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先宠妻(21)
啊啊啊啊,她明白了,怦然心动。
她演过好几部纯爱电影,剧本上写着“怦然心动”,她是演员,饶是心里想着“喔好累,快点结束,拜托不要吃螺丝”,脸上还是能展现喜悦跟甜蜜笑容——可是怦然心动,真的不懂啊,又不是在跑步,心跳怎么会加快。
扑通,扑通。
在这个世界,她终于懂了,原来就算不运动,心跳也会变快。
声音好大好大,大到她担心江瑾瑜会听到。
胸口满满的都是一种开心的感觉,整个人被包围,空气很甜很甜,像花香,又像蜂蜜,她只觉得内心翻腾。
想起六月节时,他把她从水中救出来,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原想着人海茫茫,再无处可相见,没想到会订亲,他们的媒人不是李大人,是老天爷。
这难道就是俗话说的缘分天注定?一定是。
扑通,扑通。
嗷—她还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喜欢上江瑾瑜,原来那只是有好感而已,现在,此刻,这种甜蜜氛围才叫做喜欢。
导演,我知道什么叫做怦然心动了,就是突然喜欢上一个人的瞬间,那是很奇妙的”刻,世界很宁静,但她的世界在喧嚣,回荡着他刚刚的声音,还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个当下太珍贵。
她觉得整个人发热,耳朵”定红了,她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握他的手,摸他的脸,这种未婚妻太大胆,他可能不会太开心……所以她要忍耐,像所有的千金大小姐一样端庄有礼。
丈夫,哎哟,好希望明年五月快点来,她想跟他朝夕相对。
江瑾瑜……怎么办,只是想着他的名字,她内心的糖分就多到要满出来。
喜欢,喜欢,喜欢。
皇宫,御书房。
皇帝指着桌子上一大迭奏章,一脸无奈,“都是让朕处置路王的,瑾瑜,你也算当事人,你怎么看?”
秦玫霜一个四品官之孙女仗着路王的势,搜遍皇室女子跟高官千金的箱笼,小姐们当时虽然迫于路王侍卫不得不从,但怎么甘愿,当然一回家就找各自的亲爹哭诉,这不,弹劾帖子从中午开始,一封一封快马入宫,天还亮着,已经积了一大迭,江瑾瑜晚饭都还没吃,就被叫入宫中商议。
江瑾瑜对皇上很恭谨,没有隐瞒,“叔爷爷年纪大了,想要个儿子无可厚非,可另外赐个品德娴良的淑女,但这秦玫霜却是颇有心计的,报复心又重,恐怕不是良配。”
“哦,你怎知道她报复心重?”
江瑾瑜便把事情原委说了一次,从自己怎么送花签没落款,秦玫霜怎么冒夏兰桂的名字回信,自己母亲又怎么上门求亲,然后两家将错就错,接着秦玫霜拿紫玉钗跟夏兰桂交换首饰做纪念,隔两日却说被偷了,要大搜众人箱笼,这已经不是恶作剧,这是想置夏兰桂于死地。
皇帝沉吟,“黄门侍郎也算规矩,家中居然有这种孙女?”冒名回信也就罢了,对方若是上门,夏家可以不理,但自己要交换饰品,却还扬声被偷,想诬陷对方,这就不行。”
皇帝想想又道:“青和郡主会第一个站出来,是受你所托吧?”
江瑾瑜一笑,“皇上圣明。”
青和郡主的王爷爹爹跟郡王哥哥都不在了,而郡主的子女只是普通人,什么也不是,为了儿女,青和郡主费尽心思想继续联系跟皇家的关系,以免哪日自己走了,孩子就失去依靠,现在皇上跟前最信任的平云郡王要求帮忙,自然是答应了。
“这叔爷爷第一年纪大了,第二也没儿子,将来不占爵位,所以这么多年朕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出动侍卫强搜高门千金的箱笼,实在太过,若是不处罚,朕也无法对百官交代,让他们家的孩子上西郊秋猎,却还白白受羞辱。”
“皇上明鉴,这次若是轻饶,只怕叔爷爷跟秦玫霜以后更目中无人,将来若是封王者个个有样学样,那我们东瑞国还成什么体统?”
皇帝想了又想,“把路王降为路郡王,其女从郡主降为县主,秦玫霜念佛回来一样可以入路郡王府当她的郡王侧妃,不过得禁足,没得恩赦,不可轻易出府,至于黄门侍郎,教女如此不善,回家种田吧。”
江瑾瑜知道,皇上不好罚路王太重,这样显得没亲情,也不好罚秦玫霜太重,不然就变成一个皇帝跟个小女子计较,这样太没胸襟,只好把这一口气都出在黄门侍郎身上,直接拔了他的官。
轧——
江瑾瑜跟皇帝对看一眼,他是臣子,不好轻易开口,皇帝倒是没有顾忌,“奇怪,哪传来的?又不像地动。”
“没地动。”他有习武,比一般人敏感,绝对不是地动,就是一个说不出的怪声音。
“算了,不想了,每天这些奏得朕头大,再想这些事情,头都要破了,你坐下来,帮朕回了这些弹劾帖子。”
“是。”
重要的奏章,当然都是皇帝亲回,但这种上百人说同一件事情的,有时候会由江瑾瑜模仿皇帝的字帮回,反正就是“知”一个字而已,最后由皇帝盖章,表示朕很注重这件事情,爱卿你放心,朕一定秉公处理。
内侍见怪不怪,马上搬来椅子,御书房的案头很大,两人一起用也绰绰有余。
江瑾瑜当然不是只简单的回“知”,还会稍微看一下,如果弹劾帖有提到其他的事情,就必须给皇帝看。
看来,路王,不对,路郡王这次是把各家族得罪惨了,东瑞国十几个老中青王爷,四十几个郡王,上百个县子县主,还有一品大员到三品大员,女儿都是放在手上养大的,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现在居然被一个四品官的孙女众目睽睽之下搜箱笼,好几个小姐回到家都气病了,说被这样羞辱,不活了。
江瑾瑜心想,皇上除了降路郡王的级,恐怕还要让皇后开库房,送点东西给这些委屈的官家小姐,再开个宴会,安抚一下,好好的秋猎被当成小偷对待,谁也受不了。
轧——
皇帝跟江瑾瑜又对看。
江瑾瑜道:“不如让侍卫上屋顶看看是否有什么?也好解决,不然老是发出声音,也干扰皇上批改奏章。”
皇帝想想有道理,便扬声,“许国泰。”
一个武装侍卫很快进来,单膝跪下。
“你上屋顶看看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有个声音一直传出来。”
“微臣领旨。”
许国泰是侍卫首领,武功高强,他上屋顶自然是小事一桩。
江瑾瑜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臣妹瑶柔小时候得了父王赐的熏香球,那球通体黄金打造,她爱惜得不得了,从来不用来装鲜花,就挂在梅花窗边当装饰,没想到有一天传出鸟叫——不知道哪来的麻雀把那熏香球当窝,辟起了蛋,小鸟破蛋而出,瑶柔那丫头,舍不得熏香球被当成鸟窝,但又不忍心把小鸟移出,哭了一整晚。”
皇帝听得小妹妹的趣事,忍不住莞尔,“说不定也有鸟儿看中朕的屋顶,在上面孵蛋。”
轧——
江瑾瑜突然福至心灵,往上一看——巨大的横梁几乎在同一时间往下掉。
他是习武之人,要逃自然容易,但皇帝还在低着头批奏章。
当下也来不及多考虑,越过桌子,把皇上从椅子上拉起,这时横梁落下,江瑾瑜想都不想就把皇帝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档住了那百来斤重的柱子轰然巨响。
外头的内侍跟侍卫一下冲了进来,见到屋内状况都呆住了。
横梁下压了两个人。
侍卫连忙喊,“皇上?皇上?”
“朕……朕没事,快过来把东西抬起。”
几人连忙合力想把那横梁搬开,实在太重,又去喊了几人进来,总共十余人才能把那极重之物抬离人身。
侍卫见得多,知道轻重,轻轻把昏迷的江瑾瑜移开,这才把皇帝救出来,“臣无能,皇上可安好?”
“朕没事。”皇帝虽然惊吓,但过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这个忠心的弟弟是怎么用命在保护他,自己只不过被闷压了一下,可是现在,满地上都是血,瑾瑜的血还是热的,就这样淹过了他的手,他的衣服。
“别动郡王,快点去宣太医。”
内侍急了起来,一边跑出去一边大喊,“宣太医,宣太医。”
皇帝今年二十八岁,遭遇过两次命危,一次是八岁那年,他即位不到半年,便遭智王逼宫,被叛军团团围住,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宫中,可是那时,他的亲叔叔怀王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进来,救了他,也救了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