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入萝帷+番外(39)

一月初,阮萝生辰。她不愿大办,周之南也不强迫,说便明年再弄。

当天,他亲自下厨为她煮一碗长寿面,阮萝十分给面子吃了个干净。然后笑嘻嘻地讨礼物。

礼物早就备好,两个楠木盒子装着,她挨个打开。一个里装着的是串长珍珠项链,色泽均匀,定每一颗都细经挑选才成了这一串。

阮萝嘴上抱怨,“你送我这个作甚的,戴起来还重得很……”可手上已经拿了出来往脖子上戴。

周之南恍若未闻,起身给她整理好头发。那珍珠串子长度刚到胸前,平添了几分贵气,也配她今日穿的白色织锦缎旗袍。

“这般倒像是周太太了。”

寻常的首饰家里也不少,却不怎见她戴。自去了商会,才把披散着的长发盘起做老成样子,虽说美人至简,可也不能太寡淡了,倒像是周之南生意做不起了一般。

“请尊称我为周小姐,谢谢。”她露着牙齿笑着反驳他。

周之南推了推另一个盒子,示意让她打开来看看。阮萝打开,整整一叠的房契地契,草草数了下得有十几张。

“周之南,你这是作甚?”

她看向那叠契的眼睛都亮了,这不是真金白银,却是随时可以变成真金白银的东西。

“随便拿了些,给你傍身。”

阮萝一个白眼翻过去,“我带着这些傍身,会被抢个利索。”

“谁让你带出去,锁在保险箱里。”

她凑上前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一句,“谢谢,我好喜欢。”

他懂她,“是喜欢钱罢。”

“最喜欢你,有你就有钱呀。”

真是顶天实在的,同他毫不掩饰内心想法。

周之南吻她鬓角,温柔道一句,“生辰快乐,周萝。”

他要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曾经是为了明确占有,如今求的却是归属二字。

岁初却也是岁末,农历新年到来之前,周之南手头事情还是多。时而晚上同别家老板吃饭,喝酒应酬她不习惯,便让阮萝自己先回。

阮萝现下常常带着本周之南书房里拿的经济学书籍,空闲了就看看,他讲多学一些总归是好的。本来只能看些浅薄的,现下拿的这本复杂一点,配着周之南的批注看,还要时时问上他一问。

这日她独自回家,车子停稳在了周宅。阮萝拿一张周之南亲题了字的书签放好,合上了书。下车进了门,见厅子里却立着个不速之客,茶几上放着几个礼物盒子。

距离农历新年还一个月左右,走礼也断是没有这么早的。

梅姨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前知会了句,“梁小姐来了。”

第48章 48.梁谨筝

梁小姐?这又是哪家的小姐,周之南的风流债。

她面色未变,任梅姨帮她脱了大衣,明显感觉厅子里站着的女人正死死盯着她。那视线直接而犀利,只阮萝怡然,恍若未见。

书放在了茶几上,露了书签的一小节须子耷拉在边上。

“梁小姐,请坐。”

阮萝礼数做全,抬头示意梅姨上茶。

梁谨筝上前坐下,开口道,“请问你是?怎么不见之南。”

她心里恨不得把周之南骨头捏碎,面上还要带笑回应:“我应算是这房子的主人。他同人吃酒,不定何时回来。”

“可是林晚秋林小姐?我听说不是已与之南登报离婚。”

阮萝冷哼,倒忘记了还有林晚秋。若她真是林晚秋,现下定温温柔柔待人,也不看看这女人满脸写着的登堂入室四个字。

“你不知道,周之南他自是风流的,女人换的极快。我姓周,叫周萝。”

梁谨筝脑袋里闪过这个周可是周之南的周,又安慰自己,许是巧了同姓而已。

“周小姐,您好。”她拿起阮萝放下的书,兴致盎然,“《西方经济学》?这还是当初在伦敦我陪之南一起买的,当初还借过他的看批注呢。你知道他功课一向做得好,但是啊,班级里也就只有我借得到。”

扑了扑封面,喃喃自语:“有些旧了。”

随后翻开了阮萝夹着书签那页,表情微怔,很快合上,又挂上一副高傲得体的表情。

阮萝静静看着她一连串动作,听她追忆同周之南过往,脸上始终挂着笑。

恰巧梅姨送上来沏好的茶,用盖碗盛着,阮萝抬手,“梁小姐,喝茶。”

说那么多也不怕口干舌燥,你可需得润润喉。

梁谨筝掀了盖拨了拨,温度刚好,些许微烫。她先饮了一小口,眉头微皱,没再多喝就放下了。她大衣未脱,客厅里壁炉烧的旺盛,现下也有些觉得热。

阮萝不管她如何,低头喝了口,甜滋滋的,她笑意更深。

“周小姐,不介意我脱了外衣吧。”

她俏皮偏头,“当然不介意。”

下一秒耳中又传来不中听的话,“之南最是耐寒的,每每冬天我吵着冷,他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哪成想现下壁炉要烧这么旺。”

阮萝眼下可以满分确定,是旧情人上门。

便没留情面开口道,“他如今年纪也大了,哪还受得住寒。”

又大了声音唤梅姨,“壁炉再烧旺些,当心周之南吃酒回来受风吹傻了。”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周之南应声开门,第一眼见了阮萝坐在那,不见梅姨迎过来。便背过身自己动手脱大衣,嘴里说着:“今日江老板请我,刚到饭店他家里打电话,小儿子生了气谁都制不住。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容易,赶紧……”

一回身,除了阮萝,怎的还有个梁谨筝。

他皱眉,“你什么时候回上海的?”

女声含情,满是情绪,“前些天回的。之南,父亲让我应该来看看你。”

阮萝心里冷哼,倒不知道看人要大晚上来看的,真真是司马昭之心。

他走过去,本想坐在阮萝旁边,可她坐侧面单独的小沙发,梁谨筝是坐在长沙发上。若坐在阮萝对面,太远、太刻意。一时间生意场上泰然从容的周老板愣在原地,有些僵住。

阮萝赶紧抬头看他,手拉着他向梁谨筝那边示意,“坐在梁小姐旁边啊,愣着作甚。”

周之南脚下如同扯着千斤顶,缓缓移过去,同梁谨筝保持安全距离坐下。梅姨刚回到前厅,赶紧又送上了盏茶,周之南接过,外面天凉的很,恰好喝一杯。

细细喝了口,点点头,“梅姨今日这八宝茶沏的不错。”

冬日里最容易口干,喝八宝茶刚好。

阮萝仍是那副深深的笑,对上他,“那便多喝几盏,这盏喝完让梅姨再上。”

梁谨筝懂西湖龙井、太湖碧螺春,再不然也是黄山毛峰、祁门红茶,如今可是她太久未回国,真真品不出来这甜茶有何可口之处。

但面上却未表露分毫,“怎不直接把茶壶送上来?”

阮萝乐于为她解释,“梁小姐有所不知,这八宝茶就得放在盖碗里滚好,才最是滋味独特,香甜可口。”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状。

“我记得之南最不喜甜了。”

“哦?”阮萝一手托茶,一手撂下了盖子,“之南,你不喜甜吗?”

留了半截话没说:我做的甜粥你怎么吃那么香。

梅姨又送上一盏茶到周之南手里,接过那盏被他喝光的,赶紧退了下去,避开这可怖场面。

周之南只觉得壁炉烧的过热,他明明穿的长衫还觉得背后有些汗,偏阮萝小脸不红不白的。他怕她冷着,也不敢让梅姨把火弄小些。

“没有,我何曾不喜甜。谨筝,你记错了。”他放下手里的盖碗微微侧目,仿佛生怕梁谨筝再说出什么招惹阮萝的话,主动询问:“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阮萝低头缕了缕胸前的珍珠串子,她今日穿周之南最爱的靛蓝色旗袍,可不巧了,梁谨筝穿的也是蓝色。

倒也不是生气,她只觉得烦闷。照她阮萝最本质的性子,定是要上去撕烂了她的脸问:在我面前装什么样子,明里暗里的讲过往膈应给谁看?

就不能清清楚楚地说个敞亮,她惯是烦透了这些弯弯绕绕的。

想着她手就伸到耳后鬓了鬓头发。周之南同梁谨筝说话,却也把阮萝举动看在眼里,这是有些不耐烦之意。

然则,阮萝也心知,如今她身在上海,处高阶地位,要做足礼节,还要给周之南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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