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吻玫瑰(50)

作者:倾芜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甜文 关键字:主角:江绵竹,许萧 ┃ 高一时,她送了他一件“礼物”后消失无踪。他这辈子却再难忘记。发了疯,在肩胛骨那处血淋淋的伤口上纹下了她名字的缩写,将那名字死死地钉在逆五芒星里。逆五芒星:精神向下,恶魔撒旦。点击展开

“闭眼。”

江绵竹听话地闭了眼。

片刻后,她感到手里多了个东西。

“睁眼吧。”

江绵竹睁眼,看见手里多了个项链,一根黑色的线,串着块墨绿色的小石头。

江绵竹刹时红了眼眶,紧紧握住墨绿色小石头,轻轻说:“傻子。”

许萧却认真道:“我找到了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另一块小石头。”

当晚。

江绵竹看了会电视,手握着脖颈上戴着的小石头,她又忍不住想起许萧,心里夹着一块蜜糖,快化了。

而后手机响了,看了眼,是黎瑶。

她接起。

“喂,竹子!”黎瑶在电话那头很激动。

江绵竹诧异:“怎么啦?”

“有人愿意买你的画啦!”

“那个人出两万的价格,买你的那幅日落群山涧!”

江绵竹瞬懵了,她什么时候要卖画的啊?

黎瑶继续开心地说:“那画,是我悄悄给你放到网上的,怎么样是不是赚了?”

江绵竹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口压压惊,也忍不住高兴,正经地回:“是吧。”

第38章

江绵竹从初二开始学画画,学了两年半,素描水彩颜料油画都会。父亲入狱前是云城的市委书记,家里有钱有权,那会她自己随着心玩,喜欢画画家里就给她单独请了个老师一对一手把手教学。

那老师曾是中央美院的教授,教她的时候也不藏技,都是竭尽所能,用心在教。江绵竹那时虽然混,不学无术,但对待画画这件事还是很上心,学得认真,也有天赋,教授也不住赞叹。

她父亲那时都为她的人生铺好了一条金灿灿的路,高考走艺考,文化分上三百就安排到央美院去,以后本科研究生连读,之后当大学老师,教授,一步一步活成那种别人羡慕的人生。

那时,她爸极宠她,要什么有什么,为了女儿画画,还特地在云城一中校门对面筑了一道墙,后来有个名字叫:涂鸦墙。

江绵竹用颜料在墙上画了三十二幅画,占了一片长长的墙壁,有浩瀚无垠的星空;有粉红浪漫的花海;有憨态可掬的唐老鸭;有碧绿万顷的草原;也有深蓝无边的大海。

江父慷慨,也应允校内的孩子去画,半年下来,那堵墙就被各色的涂鸦占满了,创造力想象力蓬勃生长,如脱缰野马,奔腾不回,在这群少年少女的身体里深深扎根。

后来那堵墙就成了云城一中的地标建筑,总有人来欣赏,每每都得赞叹一番,惊讶于这群小孩的才气。

再后来,街道拓宽,要拆墙,江父压了审批不让过,这事也就一直拖着。涂鸦墙仍是地标,为人称叹,那些年有许多人来家里送礼,夸叹江父修墙的明智决定。江绵竹每每都是冷漠旁观,关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画也滋生阴霾。

可她依然是骄傲姿纵的,在学校没人敢惹她,是一众混混之首,顺风顺水,活得快活又嚣张。

可是她那时很孤独,母亲咒怨,并不爱她,以及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都是当面奉承背后坏话。

她那些年与学校格格不入,成为不少人的谈资,背地里被不少人嘲笑鄙夷,这种鄙夷在父亲入狱后达到了顶峰。

树倒弥孙散,父亲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都沉默如鸡,没有一人同情他们。那堵墙拆除的章程没了阻靠,顺利被拆。

江绵竹和闻兰连夜踏上了离乡的旅途,她坐在绿皮火车上,在高高的铁轨上,扒着窗子亲眼目睹涂鸦墙丧生在刚硬无情的挖掘机的铁爪之下,而后她们再也回不来的远去。

那时她也曾有遗憾,她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许萧,可她也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带着一腔孤勇背叛丢弃了对她最好的许萧。

她曾想,他恨她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后来她半工半读勉强读完了高中,参加高考,靠文化分上了个当地的三本院校。

高三暑假,江绵竹画了几幅油画,算是祭奠从前。第一幅是《黑夜》:一片漆黑中有一只手挣脱而出,要掐向她的咽喉。

第二幅是《日出》:极度鲜红的日出,血红色布满整片天空,圆盘般的太阳被人咬掉一大口,成了一弯残月般的模样。

第三幅便是《日落群山涧》,群山化为凄厉的鬼影,成片连接在幕布之上,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撕咬掉了地平线边际的蛋黄圆日。大口里长了獠牙,獠牙旁有一缕少女的头发,血色一点,洒落在漆黑的群山涧。

整幅画被极鲜明的色彩分割开来,成片鸦黑吞没了成片橘黄,显得极为压抑黑暗。

这幅画是最暗黑系的一幅画,是她在深长的黑夜里靠着手电筒的微弱灯光画出的内心。

她也曾想过卖画而生,可当她拿出自己那些画去摆在地边摊二十块一幅卖时,没有人给她一个眼神,甚至有很多人讥笑她画的是鬼东西,是垃圾。

她等了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人买,沿着又长又黑的巷子走回家,她把所有的画锁进了一个大木箱里,把钥匙扔进了楼下垃圾堆里,再没打开。

那时候,闻兰的脾气差到极点,在家对她不停咒骂,摔家具摔碗,用碎瓷片割腕,各种方法应有尽有。

江绵竹被她折磨得精疲力竭,也被现实压得无法喘息,在刺眼的日光下如同泥沼青苔一般生长,卑微脏恶,于是她萌生了自杀的想法。

三指长的小刀在手腕上割了数十次,鲜血一涌而出,在腥甜弥散的房间里,她双眼无神空洞,看向窗户外那一片虚晃耀人的阳光,感受着血液一点一点流失,心中却平静得如一潭再也激不起波澜的死水。

她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能死成,被邻居救了,醒来后入眼是大片的雪白,她侧了侧头,在病房窗户外边看到了一只红得快要滴血的玫瑰,绽放得热烈。

眼泪静静从眼眶里流出,她吸了吸鼻头,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抹掉了泪。出院后,她在左手腕的伤疤上去纹了朵刺青玫瑰,是血泪中开出的玫瑰。

大学四年,江绵竹打工兼职,给母亲治病,交学费,再也没有提起过画笔。

如果没有在云南的那次生死经历,她想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画画了。

江绵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苦涩地笑了。

她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压在各种衣物最底部的木箱子。

泛黄破败的木箱上铺了厚厚的灰尘,铁锁生锈,几年光景,面目全非。

江绵竹找了把扇子,重重一扇,尘落满面,在空中飞舞,她拿着一把小铁锤,闭眼敲向了那把绣锁。

敲了几下,锁身破裂,散落在水泥地上。江绵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木箱。

箱内边角已经泛起了霉斑,但还好画是用一个大的白色透明橡胶口袋装起的,还保存得完好。

江绵竹一幅一幅拿出来,都是二开纸的大尺寸,一共有三十九幅。

江绵竹一幅一幅翻过,她那时想象力还真挺丰富,独眼知更鸟;断尾的蛇;树一半鲜活绿叶丛生一半干瘦枯萎光秃;干涸河床上显眼的血红螃蟹腿……大都瞧着压抑。

就像她曾经的自己,把自己困在极小的格局里,难以呼吸。

不知不觉看到了深夜,江绵竹叹了口气,把这些画都一一收好,重新放于木箱中,把木箱放到高处。

她摊开那幅日落群山涧,仍能感受到自己当初歇斯底里的情绪,有些心疼。

她曾拍过这幅画的图片,存在手机里没删,想必被黎瑶看见了,才传到网上去,也才有了今天所谓的卖画交易。

江绵竹把画放到床头妥善收好,枕在枕头上,翻了翻手机,有许萧的消息。

小小:拍完广告了,过几天带你出去散心。

是晚上九点多发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应该早睡了,江绵竹便没回消息。黎瑶也发了消息,说是买画的人决定明天下午见面,地址明天会发过来。

江绵竹才刷到黎瑶发的朋友圈,于是发了个“好”。

黎瑶秒回:“祝福你呀竹子。”

江绵竹:谢谢,小猫微笑.jpg

黎瑶瑶:晚安安~

江绵竹:嗯,晚安。

江绵竹关了手机,闭上眼睛,一夜无梦,睡至天明。

上午的时候黎瑶发了见面的地点。是家茶楼,在市中心。黎瑶说她来接她,陪她去给她打气,江绵竹笑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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