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绝色不如你(20)
“你陪在他们左右不是更好?万一元宝胡闹怎么办?”
阮斐抿抿唇说:“我稍后煮点夜宵给他们送去。”
简秋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冰箱有水饺混沌汤圆儿,我待会来煮。”
“还是我来吧。”
-
一墙之隔的裴渡之家,元宝目不转睛盯着眼前那双修长的手,满脸都是钦佩之情。
为什么一块块碎片在他拼凑下瞬间就变了模样呢?
崇拜地望着裴渡之,元宝连连拍手叫好:“叔叔你好棒好厉害哦!而且你都不看城堡设计图,我姐姐都没有你动作快的。”
裴渡之嘴角笑意温柔:“叔叔习惯了。”
元宝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歪着脑袋,忽想起来道:“呀,姐姐不让我叫你叔叔的。”
裴渡之:……
元宝眼神笃定:“我应该叫你哥哥。”
裴渡之眸色复杂,他拾起城堡拼图碎片,淡淡道:“叫叔叔也无妨。”
元宝连忙摇头:“那不行,我姐姐说了,不能让你占她便宜。”
裴渡之:……
偏元宝又接着说:“她不愿意叫你叔叔。”
裴渡之轻笑。
“哥哥,这个城堡我们大概多久能完成呢?”
“你每晚过来一个钟,六七天足够。”
“哇这么快呀!那拼完后我就能把它送给姐姐啦。”
裴渡之抬眼看他。
元宝解释说:“这是我送给姐姐的新年礼物。”
裴渡之笑笑:“挺好。”
门铃蓦地响起。
裴渡之放下碎片,蹙眉起身。
阮斐端着餐盘立在廊道,门开,她一抬眸,便望进男人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瞳里。
“夜宵,”阮斐忽然有点词穷,“给你和元宝准备的。”
裴渡之迟疑两秒,在拒绝与妥协之间犹豫。
他终究还是退开半步,侧身请阮斐进门。
“普通手工水饺,你别介意。”阮斐将餐盘搁在桌面,声音很轻。
裴渡之来不及说话,元宝已听闻动静,他迅速跑来牵住阮斐手,疾步引她向前走:“姐姐姐姐,你快来瞧瞧我们城堡,哥哥好厉害哦,才一会会时间,他就拼砌了那么多。”
阮斐回眸看裴渡之。
两人视线有短暂的交汇。
空气里好似有细微火光一闪而过,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
连续四晚,阮斐都将元宝送去裴渡之家。
时间不多不少,大约五十分钟左右。
裴渡之不曾挽留她,阮斐也不赖在他家,但每晚她都会为他们准备夜宵。
这夜,元宝愁眉苦脸托着腮帮子,无精打采看裴渡之拼砌城堡。
“你怎么了?”
“哥哥,”元宝抽抽鼻尖,很小声地向裴渡之诉苦,“我真的不想再吃水饺汤圆和馄饨了。”
眼角有笑意流淌,裴渡之拼好城堡窗口,问:“那你想吃什么?”
元宝眼睛迸射出璀璨的光:“我想吃汉堡披萨。”
“小朋友少吃外卖。”
“可再这么吃下去,我小元宝就要变成小汤圆小水饺小馄饨啦。”
裴渡之忍俊不禁,挑眉说:“不如我今晚给你做披萨?”
“哥哥你居然会做披萨吗?”
裴渡之嗯了声。
元宝惊叹:“天呐哥哥你好厉害哦,为什么你什么都会,而我姐姐就只会煮水饺汤圆呢。”
这个问题阮斐也很想知道。
被元宝拉进裴渡之家,阮斐窘迫地来到厨房,她望着那道清隽背影,强迫自己移开眸光:“那个,太麻烦你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迁就元宝,他只是说说而已。”
裴渡之正在揉面团,他音色低沉:“不碍事,披萨步骤很简单。”
站在门框边,阮斐不知该不该踏入厨房。
“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不用,你手背伤口不能碰水。”
阮斐微愣:“早结痂了。”
裴渡之也愣住,半晌他才说:“麻烦你从冰箱找出青豆玉米与奶酪。”
阮斐颔首:“好的。”
把食材搁在料理台,阮斐主动拿起洋葱清洗。
裴渡之微微偏头,他目光似不经意般落在阮斐左手手背,那道被割伤的红痕依旧显眼。
揉面动作慢了半拍,裴渡之收回视线。
他或许应该说些什么。
却无从说起。
只是,在他这些年的人生里,从没有人像她。
分明不过数面之缘,却幼稚地勇敢地……
试图保护他。
-
海鲜披萨烤制得很成功。
元宝大快朵颐,他吃得肚皮滚滚,仍想再来一块,被阮斐及时制止。
姐弟俩向裴渡之道谢告辞,牵手离去。
关上门,裴渡之隐约能听清他们在走廊说笑的嗓音。
再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裴渡之在窗下站了许久许久。
久到月亮躲进云层,世界陷入混沌。
夜里裴渡之做了个梦。
梦中他奋力追逐一朵遥远玫瑰。
四周漆黑,横亘在他与花之间的是遍地荆棘。
处处充斥着危险的鲜血气息。
他刚迈出右脚,整个人仿佛失重,骤然从噩梦惊醒。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234”“Double秀”“者般颜色”“宇宙无敌爱玛丽苏的小妹妹”“false”的营养液~
谢谢大家支持~
第17章
十七章
浓雾久久不散,如阴霾笼罩心中。
裴渡之眉眼低垂,似沉思着什么,眼神有片刻失焦。
助理罗蜜站得笔直,向裴渡之汇报工作。
察觉到男人的心不在焉,罗蜜关切地问:“裴老师,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裴渡之回过神:“昨夜没睡好。”
“要不你回家休息会儿?”
“不用。”
“我去给你倒杯咖啡吧。”
“不必。”
裴渡之忽地抬眸,不含感情问:“你还有事吗?”
罗蜜摇摇头,揽着文件黯然离去。
向源禾恰好踩着罗蜜离去的步伐前来,目送那抹年轻背影远去,他一脸了然于心。
挑挑眉,他冲裴渡之轻哼道:“我就不信你瞧不出罗蜜对你有意思。”
裴渡之埋首翻阅资料。
向源禾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说:“行,你就装没听见吧!”半晌无人搭理,向源禾只好悻悻说,“裴渡之,我真不明白你。罗蜜常伴你左右,小姑娘名校毕业,长相标志,各方面能力都还不错。身旁时不时投来漂亮女性仰慕崇拜的目光,你就真没半点儿心猿意马?”
裴渡之拔开钢笔笔帽,语气平静:“你找我什么事?”
向源禾:……
向源禾换了个坐姿:“装,你就继续装,我说你呀你,你以前是因为你弟弟才不谈风月,现在裴家封都念大二了,你还有必要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么?”
裴渡之终于肯正面回应,他嗓音淡淡的:“有些人朝夕相见,却不生波澜,而有些人……”
及时收声,裴渡之面色骤变。
他想说什么?
有些人只数面之缘,却牵肠挂肚,难以忘怀吗?
向源禾不明所以:“有些人怎么?你意思是你和罗蜜不来电?那你觉得你和谁能生波澜?”
裴渡之眉头紧蹙,抿唇不语。
他脑海蓦然浮现出昨晚梦境,以及那抹影影绰绰的倩影。
倏地推开资料,裴渡之神色绷紧,如临大敌:“你很闲吗?”
向源禾还从没见过这般焦躁的裴渡之,他诧异问:“你今天怎么了?”
裴渡之沉吟片刻:“昨晚失眠。”
向源禾没有怀疑,他点点头说:“我找你也没要紧事,是我老婆。我老婆性格你知道的,她有个表妹刚回国,想给你俩搭搭红线。我既然知道罗蜜对你有意思,就必须提前问问你,如果你对罗蜜真没想法,可以考虑同我老婆表妹见个面。这姑娘我还算知根知底,她今年刚满二十五,学的是……”
接下来无非是细数女方家世性格学历等。
耳畔回荡着向源禾的唠叨声,裴渡之目光投向还未散尽的窗外迷雾。极遥远白茫茫处,忽地幽然现出一朵红色玫瑰。
它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向源禾突然不满地在裴渡之眼前晃晃手:“你有在听吗?”
裴渡之回眸看源禾,怔怔嗯了声。
等他再望向窗外,除了缭绕雾气,什么都已消失不见,包括那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