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北吗?学校发你男朋友+番外(24)
商场嘈杂,直达电梯前等了不少人,竹北瞥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转身去扶梯。
她靠着中间的扶手侧站,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缩放照片寻找具体位置。
直到感觉头顶似被人轻轻碰了下,很轻。
竹北猛地一下抬起头,眼里蕴着几分怒火,却在看清对面是谁时,一双眼倏然睁大。
只有寥寥数人的上行扶梯里,少年微侧过身,垂眸看向她,眼睑下是不笑时也自带多情的黑瞳,如浓墨。
竹北突然就失了语言,怔怔看着岑野,紧接就看到他大步跨过剩下几步台阶,未作丝毫停歇,直接迈上她所乘的下行扶梯。
五秒钟后,俩人面对面站到六层的消防通道,周遭是与外隔绝的安静。
岑野呼吸还有些快,透过游离的浮尘渗透到空气中时,竹北也跟着不由心跳加速,好半天,她才稳住心神,微仰起头,看向岑野:“你去哪儿了?”
岑野压回这一刻不受控的气息,转过头,喉咙极轻地动了一瞬,才说:“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竹北“噢”了一声。
通道外,嘈杂的脚步忽远忽近,愈发衬得他们这边过分安静。
竹北和岑野一直对视着的目光,在此刻突然变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下,慌乱错开。
竹北无所适从地垂下眼,视线顺着岑野微微凸起的喉结滑到肩膀,再到他一侧胳膊,突然愣了下:“你手怎么了?”
她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紧张,指尖下意识轻抬,在即将触到岑野的手腕时,又倏地收回。
岑野的注意力还在竹北身上,闻言,不动声色地把手插进兜里,轻声说:“没事,一点擦伤。”
那是一点吗?!分明是一个圈!
竹北瞪了岑野一眼,揪起他书包上的带子,拽着他急急往外走:“负一层有家药店,我们先去买药再去ktv,来得及。”
岑野忍不住低头看向竹北。
少女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和深蓝色阔腿裤,略显宽松的衣摆被她扎进腰间,裹出一圈纤细的腰肢,而她露在外面的纤长胳膊和手指,此时正紧紧攥着他,揪得极紧,像缠绕在一起的藤蔓。
岑野指尖不自觉抬起,沿着被竹北攥在手心的黑色带子,缓缓往前挪动,在只有咫尺距离的瞬间,停下了。
买完药出来,竹北看着岑野明显不把擦伤当回事的漫不经心样,监督他喷上喷雾,轻声问道:“你怎么老受伤?”
岑野一噎,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
竹北问完就后悔了,谁还没点糟心的破事吗?就她哥,三天两头在学校打架,不被她妈发现还好,发现了找的借口能出一本《谎言全集》,什么跑步时摔的洗澡时地太滑摔的,最扯的是她哥还用过“被野猪追”这种借口。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竹越没有,都钢筋混凝土的二十一世纪了,哪儿来的野猪?野狗都不常见。
当然,没脑子的竹越自是没躲过一顿男女混打,不过就算头可断血可流,竹越也没说出他为啥经常打架——原因只有和他一个学校的竹北知道。
竹越人长得帅,性格又痞,追他的小女生跟割不完的野草似的,一茬一茬的,其中不乏一些小太妹,人小太妹当然也有自己的追求者,追求者也多是很暴躁的社会哥,竹越为了一劳永逸,对付找上门的所谓情敌还能怎么着,打呗,打一架不就一了百了了。
所以,竹北猜测岑野大概也是处理诸如“听说我追的妹子喜欢你”此类的麻烦,才动不动就受伤。
岑野收起喷雾,刚抬头,就看到竹北一脸同情又担忧地盯着他,眼神中似乎还透着些许“我懂我懂”的小表情,他本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又说不清楚,淡淡瞥了竹北一眼后,直起身,在竹北扎起的丸子头上轻轻敲了下:“还不走?”
啊啊啊,他又摸我头了!
不对,他明明是在敲我,还敲的是我辛辛苦苦扎好的小丸子。
竹北幽怨瞥了岑野一眼,跟在岑野身后,路过商场反光的镜面时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我发型没乱吧?
她今天出门前,有很认真地挑选衣服,又很认真地跟着网上教程,扎了一个漂亮的丸子头,像知道小王子会来的狐狸,从一点就开始期待。
驯化我吧,她仿佛听到狐狸在对小王子说。
可这声音只是一闪而过,就重新被铺天盖地的嘈杂湮没了。
竹北抬眸,看着虽然走在她身前,却始终离她只有一步距离的岑野,心情是不可名状的欢喜——风来时无人知晓,就像此刻对悸动还一无所知的少年和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注:1)“shopping shopping悄悄过去留下纪梵希,压心底压心底还有阿玛尼,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宝格丽宝格丽怎能忘记......”歌曲,《shopping的回忆》
2)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也许会,有一天,世界真的有终点,也要和你举起回忆酿的甜,和你再干一杯.....”歌曲,《干杯》
第16章 (游戏)
岑野推开包厢门, 一只手捂着耳朵, 另只手撑门, 让竹北先进。
“野哥, 野哥!”杨擎看到进来的人是岑野时立刻嗨翻了天,拿着话筒热情欢迎,音浪高得差点儿掀起一层地板, “请帮我切到下一首,谢谢。这首歌是我歌单里的最爱,我要和野哥合唱。”
“哇哦,终于能听到学神唱歌了!”有人吹了声口哨,鼓掌欢呼。
话筒从中间开始往外递,跟击鼓传花似的传得飞快,不待岑野关上门,就已经传到了最外面的孙谦尔手里,他慌忙站起,将话筒递给岑野。
岑野没接。
包厢嘈杂,杨擎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无法自拔, 只有离得近的几人意识到这边过于安静,纷纷投去视线,见孙谦尔拿着烫手山芋, 丢也不是给也不是,被岑野漫不经心的气场压得直往后退。
孙谦尔额头开始出汗:“岑野,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竹北莫名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敌意好像比上次更深了,她停下脚, 犹豫着伸出手想帮岑野先接过,不料还没转身,就感觉自己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岑野一只手勾住竹北短袖背后的装饰衣领,把她往自己身边一拽,这才不冷不热地看向孙谦尔:“我不会唱。”
说完,敲了下还傻站着的竹北,往里走去。
孙谦尔暗骂了句脏话,正要坐下,此时唱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唱得独角戏的杨擎回过头,看到话筒还在孙谦尔手里,嚷嚷起来:“不是说了我和野哥合唱吗?快给他。”
“艹,你自己不会给他啊。”孙谦尔火冒三丈,又不敢直接冲杨擎发火,只好重重把话筒丢给旁边一个男生,这才骂咧咧坐回去,打开一瓶可乐猛灌。
话筒几经易手,又重新回到离岑野最近的竹北手边。
“你还唱吗?”竹北看了眼快要进入尾声的mv,小声问岑野。
因为座位拥挤,俩人挨得极近,竹北靠过来时,岑野能清楚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犹如雨后青草的气息,有点甜,有点淡。
他血液忽然就汹涌了几分,从心脏开始,脱缰似的涌向五脏六腑。
岑野下意识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几口,想要压下此刻无法名状的火苗,喝完,才意识到这杯子好像是竹北的。
艹。
火更旺了。
竹北也跟着呛了一瞬。
她默默垂眸,视线移向被岑野喝过的杯口,忍不住咬了下嘴。
还能喝吗?
俩人同时沉默下来。
“野哥,你在这啊,怎么不和我一起唱歌啊!”微妙的气氛被杨擎打破了。
杨擎一脸委屈,一屁股坐在岑野旁,抱怨:“我这首歌切了好几次呢,就在等你,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岑野回过神,接过竹北手里的话筒递给他,轻轻摸了下鼻子:“我不会唱。”
“行吧,那一会儿挑个你会的,咱再一起唱。”
见无人注意自己,竹北飞快拿起那个水杯,小小地喝了一口,又飞快放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唔~真的不怪她,谁让桌子上放的都是果汁饮料,就这一个杯子能喝白开水。
岑野微侧过头,心不在焉地听杨擎挑歌,在透过对面反光的玻璃看到竹北的小动作时,忍不住极轻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