就连监考老师也还没有到。
铃声跟这天气一样热得猝不及防，它也响得猝不及防。
前脚铃声刚响，后脚老师就来了，统共两个老师，一男一女，站在讲台上。
“报告。”一声突兀地男低音响起。
“进来吧，马上要开始考试了，快坐到位置上。”
晨姝从书包里拿出笔袋，摆在右上角，根本没注意周围骚动地情况。
在她旁边稀稀疏疏地响起议论声，几乎都在压低着说，晨姝没在意，所以听着也不怎么清楚。
“啊啊啊，这个男生好帅啊！”
“腿好长！”
“啊，他朝这边走来了。”
她抬起头，打算看黑板，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到近往她这个位置大步流星地走来，越来越近，近到，她眯起眼，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