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小悍妻(23)
第二天邱婉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孟冠玉的衣裳,她连忙从椅子跳了起来,揉着酸疼、麻痹的小腿,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
“谷雨,你家表少爷呢?”邱婉婉见院子里无人,便开口问道。
谷雨清了清嗓子,“回表少奶奶的话,表少爷一早就和隔壁山头的傅大爷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表少爷说,最近大伙会来咱家帮忙,所以谷雨要和小姐负责一日三餐,肉要多、饭要多……还有表少爷说不可累着了表少奶奶。”
“那你家小姐呢?”邱婉婉又问。
“回表少奶奶的话,我家小姐在蔚房后头洗菜呢。”谷雨道。
邱婉婉看着谷雨,赞道:“谷雨真乖。”
谷雨得了表扬,脸红红的,笑得甜甜的,胸脯也挺得高高的。
邱婉婉和徐冰莹主仆俩忙好了午饭,果然看到孟冠玉和傅天佑领着一大帮满头是汗的猎人们回来了,众人也不多话,在邱婉婉家吃完饭就走了。
邱婉婉和徐冰莹主仆俩又忙着洗碗,为晚饭作准备,因为人多,准备好菜品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她们又赶紧做好了晚饭。
晚饭时分,孟冠玉和傅天佑又领着一大帮满头是汗,浑身是泥的猎人们回来了,众人吃完了晚饭,依旧又结伴出去了。
临走前,孟冠玉又吩咐邱婉婉带着徐冰莹和谷雨再做一顿宵夜。
已经累了一整天的邱婉婉,只得皎着牙又带着徐冰莹和谷雨做一顿宵夜出来。
半夜三更时分,众人回来吃了宵夜,复又出去。
直到第二天天将放白的时候,孟冠玉和傅天佑终于又带着人回来了。
徐冰莹身子弱,熬不得夜,邱婉婉赶她去睡觉了,只带着昏头昏脑的谷雨,两人赶紧上锅蒸了一大锅的白面馒头,又煮了一锅南瓜米粥出来。
可这一回,猎人们却在邱婉婉家忙碌了起来。
邱婉婉看着他们在自家的屋檐上装了几个铜铃,然后又系上了几根也不知从哪扯过来的线。
待他们忙完时,已天放大光。
猎人们坐在邱婉婉的院子里吃早饭,一边吃就一边称赞。
“你说秀才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他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人家可是秀才,这么年轻就考了秀才,是一般人吗。”
“就是,人家秀才懂得兵法,这一套啊,是行军打仗的那一套。”
“欸,明年秋猎,咱们也把秀才请进山吧?他设的这些陷阱啊……啧啧,跟咱们设的那些陷阱一比,咱们的陷阱是孙子,他的陷阱才是爷爷呢。”
“就是就是,咱们弄了那么多的连环陷阱出来,又有咱们这些善于伪装的猎人藏在一旁,若有歹人敢靠近啊,凭他能有一百个人呢,也靠不近邱婉婉的院子。”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邱婉婉这才知道,原来孟冠玉带着他们去设陷阱了啊。
众人吃过早饭,纷纷与邱婉婉告辞,还千交代、万交代她,绝不能出院子一步,邱婉婉点点头,心中了然,众猎人都是设陷阱的高手,设陷阱讲究的就是表面上要如何伪装。既然自家附近全是陷阱,为了安全着想,当然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众人走了之后,劳累了一天一夜的孟冠玉再也熬不住了,勉强走回房,连鞋都来不及脱除,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着他疲倦的模样,邱婉婉有些心疼,便去打了水来,除去了他的衣裳净了身,帮他擦了脸,又脱了鞋子洗了脚,这才气喘吁吁地将他的腿搬上床,又给他盖上了被子。接下来,孟冠玉在家中睡了整整一日,邱婉婉与徐冰莹便百般无聊地在家里待了一日。
【第十章】
又过了一天,邱婉婉坐在院子里掰手指头算,想来钦差的脚程也该到了吧,只要钦差一到,知府大人肯定就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可知府大人会这么善罢甘休吗?
她抬起头,看向正在院子里研墨写字的孟冠玉。哎,酸秀才就是酸秀才,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有心思写字、画画。
似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一般,孟冠玉搁下笔,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邱婉婉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孟冠玉好俊美,他笑容淡淡,白衣飘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谪居世间的仙人。
邱婉婉不争气地过去了。
“心、心……”她看着他刚写完的一幅大字,忍不住念了起来。
“心静自然凉。”他笑着补充道。
邱婉婉不识字,闻言胀红了脸,横着一双媚眼瞪着他,不满意地说道:“哪里心静就自然凉了?你看看你这字,头一个心字,我还认识……这个、这个静是吧?你瞧瞧你的笔划,倘若真的心静了,如何这一划拉得这样急,半路又想转弯,后来你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应该按照既定的写法写下去,这样对吧?”
孟冠玉震惊地看着她,“知我者,娘子也……”他眼中盛着满满的惊喜。
邱婉婉哼了一声,仰着下巴,高高地抬着头,走到了一边。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铜铃声,众人一滞。
孟冠玉立刻紧张了起来,吩咐道:“快!你们几个赶紧躲进地窖里去,没人去叫你们,你们就不许出来,明白?”
“孟冠玉,那你呢?”邱婉婉见他转身要走,着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婉婉,记着我的话,你带着表妹躲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变故,总之不许出来,明白吗?”孟冠玉将她拥在怀里,低下头在她温热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随后便匆匆离去。
院子里的铜铃声响越来越急促,徐冰莹与谷雨被吓得直发抖,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表嫂。”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
邱婉婉咬牙,带着徐冰莹主仆俩躲到了地窖里。
地窖也被孟冠玉重新装整过,虽然黑漆漆的,但很牢固,而且扣锁是从里头锁的,也就是说只要三个女子躲在里头不开门,外边的人就拿她们没办法。
地窖里的气味可不太好闻,也黑乎乎的,邱婉婉躲在一处天窗处,透过天窗的缝隙往外看,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可铜铃声却响个不停,不久外头终于传来了喧哗的人声,听着就像是有人跌进了陷阱里发出的惨叫声似的。
躲在地窖里的三个女子都被吓得不轻,然而,饶是孟冠玉的陷阱机关重重,也敌不过人多势众,有七、八名凶徒呼喝着冲破机关,闯进了邱婉婉的院子。
邱婉婉的手里扣着几枚飞镖,暗自戒备。
只见那几人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到处乱翻乱找,还无数次靠近了邱婉婉她们藏身的地窖天窗,邱婉婉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一怔,这、这……
突然,院子外头响起了一声愤怒的狼嗥声音。
只见一只灰白黑三色毛的巨狼突然从外头冲进了院子,那狼根本不惧凶徒的刀,不要命一般冲上去撕咬,凶徒纵然人多,武功也好,却从未见到过这样巨大的狼,简直就和拧≠子一般大小,他们被狼的气势吓到,先自己输了气势。
而狼也不知发了什么狂,虽然在凶徒们的手下受了伤,却越战越勇,誓与凶徒同归于尽,场面太过血腥,纵使邱婉婉也不忍心看,耳朵里只听到凶徒的惨号声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终于变得悄无声息了。
邱婉婉、徐冰莹和谷雨三人坐在地窖里,心被揪得紧紧的。
“婉婉、婉婉,快出来,没事了。”耳畔终于传来了孟冠玉的声音。
邱婉婉大喜,连忙开了锁,头一个爬出了地窖,见眼前的邱冠玉虽然有些形容狼狈,但却完好无损的。
“孟冠玉,你没事吧?”在那一刻,得知自己牵挂的人安然无恙,邱婉婉忍不住热泪盈眶。
孟冠玉笑着摇摇头。
“孟冠玉,为什么、为什么会有狼?”邱婉婉指着那头已经死透了的狼说道:“虽说山上也时有野兽下山伤人,可这狼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孟冠玉笑道:“这是头母狼,傅大哥的陷阱里落进了几只幼狼,我便那将几只幼狼扔进了我的陷阱里,那些凶徒跌入陷阱,见里头有幼狼顺手就宰了,狼血溅了他们一身,接着傅大哥又领着人将那母狼赶到了咱家附近。
你想想,那母狼本来就被猎人们激得发了狂,然后这些歹徒的身上还沾满了它孩子的鲜血,它会善罢干休吗?”孟冠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