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走了。
接下来的半年,钟岐极少回家住,偶尔一次也是为了拿东西。他这种态度,让俞危平又伤心又疑惑。俞危平也是个有傲气的人,几次三番地主动求和,钟岐就是不理他,他索性提出先分居。
“哥,我们离婚吧。”听到俞危平提出分居,钟岐竟然要离婚。
“我不同意。”俞危平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有别人了。我对不起你,配不上你。”钟岐的头越垂越低。
“谎话。”俞危平道,“钟岐,我不是离不开你,可你必须告诉我原因。”
“没有原因,就是觉得厌倦了,不想继续了。”
“滚!”
那次谈判无果,之后,俞危平身边就倒霉事不断,不是吊灯突然断裂差点儿砸到他,就是活动时出事故,这次更吓人,直接一辆车翻进了悬崖里,如果不是柴小煌救了他,只怕他现在已是尸骨无存。
———我是回忆结束的分界线———
时间回到了最近刚经历的坠崖事件中,所有的画面渐渐模糊。柴小煌慢慢睁开了眼睛,我的妈呀,这两位不是谈恋爱崩了要分手,而是结婚了要离婚!
“怎么样,能看得到吗?”俞危平还是有些怀疑,他就感觉自己小憩了一会儿。
那根红线自动从俞危平手腕上撤回来,重新绕在了柴小煌手上。
柴小煌腾得站起来,义愤填膺:“钟岐岐竟然敢婚内出轨,不可原谅!”
“他不敢。”俞危平道,“那个女人是他花钱雇的,接吻也是借位。这些我都查到了,我就想知道他闹的什么别扭?”
柴小煌迟疑了,她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明白,钟岐就是发现了他自己就是当年害俞危平断腿的小孩。他几乎毁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的一生。悔恨和愧疚把他压垮了,他现在是无法面对俞危平!
可是,这种事情应该让钟岐自己说出来吧?怎么办,柴小煌也很头大,这种情况是我说还是让钟岐自己说。平哥要是知道真相还会不会原谅钟岐岐?
钟岐岐啊钟岐岐,你怎么这么蠢呢?当年已经伤害了平哥一次,现在又要因为当年的事情再次伤害他吗?你知不知道,平哥对你的爱一点儿都不比你对他的少?
月老大人啊,这是哪门子天作之合啊,这不是虐恋情深吗!
“砰砰砰!”
有人在使劲敲门。
俞危平过去开了门,门外竟然是钟岐,“谁让你进来的?”
钟岐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柴小煌,“你跟她关在房里这么久干什么?”
“这与你无关!”俞危平看见他就来气,“质问别人之前先反思一下自己吧。”
眼看他们吵起来了,柴小煌下意识地抚摸腕上的红线,这钟岐好像是误会了,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红线的声音蓦地出现在她脑海中,“你是不是月老啊!让小情侣解开误会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创造条件?”
“怎么创造啊?我赶紧走得了,让他们夫夫二人说话。”
“停停停,真是蠢死了!”红线抱怨道,“把我甩出去套住他们。”
柴小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捂住了红线,“你别乱动,我们还是先走吧,等他们自己吵完。就算要做什么也得先征求下平哥的意见。”
红线很不满,“神仙做事管他凡人干什么?”
第40章
柴小煌悄悄溜了,钟岐一看她跑了,抬脚用力踢上了房门。
俞危平以为他还要再闹,谁知他却蹲下来撩他的裤腿。
“做什么?”俞危平后退两步。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
钟岐站在俞危平面前,嘴唇几度开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拳头握起来又松开,松开又握起来,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要走就走,别杵在这里。”俞危平道。
谁知,钟岐一下子跪倒在了俞危平面前,“哥,我对不起你!我是这个世上最坏的人,我是个渣滓、臭虫,我不配活在这世上。”
俞危平看他这个样子,又气又恼,“钟岐,我不接受你这样没头没尾的道歉。你实在是很过分,既然觉得有愧于我,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反而用了会伤害我的办法。你知不知道你很蠢,办成一件事有千万种方法,你总是选最烂的那一种。”
钟岐跟头牛样直喘粗气,跪在地上嗫嚅半天,还是一个字没有吐露。
俞危平气结,“你滚吧!”
钟岐爬起来跑了。
他走了,俞危平跌坐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手中。钟岐岐啊钟岐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人,就是因为那个私生拿着你仿造的亲密视频给我看,明知是假的,我还是很生气。那人说要曝光你,要毁了你,我就失去了全部理智。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些吗?
柴小煌的房间里,她把耳朵贴门上听了一阵,失望地道:“钟岐岐甩门走了,看来这次又谈崩了。”
屋里没有别人,她腕上的红线自动脱落飘到了她眼前,“早听我的,把他们俩捆一起,睡一睡就能解决了。”
柴小煌无语了,“我听你嗓音还是个未成年,思想怎么如此粗暴成熟?”
“你说谁是未成年?我可比你大多了。”红线很不服气,“你不干活趴这里干嘛?”
“干活,我当然干活了。”柴小煌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从包里拿出她的手帐本,“干活之前我得先捋一捋事情的脉络吧。”
红线飘到本子上方,“看”到柴小煌先用笔在本子上画了两个小人,标记上了钟岐和俞危平,紧接着又在他们周围画了三个圆圈,分别写上了秦戎、林同同、秦国荣。
柴小煌在秦戎和钟岐俞危平之间画了条线,写道:“互相看不顺眼,没有情感纠纷。”紧接着在林同同和俞危平之间画了条线,标记上“情敌,因妒生恨可能性极大”,紧接着又在秦国荣和钟岐之间画了连接线,标记上了“不明原因的好心大叔”。
画完这些,柴小煌托腮,指间转悠着圆珠笔,“表面上看,秦戎和钟岐岐的矛盾最大,多次有肢体冲突。可是这次的事件明显是冲平哥来的,要是遭遇这些祸害的是钟岐岐,秦戎就很可疑了。”说着,她在秦戎两个字上打了个叉。
“嗯……秦国荣,星光璀璨的董事长,没有缘由地半收养了钟岐岐,使得钟岐岐一直没有被俞家搜寻到,这人是不是当初暗害平哥的幕后大boss?但这个可能性不大,秦国荣为什么要费心对付一个小辈,他和俞家有什么仇吗?”柴小煌说着,在秦国荣的名字上打了个问号。
“倒是这个林同同,很可疑啊。”柴小煌思忖着,喃喃自语,“他喜欢钟岐岐,嫉妒平哥,施咒害人这样的事是不是他做的?哎,小红线,在车上抓平哥的鬼爪子没能害得了平哥,那任务失败的话施咒者会不会被反噬?”
“可以啊柴小煌!”红线很惊异,“你竟然不是脑残,分析得还挺合理。”
柴小煌不高兴了,“你说谁是脑残?”
“哈,你们这种疯狂追星的不都有点不正常么?见人就喷。”
“胡说,”柴小煌道,“我是圈地自萌的理智粉,你怎么有这种偏见。谁还没有为爱疯狂的时候了。小红线,你们这种神道圈里是不是有反噬一说?”
“不要老叫我小红线,我有大名!”
“敢问芳名?”
“我是超品的法器,名叫月老的祝福。三界中谁不知道我的鼎鼎大名?”红线得意洋洋。
柴小煌默默吐槽,恐怕我们人界认识你的不多,“你这个名字太长了,要不我叫你小福吧,或者福娃、福宝?”
红线静默半晌,“还是小福吧,好歹正常点儿。”
小福同志对柴小煌清醒的小脑瓜表示赞叹,“你猜的没错,那东西在你这里失败,势必会反噬到施咒者身上,你不是怀疑林同同吗?你去看看他的左腿,跟俞危平同样的位置上有没有受伤就知道了。”
柴小煌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我去啊?我……我没有任何法力啊,怎么去?万一真有鬼,我就先吓死了。”
小福又闪了下,柴小煌觉得它又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战斗力很强的。”
“你不是拉纤保媒的吗,有什么战斗力?”
小福怒道,“你敢如此看轻我?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