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依然(43)
“重要的是后半句!!!” 文然本来撸着大白光滑的身段,但他的说话声过大,吓到了大白,黑猫一惊,挣扎着脱离魔掌后,如一道闪电光速溜走。
文然更气了,“我要不同意,你能在她身边安稳地待到现在?!”
秦既明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是不同意我安稳地呆在她身边了。” 哥哥比妹妹直爽多了,他低头语带笑意,“如果我不呢?”
文然嗤笑,“由得你?”
依然要是把路走歪了,他也有的是手段掰正。
如果她后面真因为这臭小子留在中国放弃深造,根本不用等到未来,几个月后当依然看见别的新星在古典圈闪耀时一定会后悔。她那么要强的人,最多是后知后觉,绝不会执迷不悟。
秦既明适时退让,给文然顺顺毛,“我知道的。” 他何尝不知。
“真的?”
秦既明忍住笑意,“嗯,真的,从一开始我就有分手的打算。她要留学,我要比赛,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孩子比依然好哄多了。
文然又逮着了大白,起身凑近秦既明看,表情看起来真不像说谎,他退回两步,看他这么好沟通,“哼,你给我注意着点分寸知道没。”
秦既明喝了口茶,语气真诚,似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你说我以后有机会吗?六年后她不过二十二。”
这问题问他?这人是真的有毒吧?
文然面部线条紧绷,紧抿着唇,小梨涡里是斩钉截铁的拒绝,“收起你那可怜的想法,不可能。”
“为什么?”
“依然和你提起过父母吗?没有吧,生我们的女人是个钢琴家,提供小蝌蚪的是个商人。女人天天排练,演出,满世界飞。男人天天开会,出差,满世界飞。
接着离了。
我们从没见过那个种马,听说生了一堆娃,自己都分不清散落在地球的哪个角落,就当他死了。我们大概一年会见一次那个薄情的女人,也当她死了。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依然身上。依然未来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可以跟她一起排练、演出,陪她满世界飞的圈内人。绝对不是你。”
秦既明这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冠中文名姓氏,为什么这对兄妹感情过分紧密,对外人又过于冷漠,很多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原来他们仅有彼此。
“还真是称职的哥哥,连她的未来伴侣都规划好了。”
“你就这么自信她最青春无敌的六年里不会爱上别人?音乐共鸣的力量比你想象中还要大上很多。”
秦既明坐下,锲而不舍地恢复着棋局,“具体说说她最近练琴的问题吧。”
“老子不过出去参加了个小比赛回来,我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哼,也不知道拜谁所赐,她最近就跟野马似的。” 文然还是明白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校庆演出前,你要把原来的依然还给我,老子只看结果。”
她以往的演奏可以说无自主意识,而现在居然自我意识过剩了,之前的演奏是客观讲述故事,现在却将演奏变成自我情感的宣泄口。不是极左就是极右,变化得也太夸张了。
“好。” 秦既明花了许久才将被文然走得一塌糊涂的棋局理顺,“你还不走吗?T大不也是11点门禁?” 他作恍悟状,戏谑地说,“哦,大概什么禁对你来说都形同虚设。要和我手谈一局吗?”
“我才不要跟你下,撤了。”
依然那麻烦孩子,招惹来了个什么变态家伙。
第51章 从心(1)
晚上依然回宿舍,袁璐就小跑到依然面前,她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依然,你说我跟那个网恋对象见个面怎么样?”
依然爬上床准备睡觉,“念头起了就不会消失,你并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
袁璐追着依然,她就是想壮个胆,“那你陪我一起去吧?毕竟第一次害怕。”
听这语气,看着她满脸的希冀,“你们已经约好了?”
袁璐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他约我这周末见面一起吃个饭,我这几天一直在纠结去还是不去。”
“那不就是明天?”
“依然,你就陪我一起去嘛。” 袁璐眼球一转,换了个说法,“你可以拉上秦既明一起约会呀!”
“约会?”
“对啊对啊!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没正儿八经的约过会吧!”
明天是秦既明去棋院的日子,可她看了眼袁璐,确实长了一副好骗的脸。
她叹了口气,不想看着一个纯真少女就此失足,“约会一般都干嘛?”
“约会三板斧,吃饭逛街看电影啊!”
依然抿着唇,听起来就很没劲,还不如练琴下棋图书馆呢。但还是掏出手机,“明天约会吗?吃饭逛街音乐会那种。”
收到信息的秦既明此时正听着播放的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他看了眼信息,没多问,“好,明天见。”
依然收到消息后,对还趴在床头迫切等待她回复的袁璐说,“早点休息。”
接着顺手也回了句“明天见”。
嘴角莫名其妙地上翘,怎么也压不下心口的开心泡泡。大概是十二点未至,便接受到了来自明天的喜悦。
“耶!” 这就是应啦!
*** ***
早上7点,依然已经准备下楼,而袁璐还在化妆。
“等等我!”
依然看着恨不得将自己挂成圣诞树的袁璐,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太朴素了些?是不是也该重新换一套?化个淡妆?
依然换完衣服,化完妆,看见还在倒腾的袁璐,“你不是中午约会吗?可以慢慢挂,我和秦既明吃完早饭会先去练琴。”
“别!等等!马上就好了,我也去要陪你练琴!” 袁璐慌乱到不行,手上的速度更快了些。
“你本来就挺好看的,没必要收拾地这么花里胡哨。”
“好了好了,走吧。” 袁璐再次补了口红,准备下楼。
刚下楼的依然就看见秦既明同学正在对其他女生微笑问好,最近起早的女生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走过来的依然有些冷声,“你以后不能对其他女生笑得那么好看。”
秦既明笑容里带着愉悦,“遵命,夫人大人。”
袁璐紧张地打招呼,“秦主席好。”
“袁璐今天要和男生第一次约会,很害怕,我陪她。”
秦既明了然地点点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可不像爱多管闲事的人。”
依然得垫脚才能够到说悄悄话的距离,“她见网恋对象,怕被坏人一点□□就带走了。”
秦既明看着依然今天的行头,握住依然才下楼就有点凉的手,“今天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
依然也觉得好像是有些冷了,嘴硬解释,“室内都有暖气啊,不好看吗?”
秦既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依然穿上,莞尔道,“好看。”
第52章 从心(2)
真正遇事怂的人不止袁璐。
“沈湛?” 依然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
“不好意思,我的错。” 他刚刚该进的地方又忘进了。
“你最近状态怎么这么不好,请专心点。”
“这一个礼拜听下来,他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 在后面准备论文框架的秦既明懒洋洋地说,“要不要帮你和老师沟通一下,换个钢伴?”
沈湛一个激灵,他这些天总能在秦既明飘来的目光中感受到浓浓的敌意。
原来不是错觉不是梦。
他没得罪他吧?沈湛开始权衡真小人和伪君子到底谁更可怕这个深刻的问题。想了半天得到一个很合理的结论,谁在现场谁就更可怕。就好比人在冬天叫嚷着宁可在夏天热死,而在夏天就盼着冬天快来,宁可冻死一样。
沈湛此刻觉得自己宁可得罪文然,也不能得罪秦既明,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才最可怕。可问题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啊,他冤枉啊。
袁璐之前见依然演奏过一次肖邦,这是第二次,不知是曲的问题,还是依然演奏的问题。
“依然,我发现你好像更厉害了。刚刚那段听得我头皮发麻。”
依然对沈湛说,“再来一遍,如果你也想练,请提高效率,你也看到了,朋友们都在等我们练完,现在只剩3个小时,从我刚刚停的地方开始。”
“好的。” 在练琴一道上,依然严谨得一丝不苟,沈湛每次都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