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星辰原计划初二回去吃晚饭。初一晚上两人又腻歪到很晚睡。
初二一早，顾恩培就起来了，送张星辰出门，看着他的车在街尾消失，怏怏不乐。又被妈妈催着换衣服去亲戚家吃饭。
第一次这么想早点回去上班。
顾恩培每天都问张星辰在干嘛，他说在亲戚家、张月卿回来了、一起在家吃饭、准备去接猫、先去公司看看、你明天来我去接你……
开心地跟爸妈告别，顾恩培下午一点到了H市。出站后到处找张星辰，他说他在等了。
“后面。”
开心，转身抱住。
“亲亲？”
“不要。”周围都是人。
“那回家吧。”
顾恩培被搂着上车，到了熟悉的地方。
啊，猫咪们，全部抱住。
吃了外卖，顾恩培上楼收拾东西。年前就拿到新租的房子钥匙，她要搬家了。
张星辰从背后抱住她，她知道他舍不得她走，安慰他，“离得不远，可以随时见面啊……而且明天就上班啦，今天要搬好喔。”
她转过来，抱着张星辰，“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嗯？……帮我收拾东西啦，那边还要打扫一下。”
租的房子空间小了很多，一个小客厅，连着封闭的阳台，一个小厨房，卧室也小，旁边是卫生间。
因为顾恩培让房东把老家具都搬走了，现在只剩床架子冰箱这些生活必备设施，看起来很整洁。
顾恩培很有动力的打扫卫生，张星辰也帮忙拖地，组装网上买的桌子、衣架。整理完毕，顾恩培看了一下屋子，很满意。已经到了八点，两人出去吃饭。
好像吃完饭就要分别一样，张星辰吃得很慢。顾恩培撑着头，注视他，她也好喜欢他。
送顾恩培回家，张星辰又抱着很久。
“回去啦，明天都要上班啦，早点睡。猫还没喂喔。”
之前小广场的猫，小的送去了流浪猫基地，大猫就让保安帮忙喂了，顾恩培每周送猫粮过去。
顾恩培挥挥手，让张星辰慢点开车。
新的一年，从搬砖开始，高帆在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大家抢得办公室热闹闹闹。
柳小倩过年去割了眼袋，虽然效果不是特别理想，比起之前，改善的效果可以称得上天壤之别。她也乖了，没再找过顾恩培的麻烦。顾恩培和她关系没变，除了工作互不干涉。
来时，前台给顾恩培一张明信片和一叠资料。
大家都静下来后，顾恩培回到座位，先看了资料，关于工作的。
拿起明信片，发现是李楠从厦门寄来的。
李楠说她去南方过冬了，和一个朋友闲聊时说起江南，就想到了顾恩培，寄个明信片吧。后来买了不知道写什么，那就这样寄了吧，祝好。
顾恩培拿着明信片乐，她在朋友圈看过李楠发的厦门风景照，还给她点过赞呢。
明信片封面和李楠朋友圈的一张照片一样，是厦门大学。李楠在特地标注了几个字：我的母校。
放好明信片，顾恩培投入工作，再次翻起了资料。
张星辰经常下班来接顾恩培去吃饭，再送她回去小屋。
一个多月后，他和苏扬一起的公司有个合作需要去外地。公司其他员工搞不定在做的项目，所以苏扬走不开。张星辰作为代表外出，他只能每天通过手机和顾恩培联系。
金瑶跟公司申请了岗位调动，工作时间规律了好些。
过完年她二十九岁，她曾一度很恐慌三十岁的到来，仿佛那就是一道坎，跨过三十岁的那一天，她就老了。
换了岗位，她接触到的环境换了，身边的现同事大多三十出头，也有四十多的。他们有的未婚有的离异，但和那些二几十岁的年轻同事一样生活，没有因为到了三十或更大年纪，人生轨迹骤变。
金瑶的心态也跟着改观，同他们一起打卡、下班、逛街……至于喝酒，她轻松多了，不再需要假模假样地陪酒。如果能喝酒代表年轻，她倒无所谓这种年轻，少喝酒多喝水更好。
她换了衣服风格，妆容也变的淡雅。有次外出，她到顾恩培公司附近，和顾恩培擦肩而过，顾恩培没认出她。
她转身看着跟同事走远的顾恩培，面容看起来依旧很显小，可那瞬间，她仿佛看到了顾恩培温和气质下的某一种成熟，安安静静背后的观察与理解力。
年龄是一串数字，只有当事人接受成长，这串数字才有意义，否则它只是一串越来越无法面对的冰冷数字。
顾恩培呢，她二十五。她幸运地比其他人多了五年的时间，她明白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这一年，她比以往成长得更快更坚定，爱情亲情又将她保护得很好，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幸运儿，每一刻都要好好珍惜。
她和同事走在路上，观察身边人的笑容，路边的广告牌，衣服上的针织线路……感受她最真实的内心。
某个休息日，金瑶临时被叫去参加饭局，出发迟了点，下楼准备打车。正值旁边小学的放学高峰期，这必经的一条主干道，被学生和家长堵得水泄不通。
此情此景，金瑶顿生无望，便转到一旁的小巷子，踩着高跟鞋匆匆赶路。巷子横七竖八的岔路很多，要不是熟悉路线，她必定会迷路。
风风火火地走过一道岔路口，金瑶探了口气又折返回来。离路口不远处的巷子里，三四个低龄小学生，正欺负一个被逼到墙边的小同学，那个小同学全身都处于抵抗状态。
金瑶大步跨过去，厉声道，“喂，你们干什么呢！”
欺负人的小学生见来了个气势强大的大姐姐，生出几分怯意，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叉着腰，昂起下巴说，“关你什么事。”
“小兔崽子，很横啊！信不信我打你。”金瑶冲着那个出头鸟走去，小孩还是小孩，不停向后退。
金瑶看看那个被欺负的小个子同学，叹了口气，再次拉大嗓门对几个小孩说，“我是他姐，你们下次再欺负他，看我不打爆你们的头！”
几个小孩还是怕了金瑶，在他们眼里，比起各自打扮简单的妈妈，化着浓妆的金瑶就像混社会的大姐大，而他们刚欺负完她的弟弟，立马吓得撒腿窜到了错中复杂的巷子里。
金瑶走到小同学身边，不温和，也不严厉地问，“你没事吧？”
小学生看似一贯被欺负的模样，也不做声。金瑶看看手表，问小学生要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
“这是我手机号码，下次他们欺负你，给我打电话。”一并递给小学生。
“赶紧回家吧，我有事也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小学生在她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她拐到其他巷子后，才迈步朝家走去。
金瑶前段时间工作忙，早忘了小学生这回件事。一天，她难得下午没事，在家睡觉，手机却响了，一个陌生号码。她以为是客户，听筒里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姐姐，那几个同学约我去学校前面的巷子里。”
“喂？谁啊。”
对面沉默了，金瑶感到声音有点熟悉，努力搜索记忆里的声音，“啊啊，我知道了，你是上次的那个小朋友。”
“嗯。”电话那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又被欺负了？站在学校门口等我。”
“嗯。”又是轻轻地一声。
金瑶挂了电话，换了休闲装，一边摁电梯，一边绑好头发。很快，就看见校门口站着的那个瘦弱的小同学，她走过去，“他们在哪？”
金瑶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参与小学生之间的打闹。
跟着小学生到了巷子里，应该还是上次那几个。
一见小个子同学果然带来了一个姐姐，但是相比上次的大姐大，今天的这个大姐姐看起来没那么可怕。可当他们听到这个姐姐的声音后，都吓住了，是上次的那个声音。
“你们给我过来，上次是不是警告过你们了。”
小学生们再次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散开去。
小同学轻轻地说，“谢谢姐姐。
金瑶无奈地看看他，“刚放学？”
“嗯。”
“赶紧回家吧。”
小同学站着不动，看起来是鼓起勇气在说，“姐姐，我请你吃软糖吧。”
“软糖？”金瑶吃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