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我有相公罩(12)
傅筠接着又道:“还有,母亲是爹明媒正娶的正妻,并非妾室,府里人该给她的尊重,也只有您老先给了,其它人才会跟进,祖母啊,这可是您平常教导孙女的待人之道呢。”傅筠突如其来的吹捧,让傅老太太下意识的就笑着点头,但在看到其它人错愕的表情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仍然笑靥如花的孙女。
堂屋里的丫鬟嬷嬷们也一怔,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傅筠,认真说来,大姑娘今天的表现与过往实在太不同,她似乎比以前稍活泼了一些,不似过去那端着大家闺秀架子,没有表情的大姑娘。
刘氏眼眶一红,看着傅筠的目光一深,傅书宇也是直直看着她,胸口暖暖。
傅筠话题却又一转,声音转为娇俏,“母既提到家规,筠筠觉得您老年纪大了,还得操心家务,而父亲身为您唯一嫡子,身为嫡长媳的母亲难道不必花些心思持家?她这是日子过得太过惬意了,无责在身,才老往外去,是不?”
傅老太太实在被她绕得有点头昏,但在听到后两句,又下意识的点头了。
徐虹脸色陡地一变,立马起身,“母亲,您这是答应要让嫂子掌家了?”
“婶婶,家里祖母最大,连父亲也不敢左右祖母的决定,婶婶这是在质疑祖母,还是想左右祖母的决定?”傅筠脸上笑意倏然不见,整个人看来又是个冰山美人。
徐虹面对她那双突然冷飕飕的清亮明眸,没来由的一惧,仅干笑两声,“我怎么敢?可是——”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傅老太太,这跟先前说的不一样啊。
傅老太太也懵了,但话已出口,儿子也在,要怎么拉下老脸出尔反尔?
“祖母不是一直没有机会找母亲的麻烦?”她耳畔突然传来傅筠的轻声细语,“掌家有那么简单吗?让她去掌,再趁机找事,要下她面子还难?筠筠要羞辱她又何愁没机会?还有婚事,筠筠可不想被母亲拿捏着。”
傅老太太抬眼,看着窝在她身旁亲密说话的美丽脸庞,不得不说她言之有理,掌家的事多如牛手,哪是好做的?且提到傅筠的婚事,就想到她那丰厚的嫁妆,当下也没多想了,她点点头,“没错,总归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氏你身为长媳,的确该为这个家出些力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便明白事情已定,但表情各异,除了表情不见喜怒的刘氏,其它人基本上是不悦的,看向傅筠就更为不喜。
傅筠不在乎,论耍心机手段,重生前的她定然输这些人一大截,但已死了一回的自己岂还能任他们搓揉?
“祖母,前些日子筠筠在灵云寺上香时,听一名师父向另一名香客指示,抄上百次的观音心经,在自家佛堂供奉着,观音便会保佑家人健康并赐,筠筠想啊,从今往后,母亲管家,我跟大姑姑、婶婶们就为祖母抄这份心经尽尽孝意、祖母可欢喜?”她微笑的目光一一巡过姑姑婶婶等人,不疾不徐的说着。
闻言,傅玟仪、徐虹、游氏几乎要叶血了,却见傅老太太笑咪咪的拥着傅筠,说她有多孝顺又有多贴心,几人都要得内伤了。
“老太婆懂,你这是让每个人都有事做,让刘氏孤立无援,呵呵呵——”傅老太太压低声音在傅筠耳边道。
傅筠莞尔一笑,她的意思是要其它人少些时间去干涉刘氏或使绊子,但显然傅老太太自作聪明,她倒是不介意她会错意。
当晚,刘氏来到傅筠的屋内,谢谢白日的一切。
傅筠让玉杉跟玉叶都出了屋子,才开了口,“母亲不必谢我,中馈不好掌,有些人不会让母亲好过,此外,我也对母亲有所求。”她低声说了一些话。
刘氏点点头,“我明白了。”
“母亲暂时还是别跟我走得太近。”她暗示的看了看外面的人说道。
刘氏意会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傅筠认真的抄起心经,刘氏开始执掌中馈,打理府中事务,也见了多名管事。
傅老太太虽然少了她的晨昏定省,表面上支持她的一切,但背地里仍时不时的吩咐徐虹指使人们阳奉阴违,下人们也擅于看风向,反正有在上面顶着,他们没完成分内事,也是依令行事。
所以,当刘氏将些看惯眼色行事的下人找来训斥时,他们仍目中无人,态度轻慢不说,对她也毫无恭敬之色,不管是采买吃食甚至府中修缮,到财务帐上支取银子,都有不少状况出现。
也因为刘氏不痛不痒的以扣月例方式来处理几个办事不力的管事,却不知回头上面就有人打赏银子,让那些人的胆儿愈来愈肥,像这回两名负责采买新布料的管事,买来质量差又不保暖的便宜布料,究其因,竟是账房银两给的太少,让他们不得不买次等货,但这批布料是为了春节裁制新衣而购置。
此时,刘氏坐在厅堂气得发抖,跪在她前方的叶管事还无所谓的说着,“大太太就是再气老奴也没办法,谁都知道没钱怎么办事?要不,大太太掏钱吧。”
两鬓发白的他一副赖皮样,他可是老太太的人,也是依老太太的指示办的。
刘氏气得语塞,让自己掏钱,买回的布料就会好?日后,什么辨买的事儿都照这模式走,她再有金山银矿也会被挖空。
应嬷嬷担心的看着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叶管事好大的架子啊,尊卑不分,谁是主谁是仆?来人,将叶管事扛七十个板子发卖出去!”
厅堂内,刘氏、叶管事、应嬷嬷、两名丫鬟及另外两名管事婆子都将目光看向走进来的傅筠,她身后还跟着两名粗使婆子。
在叶管事还措手不及时,两名婆子已扣住他胳臂就往外面拖,他这才回过神来,“大姑娘饶命啊,大姑娘……”
他面如死灰,忙不迭的要跪求饶,奈何两名婆子拖行的力道不减,硬是将他拖出去。
“饶命啊,大姑娘!”
不一会儿就传来叶事痛苦挨板子的哀号声,而屋内仍是静悄悄的,每个人都看着面无表情的傅筠,她现在的表情实在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上散发的冷峻气热更是惊人,连刘氏都被震住了。
傅筠却是看着她,淡淡的说:“杀鸡儆猴,母亲应该懂得立威。”
她吞咽口口水,点点头,又听傅筠回身吩咐,将所有管事都叫来大厅。
不一会儿,府中管事都来了,因为进屋前个个都看到叶管事的惨状,每个人莫不战战兢兢,连老太太的人也被打了发卖出去,半点都不留情,还是大姑娘下的令,这是不是说大姑娘跟大太太已经连成一气?
管事们都是府里办差的老人,很清楚这府里之所以能维持下去,都因为还有个出息的大老爷,而大老爷是不管后宝事务,但眼下他的妻女立威,他们的皮还不得绷紧了?
傅筠跟刘氏坐在一起,见管事个个站得直挺挺的,神情微恐。
“大太太既掌中馈,就代表她可以决定府中下人的夫留,你们之中,谁对这一点还有疑虑?”傅筠一字一字慢条斯理的说。
众人脸色同时一变,心里掂量着,绝不敢再阻奉阴违,连连拱手行礼,“不敢,奴才不敢。”
傅筠看着刘氏,微微一笑,“接下来就看母亲的了。”
这边动静如此大,惜春堂那里早就得到消息,傅老太太发了顿脾气后,就派人将傅筠请了去。
不意外的,傅筠过去时两位婶婶也在,一见她进屋,徐虹挑了挑眉,一脸挑衅。
“你怎么会去替刘氏立威?”傅老太太脸色铁青,心中不快。
“筠筠,不是我们说你,你这表现也太令我们寒心了,要知道是谁疼你疼到大的?你怎么可以向着外人呢?”徐虹边替老太太槌腿一边出言指责。
谁才是外人?她心里冷笑,但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傅老太太,她却是柔声说道:“祖母,您别生气,我不出面不成啊,母亲跟父亲提了最近掌管中馈出了许多鸟烟气的事,父亲颇为不悦的要母亲别管了,”她撒娇似的勾着傅老太太的手,“祖母您说,哪能让她这么密易甩手不干的?好不容易才给她添了堵,再来便要过年,届时人情往来、家中修缮,花费更多,母亲若要办好事情,哪能不吐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