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我有相公罩(45)
“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把东西沉入河底。”李耀不甘的下了命令。
几名幕亿还想再劝,但又找不到更当的处理方式,如今他们在船上,无路可走啊。
两名侍卫随即搬起被搁置在舱房一角的一只沉重的长木箱就要往甲板上走——
“王爷,里面还有给太后的贺礼。”一名幕僚连忙提醒。
“丢了,若是被有心人从海底捞起,本王还可以喊冤说是有人将本王给太后的贺礼偷了,就是为了遮掩放在红珊瑚玉的五石散,也许就是打着检查的人不敢放胆细查本王给太后贺礼的算盘。”李耀神情一沉,口气冷漠得无一丝波澜,然而他心里的煎熬无人知晓,这原本是他打的如意算盘,但现在嗅到危险,只能先放弃。
两名侍卫随即搬着那长木箱来到船尾的甲板背光处,正要将木箱往河中扔时——
不远处,魏韶霆脸色冷峻的站在高台上,他拉弓放箭,“咻”地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响起。
甲板上的两名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支箭矢如流星射来,强大的力道竟穿过他们抬高的长木箱,牢牢的将木箱钉在船尾上。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但下一瞬,已有许多黑衣人飞掠而来,纷纷上了甲板。
“大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船?”两名侍卫急吼。
甲板上传来更杂沓的脚步声,有更多侍卫往船尾这方奔来,个个抽出大刀。
同时,蒋言也带了一批人飞掠上船,“等等,都是自己人,我们是来搜查海贼的。”
“哼!本王何时成了海贼?”李耀面色不善的在几名幕僚的陪同下从舱房步出甲板。
“下官不敢。”蒋言连忙行礼。
“他是不敢,不过,皇叔可能得向本殿下解释解释这东西了。”
甲板阴影处,李睿跟魏韶霆连袂走出来,两人身后还有多名暗卫,其中两名将那只长木箱搬到李耀的身前放下,粗鲁的撬开木箱,就见里面的红珊瑚礁树被穿过的箭弄断好几截,两名暗卫正要将红珊瑚礁捧起来时——
“到舱房内坐坐,喝茶吧。”李耀突然开了口,目光看着李睿跟魏韶霆,显然这句话是对他们说的。
“韶霆,你说我的皇叔邀我们去坐坐像话吗?我们看来像笨蛋?万一茶加了料,咱们喝了,两个最大主子被掳……你看看,皇叔变脸了!他竟然真的这么打算,可怜啊,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他这周围将近二十艘船都是你的船队,从上个码头就让你的人团团包围了,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
李睿拍拍好友的肩膀,看着一再变脸的李耀,“皇叔,事实是不是很残酷?看看,我的队友如此出色,但皇叔的——啧啧啧,献的是什么猪策略?五石散啊,一旦泡了水,那些因这瘾头无法解缓而痛苦不堪的官员富商,谁还有力气可以帮皇叔谋反?”
几名幕僚脸都绿了,但李耀脸色更差,没人敢越过他说话。
下一瞬,魏韶霆一个手势,两名黑衣人迅速上前将那只长木箱丢回船外,“砰”地一声沉河中。
李耀眸光一闪,蒋言纳闷的看向三皇子。
李睿拍额头,看着魏韶霆,“你动作这么快做什么?”
“那些害人的东西还是销毁得好,免得某人还心存侥幸。”魏韶霆的话刚说完,船身突然摇晃了好几下。
李耀的脸色刷地一白,锐利的眸子也转为愤怒,“该死的,你竟炸了那箱子?”
“王爷耳力真是超乎常人,没错,我是炸了,要不,那一包包五石散价值不菲,包装上还做了防水处理,就算在水底放几个月也不是问题。”
魏韶霆冷笑一声,“不经事不长智,拜你之赐,如今咱们可是变得聪明绝顶了。”弦外之音便是你弄出的事太多,白痴也变聪明了。
“对,还得谢谢上一回皇叔送的礼物,记得吗?一个死太监跟一包在仓库处的五石散?皇叔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李睿笑得一个灿烂。
完了!全都完了!李耀往后踉跄,幕僚连忙扶住他。
“皇叔累了,还不赶快开船?码头上的马车已在候着,要载皇叔到天牢去休息。”李睿又说。
“你敢!”李耀怒指着他。
但幕僚们都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船只已经离开,而他们搭乘的这艘船缓缓靠向码头,码头上黑压压的侍卫及好几辆马车已在等着他们,他们的心都寒了。
李耀也看见了,他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耀想要上位,于是开始渗透朝堂,拉拢六部,尤其以兵部及军机处这两处统管兵力与驻守各地要塞、甚至京城的兵马的人最为他看重。
计划很美好,执行得也很精确,却被云楼一次次查获破坏,但因云楼这神秘的组织没人知道掌舵者是谁,他也无力阻止。
拿下李耀的那晚,要进码头的船只都被私下通知留在前一个码头,只让魏家的船队及李耀的船开到京城。
此时,灵云寺的禅房内,李睿与魏韶霆对坐,心情欢快的喝着茶,与上一回在这里的心情南辕北辙。
“皇叔会被押送回封地,软禁至死,这是父皇看在兄弟之情上留给他最后的活路。”李睿舒服的靠在软垫上说道。
“豫王谋反一事,在朝廷及老百姓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太后的寿辰也取消了。”魏韶霆目光微闪,想的是另一件事。
“嗯,皇祖母没有心情过生日,已取消宴席,又知道几个好臣子因五石散丧了命,这几日都在她宫里的小佛堂念经,想让心情平静一些。”李睿不由得坐正,“说到慈眉善目的皇祖母,我里就有些不舍,但皇叔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可知为了代表魏家给皇太后送上一份贺礼,筠筠这两个月是卯足了劲在刺绣,没想到这礼却送不出去,我的心亦是不舍。”
李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在我面前演什么伉俪情深啊,我又不是筠筠。”
“但你可以帮我将那份礼送到皇太后面前。”
“利用我?好吧,说来你这次立下太功,本来就该封官进爵,但你不愿入仕途,不想云楼被揭了神秘面纱,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翌日,皇太后的生日,皇宫里,皇家人低调的陪皇太后吃了顿饭,皇太后便意兴阑珊的要回佛堂。
“皇祖母,等一下,给孙子一点点时间就好。”李睿马上出声。
雍容华贵的皇太后摇摇头,“那些贺礼,京家真的没兴趣。”
“就一眼,孙子要送的贺礼只求皇祖母看一眼就好。”为怕她不信,他还做出发誓状。
“母后便看一眼吧。”皇帝也开口了。
其它后嫔及皇子公主们也跟着劝说。
皇太后忍不住笑了,“你们说话的功夫,哀家都可以看好几眼了。”
这是应了的意思,李睿马上拍手,宫殿处,四名戴着手套的太监,手捧着数尺宽的绣卷走进来,再缓缓展开绣卷。
这是一幅大型绣画,绣的还是漠北的草原风光,吹草低见牛羊,天地一片宽广,马儿恣意奔驰,那股畅快淋漓都能从马儿瞳眸中的光影看出。
所有人都因这幅精致真实又灵动的绣品感到震撼,尤其是皇太后,她年少时曾生活在草原,曾经纵马奔驰,曾经——
她眼圈发红,泪中带笑,那段被遗忘的美好岁月在脑海重现。
皇帝、后嫔及李睿等人看到老人家久违的笑容,在心中皆大大松了口气,这幅绣画送得及时,老人家总算不再郁郁寡欢。
“这幅绣画乃是皇商魏大当家的爱妻傅筠所作,画师是她,绣师更是她,勤于钻研绣技的她,一连用上十多种绣法,才让这幅大型绣画看来栩栩如生,让观者仿佛也置身其中。”李睿拍马屁不嫌多的说着,魏韶霆帮自己太多,连他讨的老婆都这么厉害,他初初见到这绣品时都要妒嫉了,让迟迟不愿娶皇子妃的他也动了几心,想找个老婆来疼疼。
“哀家想见见她。”皇太后仍泪光闪闪的看着绣画。
“呃……那得请皇祖母等上一个——不,大概两个月。”李睿苦恼了。
“为何?”皇太后不解。
“筠筠下江南了。”
京城出了豫王以五石散威胁利诱朝臣富商谋朝篡位的大事,接着,几名解不了药瘾的官员又在牢狱中相继自尽,一时之间,京城内低调办丧事的不少,再加上皇太后不过生辰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种沉郁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