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手，又小又软，小到他整个掌心整个包裹着，还有空余地；她的手跟他的完全是不一样，软绵绵的程度，让他无法想象，第一次知道女生的手原来是这样的，又小又软。
他对着掌心发呆，目光涣散，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之前的画面，掌心愈是滚烫。
谁也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停滞，隔壁的隔壁传来说话声，还有走动声、翻书声。
良久之后，“班长大人。”他声音慵懒散漫跟以往没差。
晨姝一抬眼。
最后，某人如愿以偿拿到了晨姝口袋里最后一颗陈皮糖，他含着颗糖，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开始做题了。
陈皮味一点点在口腔里散开。
第31章
又是一个新的周一。
闹钟急促地响了三次。
在第三次时，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按在闹钟上。
铃声戛然而止。
晨姝揉着眼角起身，靠在枕头上，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楼下窸窸窣窣传来广播声、公园里老人们操练和早餐店的熙熙攘攘声。
静置一两分钟，她起身拿起放在床尾的校服大步流星的向浴室去了。
周一返校的通校生陆陆续续地在校门口停下自行车，推着进校。
“老板再来两个奶黄包。”
“你不是吃过了吗？”
“……嗯。”
向笑源从老板手上接过好几袋早餐，顺手挂在车把手上，准备上车去学校了，回头发现于珩站那没动，便开口问了。
“给阿黄买肉包了？”于珩把两个打包好的奶黄包放进书包里，斜了一眼他。
向笑源顺利的被岔开了话题，他一顿恍然，手拍了下车头，不小心按了响车铃，把自己吓了一跳，扯着嗓子让老板给他再装两个肉包带走。
阿黄是学校门卫大爷养的土狗，也称中华田园犬，阿黄大概是全校的团宠，就连校长和老师们都宠爱它。
向笑源和门卫大爷忘年之交，阿黄每次见到他都要冲他吼几声，讨吃的，所以向笑源基本上每天都会投喂阿黄。
//
“班长早。”向笑源蹲在校门口喂阿黄，抬头就看见晨姝推着车准备进校门。
在向笑源叫住晨姝的时候，于珩把视线从阿黄身上移到晨姝脸上。
晨姝点点头:“早，”她顿了顿，“早。”
后面的早是对于珩说的。
于珩含笑的嘴角，微微低沉吞吐出一个字:“早。”
“我先进去了。”她指着校园里。
“走了。”晨姝没走几步，于珩突然丢下一句话推着车也进去了。
“啊？”向笑源看着跟在班长身后的于珩，又瞅一眼吃肉包正香的阿黄，抓了把阿黄的脑袋:“等一下我！”
晨姝推着车，步伐不快不慢，倏然下意识回头，发现于珩在她后面推着车。
“阿黄喂好了？”她扬起头。
于珩一步步推着车走向她，到她左侧时停了下来:“嗯。”
“你不等向笑源？”她抬起手腕，“还有十分钟早自习了。”
“不用，给杨锐送早餐去了。”
他突然问:“早饭吃了吗？”
晨姝摇头，面带一丝浅浅的尬色:“还没，带了面包到教室吃，你呢？”
她的早餐一般都是在家吃的，有时候自己准备，有时候是上晚班回来的席熙从楼下早餐铺子买的。
今天是真得起晚了。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吃了。”
接着，相顾无言。
锁好自行车后，两个人一左一右朝教学楼去，走了几步，晨姝瞥见于珩从书包里拿出东西，不过是什么她没仔细看。
于珩张了张唇，半晌才开口:“给你。”说着就把热乎乎的一袋东西塞到晨姝手上。
“奶黄包？你买的？”晨姝问。
“嗯。”
“吃不完了？”她笑着又问。
“……嗯。”
“嗯？”
别扭。晨姝在心底吐槽了句。
她露出一排明亮洁白的齐牙，咬了口奶黄包，含糊地说:“谢谢。”
“不客气。”
过了片刻，快到教学楼了，于珩的声音骤然出声:“好吃吗？”
随即他又自己答了自己的问，而且语气肯定:“不好吃也没用，你都吃完了。”
晨姝扬起头，目光落在于珩脸上，抿出一个笑:“好吃啊。”
少年蓦地扬起下颌，喉结微微凸出滚了滚，嗓音里带着自豪和骄傲:
“班长你也不看看是谁买的？能不好吃吗？”
晨姝鼓起腮，唇稍稍一噘，眼神里含着丝笑意:“那你很了不起？”
于珩果不其然点头。
“又不是你做的，你了不起干嘛？”
“……”
她突然想起:“上次给你的题目做好了吗？”
于珩哑声，嬉皮笑脸的模样，漫不经心转移视线:“啊？”
“别装，上次学习要不是你睡觉了，题目那天就可以做好，你说说看，”她掰着自己的指头给他一一细数着他的“罪行”，“这都几天了？快一周有了吧？”
他眼神虚晃了晃，为自己辩解:“有吗？我怎么觉得才五天……不到？”
晨姝不予置理，鼻腔里发出“哼”得一声。
于珩浅棕色瞳仁一转:“那我下次不睡了。”
他说得一脸正色，见晨姝低着头看路，一步一步上楼，半天都没见要回他的意思，他又忍不住再次义正言辞强调:“真不睡了。”
于珩屏住呼吸，细听，一道微弱地笑声，他诧异，只觉自己听错了。
但是，是真得有笑声。
晨姝的肩膀耸得一下高一下底，笑声也从轻转变到微响。
于珩:“……”
晨姝抬起头，笑意展现在他眼前。
于珩发现她眼角沾上了几滴生理泪水，就连睫毛根部也被浸湿了，几撮几撮黏在一起了，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那你说说看，你这话跟我说了几遍？”
“你又做到几次？”
于珩感觉心上中了一箭，火辣辣地打脸。
他又听到一句话，导致他一个踉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于珩瞪大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晨姝，似乎很难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
她嘴角依旧轻快上扬。
他想反驳，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晨姝，早啊。”
晨姝侧头:“早，赵鹏宇。”
得到回应的赵鹏宇快步向前，挤在于珩和晨姝中间那条缝里。
于珩往旁边侧开肩，眉头不高不低地蹙着，散发着不悦。
可惜，对方并没有感觉到，反而那人嘿嘿笑了几声，又转头以跟晨姝打招呼时同样的热情和他打招呼:“于珩，早。”
于珩面上有些不悦，可他掩饰很好，赵鹏宇和晨姝都没有发现，又看他懒懒地对赵鹏宇点头:“早。”
不过晨姝却一眼就看出于珩不是很想理会赵鹏宇。
赵鹏宇:“晨姝，你上周的物理化学最后一大题做了吗？我好像和答案的解题思路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就是求证过程不同，等会你有空帮我看一下吗？”
说完他就准备从书包里拿试卷给晨姝看。
晨姝:“……”、“到教室你再给我吧。”
“哦哦，好的。”赵鹏宇挠了下后脑勺。
“看题？我也没做，晨姝。”
晨姝撇撇嘴:“午自习再讲。”
于珩:“噢。”
“要不我也午自习一起过来听好了？这样”赵鹏宇没敢看于珩，对着晨姝说道，但话都没说完就被人勾住脖子往后拉。
原来是向笑源。
“学习委员，早啊。地理作业做了吗？”
赵鹏宇咳了几声，拍着向笑源的手，示意他拿开:“咳、咳咳……向、向向笑源，你先放开我，嘞得我喘不不不上……”
“咳咳咳！”
“作业还是自己做的好，学习是自己的事。”
向笑源耸肩，不以为然:“我要是会做，学习委员班长年段第一都是我的了。”
年段第一兼班长的晨姝唇角抽了抽:“……”
于珩完全没给向笑源留面子，他冷哼了一声。
赵鹏宇:“那你加油。”
“……得，那我不写了，别记我名字。”
“不行。”
站在他们两个互相沟通的人上方的晨姝和于珩，不约而同地摇头。
晨姝看了眼于珩，他似乎也心有灵犀地看过来，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