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学。”安琪煞有介事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道, “我怀疑你在对我秀恩爱。”
顾清姿冷笑一声，“那也得有恩爱这玩意儿。”
“呵。”安琪瞥了眼她的衣领。
“什么意思啊你这眼神？”顾清姿有点无语，“我告诉你啊，我跟他顶多算是合法同居的炮-友，老娘一把年纪了，没需求吗？”
“这么说你很满意呗？”安琪一脸八卦地凑过来，“那次我给你算的怎么样？准不准？”
“……”准死了。
“嗯？准不准？”安琪不依不饶地问。
顾清姿睨她一眼：“你对我老公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安琪挑眉，“不是炮-友吗？”
“法律上的老公。”顾清姿义正辞严。
安琪无奈地举手投降：“OK，我收回我的好奇心。”
顾清姿眯眼笑了笑，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朵旁边，说了一句话。
安琪“噗嗤”一声，还想问什么，顾清姿抬手阻止：“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安琪看见她红透的耳廓，笑着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不管怎么样，以后都要好好的，嗯？”
顾清姿浅浅地弯唇，“放心吧。”
“你可以很爱他，”安琪望着她的眼睛，“但你要更爱自己，知道吗？”
顾清姿眼皮颤了颤，垂眸，“我没有很爱他。”
“嘴硬。”
“真没有。”
“还嘴硬。”
“……好吧我承认，我迷恋他的肉-体和床技。”
“……”
安琪实在没法接这话，顾清姿成功扳回一局。
“别说我了，你呢？”
“我有什么可说的？”安琪抿了口咖啡。
顾清姿笑眯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某人天天往你酒吧跑。”
“别开玩笑了，我和他？”安琪轻嗤，“顾泽辰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那霍晗？”顾清姿挑眉。
“……更离谱了。”
“其实我觉得吧，比起霍晗，还是阿辰靠谱点。”顾清姿语重心长，“你别看他老换女朋友，到现在还是个纯情少男，哪像你们霍老板，连吴小姐那种都吃得下口。”
安琪嘴角一抽，“醒醒吧大小姐，你真觉得我和那只花孔雀有可能？我每天都在担心他拆我店。”
“那他不是没有嘛？”顾清姿不遗余力地给弟弟美言，“你看他在你面前多乖，我都嫉妒你。”
“得了吧，他都把我老板给揍了。”安琪呵呵了两声。
“……那可能是个意外。”顾清姿讪笑着，摸了摸头发。
“算了，我可承受不起这种意外。”安琪摇头，“哎，他跟霍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顾清姿耸了耸肩，“天知道。”
自从顾泽辰被关禁闭，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上他了。
安琪是晚上的航班回A城，顾清姿没空送她，安排了公司的司机。
“你看你们霍少都不陪你一起回A城，说不定在这边私会哪个小妖精呢。”
安琪：“……”
**
顾清姿没有去送安琪，几天后倒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宋屿去机场送了唐雪菲。
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宋屿晚上回到家，发现卧室门被反锁着，眉心一蹙，边敲边喊：“干嘛呢？开门！”
顾清姿拥着被子坐在床头，双手抱膝，淡淡睨了眼紧闭的门，“今天不想看见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
门外男人一脸懵圈，“怎么了？”
顾清姿冷冷地撇唇，“自己想。”
“到底怎么了我？”宋屿用力砸了砸门，“姐姐，给点儿提示行吗？”
“没有。”
顾清姿气闷，加上小腹又一下抽痛，她隐忍地“嘶”了声，语气更加不耐：“错哪儿了都不知道，要你干什么。”
说完，她再不理门外的男人。
宋屿又喊了几声，见她不给一点回应，就没坚持了。
顾清姿乐得清静，刚要关灯睡觉，忽然听着门锁一响，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微微沉着脸。
顾清姿愣住，“你怎么……”
“这是我家，你说呢？”他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扔到一边，俯身将她困在床角，轻叹着问：“你到底闹什么？”
“我闹？”顾清姿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冷嘲，“你今天去机场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雪菲回A城，我们几个朋友送送她，怎么了？”宋屿有点无奈。
顾清姿目光尖锐：“你为什么要去？”
“为什么不去？”无奈变成了无语，“她专程回来参加婚礼，我连送都不送一下，像话吗？”
“谁知道她是真心参加婚礼，还是想见你这个旧情人啊？”
“什么旧情人？”宋屿眉毛一挑，“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的，你别胡说八道。”
顾清姿扯了扯唇，“你喜欢她是不是？”
“……”
“默认了吧。”顾清姿心口一痛。
宋屿按住她的肩，缓慢而认真地说：“那都上辈子的事儿了，咱俩都结婚了……”
“你也知道咱俩结婚了。”顾清姿仰起头，“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管你旧情人还是白月光，总之你以后不准见她，不准和她说话，所有联系方式全部删掉。”
宋屿眼皮抖了抖，“这不可能。”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就算断了联系还有那么多共同好友，随便哪位的婚宴都不可能永远不见，更何况公司还有业务往来。
见顾清姿脸色更加难看，他叹了一声，低声下气：“我保证不会跟她有不正当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
“信你什么？信你一张嘴啊？ ”顾清姿毫不留情地驳回，“要么删掉，要么出去，你选吧。”
宋屿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后槽牙，用力地盯着她：“你非要跟我闹是不是？能不能讲讲道理？”
顾清姿骄横劲儿起来了，哪管什么道理不道理，抬脚踹向他的腿：“做不到是吗？一楼客房我让阿姨收拾好了，去吧。”
宋屿牙齿咬得发酸，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她在酒吧说过的那些话，和那些照片，心底一凉。
“顾清姿，你以为你是谁？”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冰冷，“别以为逼我娶了你，你就能管我。”
顾清姿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这世上没人管得了我。”他一字一顿，“我要喜欢谁，跟你无关。”
说完，他转身离开，嘭地甩上了房门。
“宋屿你混蛋！！！”顾清姿拿起枕头扔过去，却软绵绵地掉在了地毯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像她的情绪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从二楼下来，宋屿和王姨碰上，尴尬地扯了扯唇。
刚才动静那么大，毫无疑问被听到了。
王姨是从老宅过来的，从小看着他长大，语重心长地劝道：“刚结婚吵吵架很正常的，需要磨合嘛，少爷多让着点儿少奶奶。”
宋屿点了点头，心不在焉。
“女人生理期的时候脾气都不好，尤其是现在的姑娘，娇气，我闺女在家还过分呢，少奶奶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宋屿惊愕了一下，“您说什么？”
生理期？
“喏。”王姨扬了扬手里的杯子，里面的红糖姜水冒着热气，“我得上去了，一会儿水凉了，她又叫肚子疼。”
顾清姿喝了红糖姜水也没能缓解多少，可能是因为动了肝火，比之前每次都更难受一些。
她捧着手机艰难地给萧潇发微信，说明天晚点到公司。
身体蜷缩成一团，脑子逐渐被困意侵蚀，又被小腹霸道的疼痛给扯回来，就好像不停地有车在碾着她的肚子，生不如死。
意识模糊间，她听见身后传来门锁的响声，紧接着是缓慢沉稳的脚步，绕过床尾，停在她的面前。
她闭着眼睛，忽然觉得小腹一暖。
是一个热水袋。
宋屿将她的手放在热水袋上，然后用掌心轻轻地握住。
“傻子。”他低沉的叹息夹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顾清姿双眼紧闭，强迫自己不为所动。
他再对她好，也不可能让她忘了刚才那些话。
因为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心话。
宋屿给她掖好了被子，用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额头上温软的停留让她心神一晃，困意再一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