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27)
杨晓光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爹到底有何能耐,让自己的妈妈和罗素梅两个那么知性而又美丽的女人着迷。如果说是因为钱,那自己的妈妈在找他时,他还是个蹬三轮车送货的穷小子呀!杨晓光觉得:很有必要从杨万里那里取取经。
没王浩宇在场,三人一起时,璐璐为了照顾杨晓光的情绪,常常冷落了二蛋。因为明白璐璐的用意,所以二蛋淡泊以对。
元旦的前一天,江珊约璐璐和杨晓光去她家附近的迪吧玩,江珊和她另外两个姐们很是疯疯癫癫。没多久,璐璐和杨晓光就被那俩人灌醉了。二蛋出现在迪厅时,璐璐歪在座椅上迷糊着;杨晓光醉醺醺、兴奋地晃过来搂着二蛋又是抱,又是亲。二蛋慌乱的推开她,立刻拿着杨晓光的手机给杨万里打电话。
二蛋背着璐璐回来的路上,责问江珊:“你干嘛把他俩弄醉,你自己好好的?”
江珊笑着说:“我们几个喝的一样多,璐璐本来就不能喝,杨晓光装醉。我也头晕乎乎的。”
“你以后自己爱去那种地方,你自己去,别叫他们去了。”二蛋气呼呼地说。
“她们要是不好奇,我叫她们也不会去的。”江珊说的是真的,璐璐和杨晓光都想去看看迪厅里的人都在干嘛。
上了四楼,二蛋累的直喘气。他把璐璐放在江珊的床上,她还在背后搂着二蛋不松手。江珊过来松开璐璐的胳膊,把她放倒在床上时,她含含糊糊地说:“我要睡觉了,晚安。”
十一点多,郭景平已经躺在床上了,田哲函从退居二线后,总是失眠,很晚都睡不着。他在客厅看电视时,接到成永正的电话:“璐璐今晚住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田哲函放下电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就算不回来,也应该闺女告诉他们才对呀。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他走进卧室,告诉了郭景平。郭景平立刻打电话过去:“璐璐为啥不回来?你让她接电话。”
成永正只好实话实说。
郭景平让泽成去接璐璐回来。去的路上,泽成一直在车上自言自语地骂骂唧唧:臭丫头,喝死你……
泽成的车在二蛋家楼下刚停稳,二蛋就背着璐璐下来了。泽成让他把璐璐放在前座上,这时,璐璐似乎有点意识了,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去呀?”
泽成一边给她系着安全带,一边冲着她大声说:“回家去,小屁孩。”
二蛋很不想让璐璐回家去的,可他又不能发表意见。他不喜欢泽成对璐璐宠溺的态度。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泽成带着璐璐扬长而去。
璐璐半醉半醒地进了家门,抱抱郭景平,抱抱田哲函:“回家了,好温暖。我没醉……真的没醉……”
三人看着似醉非醉,满脸红扑扑的璐璐,笑了。
郭景平上楼给璐璐换了睡衣,擦了把脸,盖上被子。看着璐璐睡着的模样,郭景平不由地亲了亲璐璐的脸颊,多漂亮的女儿,她哪能放心璐璐在外过夜呀。
泽成在海洋的屋里躺了快两个小时,就是睡不着,他起来去卫生间。璐璐的门开了,她披头散发地靠在门边上说:“我想喝水。”
泽成去给璐璐倒了杯水。她有气无力地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再把空杯子递给泽成。又晃晃悠悠地走进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她看见泽成在卫生间门口站着,“你干嘛不去睡觉?”璐璐昏昏沉沉地说。
俩人离得很近,璐璐把头靠在泽成的肩头:“好瞌睡呀。”
泽成搂着她走进她的房间,她倒下就睡了。泽成给她盖好被子,蹲在床边,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向那两片红唇轻吻一下。璐璐“嗯”了一声,吓了泽成一跳,坐在地上。他紧张地收起自己泛滥的情思。璐璐翻了个身,接着舒服地睡。她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已经不知不觉的给了泽成。泽成关上灯,悄悄回到对面。
冬季,阳台上有点凉,窗户的玻璃上结满了冰花,二蛋在他八十厘米宽的小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他想着老梁说过的话:如果俩人的缘分在上辈子未了,这辈子总会遇见,如果上辈子的缘分已尽,这辈子就算遇见,也不会有结果。到底该一切随缘,还是该努力争取呢?再走走看吧。
2005年的第一天,璐璐起床刷牙时,泽成问她:“你知道谁给你换的衣服吗?”
璐璐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说:“是我妈呀。”她笑着说:“你以为我会说你吗?我还没糊涂的什么都不记得。”
泽成惊了一下,试探着问:“你记得些啥?”
“成江松背我下的楼;你接我回来。还有你在路上骂我:二傻子,还说:下次要把我扔在路上不管了。”璐璐说着在泽成的胳膊上拍了两下。
“没了,就这么多?”泽成潜意识里希望她还能记起点什么。
“还有吗?不就睡了吗?反正我绝对没耍酒疯。”
泽成被璐璐推出卫生间后,站在门口问:“田海璐,今年你20岁了,有什么计划?”
“你管我的计划呢,你还是计划你自己吧,你都三十岁了,明天张欣姐姐结婚,你没感触吗?”璐璐说。
下楼时,泽成拍了拍璐璐的头:“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第20章 各行其程
北方的春天,按它的步调走走停停;夏天跟着渐行渐近。温暖如春的五月,是北方春夏交替的时节。春风阵阵掠过,满地的草儿深绿了,满树的叶儿茂密了。这是一个充满希望与憧憬的季节,二十岁的二蛋会不时地将未来拿出来计划一下。
二蛋不想只停留在自己孤寂的角落里,他怕失掉美好生活的权利。过去的岁月没有逝去,它只是从眼前消失,或者躲在他的心底。他现在想将冷峻成熟的双眼、冷漠沧桑的表情一起隐藏起来。他希望自己能一脸喜悦地迎接灿烂的未来。
现实生活常常能残酷到令人无法置信,也许就在那么一刹那间,它就会打断你所有美好的遐思。
二蛋的亲生父亲在电话的那头,泣不成声地告诉成永正:二蛋的亲生母亲得了肝癌。成永正放下电话时,呆呆地静坐了一会。他把这件事只告诉了二蛋。暂时还不能让陆雪娟知道,否则她就会时刻警惕她的钱财外泄。
二蛋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有点麻木,有点怅惘与惶然,也有点沉甸甸的感觉。他无法弄清:对这个生了他的母亲,应该怀有什么样的感情才正常。
成永正让二蛋给他亲生父母汇去了一万元钱。二蛋已经不止一次地汇钱,从高二开始,每次成永正都让二蛋去银行给老家的老母亲,兄弟,妹妹汇钱。当然还不能让陆雪娟和江珊知道。成永正这么做,是想让二蛋明白:辛苦和委屈是为了让家人能生活得更好。
再有两个月就放假了,二蛋已经被成永正安排好:放假,回老家见亲生母亲,“如果你不去,这辈子可能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亲娘了。”
接着的两个月里,二蛋逐渐隐藏的冷漠又开始无法控制地展露,他不时地从成永正嘴里听到:你妈妈又住院了;你妈妈昨晚疼的睡不着;你妈妈哭着打电话要见你……他的心被那个“亲娘”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揪的难受。他忍不住对成永正说:“能别告诉我这些吗?我不想听。”
他没告诉任何人,给谁说都不能解决问题,他早已习惯了:在孤独中消解自己的苦闷。
七月,放暑假,二蛋坐上火车回老家了。他走之前对璐璐说:想去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究竟什么样。
璐璐说:“我也想和你去,但是我妈说要带我去B市看小侄子。”
二蛋坐了二十八个小时的硬座。到省城时,是中午两点多。他在火车站附近吃了碗面,就坐上去县城的中巴车。车内本来就不大的空间,边走还边拉着路边打车的人。这是七月呀,车内又挤又热。就在二蛋感觉闷得快要窒息时,就到县城了。他在车站内的一个角落里蹲了一会,想吐吐不出。夕阳已经西下了,车站里不停地喊着:十里铺的有没有、八里铺成家集的有没有、枣树沟的快点了……
二蛋站起来时,眼前有点发黑,他原地静立了会,朝着喊:“八里铺成家集”的那人走过去。二蛋坐着小四轮一路颠簸地,走了快一小时到成家集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又花了一元钱坐了辆摩托车,总算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