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吻玫瑰(34)
而明天为刘飞洒的网也已经就绪了。
江绵竹深吸一口气,回去又借着上一次的方式告诉了许萧,而后将上次的纸一同收进衣兜里,再次寻了个上厕所的理由,扔到了厕所里,任水冲掉。
匆匆吃完晚饭后,江绵竹和许萧便躺在床上睡了,分睡两侧,只有手掌交握,十指紧扣。
到了半夜的时候,江绵竹听到了一些响动声,她起床,去外间到了杯冷开水,站在窗边,看着对面三楼何连峥的房间。
那房间里没有灯光。江绵竹心脏狂跳不止,手指不自觉捏紧了水杯,她闭上眼细听着院中的动静。
约一分半后,那响动声停了,世界重归寂静,只偶尔有一两声鸟叫。江绵竹呼出一口气,放下水杯,镇定地回了床边,看见许萧安稳的睡颜,心便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缩入被窝,换了个姿势,手臂微微环着许萧的手臂,而后闭眼,感受黑夜,慢慢的,睡着了。
清晨。一阵刺耳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声陡然地在院中响起,江绵竹蓦地一下被惊醒,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耳朵,那声音还在继续,吵得人头疼。
一看腕表,才六点。她揉了揉头发,嗓子干涩,便下床去倒了杯水,喝了大半。
这一个偌大的院子被这声音给划破寂静,陆陆续续有人不满地醒来,朝着院里叫骂。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那音乐是从一楼传来的,江绵竹静了静,又听到了音乐声里夹杂的女人的呻.吟声。
江绵竹顿感恶心,走到窗边瞥了瞥还是晦暗不明的天空。使劲眨了眨眼,目光随意地掠过村里的一排排木屋,她有点担心关驹晖和林薇他们了,向空中哈了口气,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背影,从水泥楼里出去,走了一段路,便不见了身影。
江绵竹捏了捏手指,莫名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却并未想起是谁,索性不再想下去。
而院中的音乐声却蓦地一下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三楼何连峥房里灯光亮了。她大概能想到何连峥的脸黑程度。
对于刘飞这些时间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行为,他忍不了太久。而这次让他们证明刘飞是否是叛徒的调查只是一个开端的鱼钩,鱼如果上网了,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生性多疑,又最恨被人背叛。所以无论如何刘飞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晨间温度有些低,江绵竹缩了缩脖子,回卧室去拿外套,走到门前却看见许萧已经醒了,靠坐在床上,穿着黑色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硬朗。
他伸手揉了把头发,抬头望向她,目光沉静,淡淡道:“刘飞在溜冰。”
江绵竹走到一旁去把两人的外套拿了过来,把他的丢给他,说:“他会很亢奋。”
许萧接过外套套在身上,朝她点点头,“嗯。”
这是一个好的契机,他们今天上午的计划实施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早餐有人送到了房间里,许萧默默吃了许多,江绵竹却只喝了杯牛奶。
许萧挑眉看她,“嗯,不吃了?”
江绵竹捂捂嘴,“我怕我等会吐出来。”
许萧笑笑,却耐心地站起身给她喂了一半面包,一点一点,细致入微。
江绵竹脸红得不行,她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温柔对过,心里泛起一阵密实厚重的温暖。江绵竹侧头躲过,低低道:“不吃了。”
“有心事?”低哑磁性的嗓音带着探究的意味。
江绵竹不说话,许萧抱了抱她温和道:“有我呢。”
刘飞溜完冰爽完女人后亢奋得很,林枫趁机找了个人去他耳旁吹了吹风,说河边有情况,刘飞就兴奋地备好枪,单枪匹马地去了河边。
许萧和江绵竹向何连峥申请后,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同去了河边,何连峥还给他们配了个传呼机,以便随时汇报情况。
刘飞自以为隐蔽地四下瞅了眼,走到了鲜少有人至的上游处。
上游是平时交易的重地,因此一般都会有人值岗,河边修了一座约五米高的防风塔,值岗的人就是在防风塔里。
而今天防风塔里却没有人,刘飞拿枪朝着那防风塔的二楼比了一下,手往上扬对着天放了一枪空枪。
但江绵竹和许萧都知道这并不安全,因为离着不远处还藏着一个何连峥的眼线,手持一把步.枪,准心对准了他们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江绵竹平复心绪堵了堵耳朵,和许萧侧身在一旁观察他的行动。
而水泥楼里何连峥拿着望远镜,镜头对准刘飞,看到那苍白死气又夹着异样兴奋的脸时嫌恶地皱了皱眉,冷冷道:“我早说过让他别碰毒品,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什么。”
许文羽在房里对着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出一大串代码,磕磕绊绊道:“阿飞,阿飞毕竟和我们,我们出生入死过,峥哥,他通过这次考验后,你还是饶过他吧。”
何连峥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冷哼一声,“看他表现。”
上游口不远处有一艘船。刘飞看见后心底狂喜。这艘船就是平时走私货的兄弟告诉他的“矿石”船。
是当地一个农民以采金为由进的货。
刘飞吹了吹口哨,轻快地走向了那艘船,黄毛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刺眼。
江绵竹揉了揉眼和许萧一同悄悄跟在他身后。
刘飞快步走近船,借着踏板站了上去,在走进船舱,舱内却没见到人,他现在精神处于极度亢奋之中,完全不去思考是否有诈,径直就入了底仓的存货间。
五个大货箱并排放置,占据存货间的大部分空间。刘飞飞过去一个一个地打开。箱内是大大小小的矿石,手感极好。
刘飞取出矿石打开了下面的夹层,发现了一包包小块状的“冰”,顿时欣喜若狂,撩起袖子露出大花臂,就开始往外搬运,十来分钟船的甲板上便躺了十来包“冰”,约有六七千克。
刘飞躺在甲班上,把冰捧了个满怀,大笑起来。阳光刺目,他脑中有一种眩晕感,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灵魂似乎都有一种奇异的快感。看着手中的冰,刘飞更是心花怒放,恨不得一头扎进河里,享受淋漓的快感。
半晌,他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小喽啰打电话,商量这批货的销路。
小喽啰站在何连峥身旁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一挂掉,就赶紧害怕地溜了出去。
何连峥脸黑得不行,将烟直接用手指掐灭,“他还真是不当我这个大哥存在。”冷冷的声音夹着怒意。
许文羽停止敲打键盘,局促地挠了挠头,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低低道:“阿飞他,他虽然随性惯了,但应该不会干背叛我们的事。”
何连峥将望远镜丢给许文羽,愠怒道:“你自己看。”
刘飞正打算将这些冰转移的时候迎面来了只小船,船三两下靠岸,船上下来了几个青年男子,为首的那人带着墨镜,一脸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
许萧看见那人,便带着江绵竹走了出去,他丢给刘飞一个锦囊,淡淡道:“保命专用。”
刘飞正要打开,那为首的人却上了他的船,叫身后的人抬出两只保险箱,放在刘飞面前一字排开,在一个一个挨个打开。
刘飞胡乱把锦囊揣进衣兜里。
许萧和江绵竹走近,打开了传呼机。
为首的人平直道:“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飞看到这么多钱眼都直了,脑子一热竟没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就答了:“好。”
何连峥在房里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朝墙壁就是一拳,恶狠狠道:“他妈傻逼刘飞真的敢叛我!”
带墨镜的人接过刘飞手中的冰,微笑道:“眼镜蛇与飞哥的交易很愉快。”
何连峥没闭麦,一听见这话直接炸了。一脚踢在墙上,“我他妈毙了这孙子,竟然敢跟毒蛇帮合伙来骗我!”
毒蛇帮就是一直在和他们抢渠道的另一个走私集团,上次河边的一枪就是对准的一名毒蛇帮混进来的奸细。
本来该交易的货,因为毒蛇帮的插足,渠道被切断,被迫停滞在此。他为此想了不少办法,却还是让交货时间朝后推迟十天,损失不少。
江绵竹看了下刘飞,将传呼机关掉了。
刘飞听见眼镜蛇这三个字后愣了三秒,下一秒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朝带墨镜的人低吼:“你他妈是眼镜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