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我有相公罩(42)
“他始终没有放弃追问我那晚的事。”她突然说。
傅筠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所以?”
“因为魏爷一直留在京城,他没敢接近你,但我知道他从没有放弃你,是恨也是爱,你要小心。”这是示警。
凌凌、凌兰隐约也听出她在说谁,正想上前指责她这话,但傅筠示意她们稍安勿躁后,直视着林靖芝,“谢谢。”
“不用谢我,我也是存着坏心,想让你不得安生,因为我嬷妒你,你过得滋润,夫婿宠爱,而我虽得偿所愿,却是……”她苦涩一笑,泪眼汪汪,却突然看到什么,迅速的别开脸,拭去落下的热泪,再转过头来时又是一张傲气的脸。
“真倒霉,在家躲不过便罢,没想到樱林这么大,路这么多,还是遇上了,这就是冤家路窄吧!”林靖芝双手环胸的冷嗤一声,在看到傅筠也回头看着走过来的吴华倩时,露出一个她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魏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是徐家远房表亲,因家道中落长年寄居庆伯侯府,与汶谦郎情妾意,外貌看似温柔小意,其实心计深沉,使得一手好手段成为平妻的贱女人——吴华倩。”
“姊姊这些话定要说得天下皆知吗?如此妒嫉的嘴脸实在难看,于姊姊的名誉也不好啊,魏夫人,你说是不是?”吴华倩看着傅筠,笑得温柔,但袖内的双手紧握,至今她仍不明白,为何徐汶谦不过去了一趟抿月山庄赏梅,与她原就不对盘的林靖芝竟然就踩在她上头成了正妻,傅筠反成局外人。
傅筠看着她无懈可击的笑颜,再看着绷着张脸的林靖芝,想到上一世吴华倩仗势欺人的嘴脸,她一点也不想卷入这两个女人的战争,“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已出来好一会儿,该回席宴去了。”
话语乍歇,荣国公府的嬷嬷正巧寻来,朝傅筠行礼,“魏夫人,老夫人见您迟迟不归,派老奴来找,就怕您迷路了。”
“劳烦你家夫人担心了,我正要回去,走吧。”她一边回答一边向林靖芝、吴华倩点个头,便带着凌凌、凌兰离开了。
傅筠一行人一走,林靖芝待不住,也往回走,吴华倩只得也跟着回去。
席宴上,姿态婀娜的多名舞伶已在樱花林下翩然起舞,盛装打扮的女客们有说有笑的看着,但傅筠这一现身,席间突然静下来,个个惊艳的看着她
傅筠背后是一片粉红、粉白的樱花,此时春风拂过,下起一场樱花雨,粉嫩的红白樱花漫天飞舞,傅筠身上那袭亲手刺锈的衣裙随着她的步伐展翅,步步走来,如身处蝶舞中的花中仙,魅惑着众生。
“看到了吧?这才是夫婿放在心上的女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林靖芝冷冷的朝身后的吴华倩丢了这句话,没有入席,而是直接离开国公府,今日她会来也是因为知道傅筠会出席,该说的话既然已经说了就没留下的必要。
吴华倩抿紧薄唇看着被众女迎到席上坐下的傅筠,难道是真的?不!不可能!徐汶谦信誓旦旦的说他爱的是她,可是,抿月山庄那晚,林靖芝能成事听说就是因为傅筠,她也质问过徐汶谦,但他否认了,她便信了,因为她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因为她也远远见过傅筠,不认为她会是自己的对手。
而今,同为女子,她也能感受到傅筠似乎与以前不同了,现在的她深具魅力,那种由里而外散发的灵动自信与幸福的光采溢于言表,徐汶谦对她动心似乎理所当然。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傅筠,一点点的恨意在胸臆间燃烧起来。
“魏夫人的绣技真是不凡,所以在金绣坊也能买到魏夫人的绣品了?”
“太好了,我一定要去!”
“绣品还不多,但绣坊已经在筹备,届时,再请大家不吝过去走走逛逛。”
“魏大人太客气了,你身上这套衣裳就够让人惊艳了,刚刚我家小厮过来说,魏爷那一身衣袍可让男客那边都妒嫉了,纷纷表示花重金也要求得一套,但魏爷没答应,说女子的衣裳他不介意,但男子就只有他一人可以穿你亲手所制的衣裳呢。”
“是啊,我家老爷也派人过来说,看我能不能跟魏夫人套点交情,那衣袍可真是好看,钱真不是问题的。”
众人热络交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赏花宴吧,怎么没闻花香,尽是铜臭味儿。”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发言的吴华倩,有些人不知她是谁,有知道的人就交头接耳的说起她的身份,平妻其实只比妾好一些,因而这些贵夫人均是面露不屑的看着她。
这神态看在吴华倩眼底就更刺眼了,士农工商,商人居于末流,凭什么傅筠比她这侯府平妻还更得众人的喜爱及追捧?
“士农工商,商人居于未流,魏夫人处在在座的夫人闺秀中,认真说来是上不了台面的,然而听魏夫人也是出身书香世家,自甘堕落的嫁予商人不说,还在这等场合公开揽客,还真是不害臊啊!”
“喂!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就是,一个平妻而已,是谁在丢人?”
辱骂声开始此起彼落,吴华倩没想到这番言词竟会引起众怒,她虽忿忿不平,然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咬紧牙关,逼自己装出一脸惊恐,“魏夫人,对不起,我是无心之过,只是表达浅见,如果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既是如此,我若没有回应,便是我无礼了,”傅筠笑着说,“有些人自视甚高,家中有人德高望重,便以为自己也同时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然则,所谓的礼仪教养方是支撑家族的底子,人贵自重,先自重而后人重之,有人失了礼,缺了风范,却又大剌剌的以有礼包装无礼,轻蔑他人,怎不可笑?”
“你!”吴华倩气得语塞。
“真是抱歉,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表达浅见,如果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傅筠笑意盈盈的将她说过的话回送给她。
“噗……”不少人忍俊不住的喷笑出声。
吴华倩咽不下心中那口气,拂袖而起,“魏夫人,你欺人太甚!”
“是吗?生活是自己在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过,有的人锦衣玉食仍不满足,有的人粗茶淡饭却日日感恩,再有自诩聪明者,或恃才傲物,或眼界不宽,小肚鸡肠,远比脚踏实地的贩夫走卒还不如。”
“哈哈哈……”
众人笑到不行,傅筠骂人不带脏字,但要怪谁?吴华倩欺人太甚又咄咄逼人,活该被人打脸。
见吴华倩脸色青白交错,众人也不理她,老国公夫人更是举杯向傅筠致谢,“多谢魏夫人赏脸、到这里一聚,也是我们主人家粗心,误邀了上不了台面的客人,实在抱歉。”
“老夫人言重了。”傅筠笑说。
吴华倩无地自容,快步离开,宴底变得更为热闹,女客们络绎不绝的向傅筠敬酒,虽是果酒,但一杯杯喝下来傅筠都要醉了,连忙半开玩笑的讨饶,说是不想辜负春景,让凌凌、凌兰随侍着离座赏花。
她能体会婆婆为何不喜交际了,实在累人。
她的头昏昏沉沉,两个丫鬟陪她到一座没有人的亭台坐下休息,免得又有人凑过来说个不停。
凌凌皱眉看看主子两颊嫣红,眼神迷离,担心酒的后劲上来了,“夫人,我去找爷,跟爷说我们先回府吧。”
“好。”傅筠也有这个打算。
凌凌去找人了,傅筠觉得口愈来愈干,“我想喝水。”
凌兰有些不放心,这附近都没人,主子还有些醉了,她不敢离开,“夫人,你忍一下,我等凌凌回来再帮你拿。”
“你先去拿吧,这是荣国公府,谁敢生事?你快去快回便是。”傅筠若是在清醒时不会这么轻率,但她眼下有些醉意,意识本就不那么清醒,又渴得厉害,觉得难忍,便出言催促。
凌兰便是再放心不下也只能拉起裙摆,小跑着离开,打算快去快回。
四周安静下来,春风拂面、傅筠单手支撑着脸,醉意让她的脸颊染上嫣红,她微阖着眼,不不知亭台后有人正透过樱花间隙,眸中荡漾着痴迷的看着她。
“你还是跟我记忆中一样的美,你可知道,那一日大喜,我跟林靖芝那恶女能洞房是因为我想的都是你……”徐汶谦站在一株盛放的樱花树下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的是她身着大红喜服、身姿妖娆的躺在喜床上,她魅惑如妖精,是他温柔的褪去那身喜服疼爱她,见她也情潮涌动的回应,滋味真是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