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陵面色怪异:“军·用手铐,哥,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别管,既然他说不能让他见贺柠就别让他去,省得他怪我们。”
他们是血脉相连,又一起长大,一个带着一个玩,感情和亲兄弟差不多,不忍见自己兄弟受这种苦。
二堂哥被原野无意识还带着极强攻击性的眼神给吓到了:“妈呀,不是说联姻没感情吗?这不疯魔不成活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原野。”
原野像是知道自己要被铐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爆发力竟然推开了自己堂哥。
趁着三个人一脸懵的机会,竟然真的逃了出去。
原陵他们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人是不指望能找到,毕竟他们这种家庭,从小受训,基本的侦察与反侦察手段还是有的。
原陵手足无措:“怎么办呀?”
大堂哥横了他一眼:“赶快给弟妹打电话,让她躲一躲,不要被原野找到。”
*
为了保持皮肤的光洁和胶原蛋白,贺柠每天早早入睡。
自从和原野睡之后,每晚都要被折腾,夜夜都觉得累。
但这么多天,不被折腾,她反而觉得睡不着,空虚寂寞冷,还不如当初累得直喘气呢。
孤孤单单看了会儿月亮,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破黑夜。
贺柠吓得惊魂未定,心想原野在这就好了,她还有个温暖坚实的怀抱缩一下。
一看是原陵,她迁怒地接通电话:“原陵,大半夜呢,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你赶快逃,离开原山悦湖,去找你闺蜜或者回西山别墅。”
他一边喘气,一边用这么凶险的语气说话,贺柠被他逗得想笑:“怎么了,丧尸围城了?”
“比那个恐怖,我哥,原野来找你了。”
贺柠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在心里嘀咕,就等着他呢。
“来就来呗,你急什么。”
“不是,原野他知道你去看席烨然的事儿了。”
贺柠的嗓音听不出来到底什么情绪:“他找人跟踪我,神经病啊。”
“啊,不跟你说了,他本来就有病,你赶快走,别让他现在找到你。”
贺柠放下手机却没有离开原山悦湖,她就等着原野,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夜色墨染一般那么浓重,独栋别墅四周都留着冷白的灯光。
大家都睡了,贺柠一个人穿着身睡衣,披着外套站在门口,心咚咚咚跳着,等着原野来。
被甄真拖进医院后,她就想到过这种天崩地裂的画面。
原陵他们急得跟世界末日一样,她心里却没多大感觉,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相信着原野。
她就这么等着,竟然有一种在荒冷大草原上独自一人的错觉,明明她身在繁华喧闹的京城。
原山悦湖这边向来人烟稀少,更别提夜晚的时候,偶尔会有车灯晃过。
时间越是往后推移,她越觉得冷,原野到底来不来呢。
门开了。
贺柠一下子从自己思绪中惊醒,原野像是一头伴着月色走进来的孤狼。
他死死盯着贺柠,好像自己眨一下眼,贺柠就要消失一样。
两个人谁都没动,就这样凝视着对方。
贺柠觉得他在极力抑住自己的某种情绪,垂在双腿边上的手微微发抖。
她忍不住眼睛一酸,总觉得原野好像把自己折磨瘦了。
原野全身都疲乏不堪,本来靠着一股执念支撑到这里,麻木地坐车到原山悦湖。
真见到了自己的执念,反而觉得自己无法动弹,只能死死盯着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贺柠打破了这死水般的宁静:“你怎么了?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夜色里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狼狈,但那种精气神是骗不了人的,原野好像被狠狠折腾了一场。
原野黑色的眼瞳在漆黑的夜里看不出一丝亮光,将贺柠每一个神态动作都收入眼中。
身体极度疲累,大脑却高速运转着,分析贺柠每一个微表情,微动作。
“柠柠,我在东南亚那边买一座海岛,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待在岛上好不好?”
第40章 天鹅湖×11
海岛?
这看似在商量的语气,其实潜台词就是今天正式告知你一下而已。
“原野, 你要是爱我爱得发狂, 想跟我玩小黑屋,我倒是理解, 你一边说不爱,一边想把我和所有人隔绝,宁的脸比太平洋还大呀。”
贺柠给他出了一个世纪大难题,简直是灵魂拷问。
要是承认爱贺柠, 他构建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观要坍塌, 要是不承认, 他凭什么要求贺柠和她独居无人岛, 隔绝其他男人觊觎的目光。
谁都没想到原陵他们担心了半天的吵架, 家暴通通都没出现。
贺柠甩出这个问题直接拿住了他,罪名都不用, 就把他钉在审判席上。
“我……”
贺柠卷了一束自己的头发玩着,又黑又亮的头发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纤细雪白的手指在原野眼里也那么动人。
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在原野高速运转的脑海里不断被细化放大, 看得他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柠柠, 过来。”
再寻常不过的一声呼唤,贺柠从中听出了难耐的隐忍和细微的震颤。
贺柠扬了扬精巧的下巴,眼尾上挑:“凭什么?”
他身后的夜那么浓,那么冷, 明明是夏末,却像是浑身带着风霜,那么疲倦。
既然贺柠不肯上前,他也不是第一次妥协了。
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每往前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原野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贺柠。
伸长了手臂,要将她揽入怀中,长腿就像跑了千万米那样疲乏,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贺柠屏住了呼吸,在他走近的时候,就忍不住张开双臂,托住他结实温暖的臂膀,双手顺着他后背爬上肩头。
原野一碰到她,就像是孤远的风帆终于寻到温暖的港湾,亲昵地靠了上去,垂头靠在她颈边摩挲。
贺柠抱着他,觉得嫁给他真折腾人,难怪被她捡了一个漏。
她摸着原野的后背,发现了少许盐粒结晶,摇了摇原野的手臂:“你到底干什么了?是不是运动过量,会不会脱水?喂,你说话啊。”
原野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根本扯不掉,问了也不答话,让人哭笑不得。
她只好拉着原野的左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他一落到沙发里,整个人都软软地陷进去,睁大了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她要去拿条毛毯,原野的眼睛跟着她转来转去,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焦躁地哑着嗓子喊:“柠柠。”
贺柠连忙端了一杯温水过来,要把他扶起来喝水,他也不肯动。
一个很A的男人隐晦地跟自己撒娇,贺柠实在扛不住,只好自己喝一口水,唇边还残留着晶亮的水液。
原野眼里的热度烫得她莫名害羞,俯身凑到他的薄唇上,慢慢喂进去。
喂完水之后,贺柠温热的手摸了摸他额头,担心他体温升高,她的嗓音在原野耳中是那么清凉温柔:“还好,没发烧。”
原野艰难地抬起手臂,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侧,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模样像一只孤狼凑近一朵太阳花,克制而深情。
那杯温水从贺柠水润淡红的唇中流入他的薄唇,顺着口腔,滋润他沙哑的咽喉,如清泉一般流在他心里。
细致温暖的关怀,是无人可替代的爱怜。
如果被其他人用这种略带怜意的行为关怀,他只会觉得尊严被冒犯。
可贺柠是特别的,好像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他所有的原则和固执都在为她让道。
贺柠在心里轻笑,如果原野不爱她,又怎么会一次一次无底线地容忍自己。
可这个固执的家伙就是打死都不承认。
贺柠托着腮,撇了撇红唇,被他有些温柔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实在有点恼怒。
“说吧,你发什么疯?”
“没发疯,就是想见你。”
贺柠嗤地一声笑出来:“原野,你自己看看你的行为,听听你说的话,就像是个爱而不得的妒夫。”
爱而不得。
这四个字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极深的眸子锁住贺柠带笑的红唇。
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矫情的人才整天爱来爱去,安安静静过日子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