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小豹子,睚眦必还,时涧一边笑一边捏了捏左西达的脸,左西达把目光落到他脸上的时候,眼睛里突然出现的光彩,时涧看的很清楚。
那把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动。
依旧是时涧去和梅如馨谈的,他说他会办好,左西达就相信他,至于说李教授到底要怎么处理,会不会根本不拿这件事当作一回事,左西达并不是特别在意,她要的仅仅是梅如馨去说出事实。
时涧是在星期一的早晨离开的,他先把左西达送到了学校,然后再赶去机场,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都要忙了,可能没办法过来,就连视频之类的可能都没办法及时接,左西达心里虽然失落,但也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理解了,经过这次时涧临时改变航班,只为了尽早赶过来帮她解决问题,然后又不惜辛苦的飞回去,左西达心里的触动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大很多。
原来被一个人真心在意是那样的,而看着时涧如此辛苦,她也明白了,原来真心在意个人,又是这样的。
她想,她可以忍到自己毕业的那天,哪怕以后也还是会分别,她也可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念头,从而让左西达有了额外的灵感,她想她的参赛作品,可以改一改了。
第66章 老房子新故事...
不能说因祸得福,但左西达对她现在正在做的这个作品确实比上一个要更加满意许多,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都在忙着这件事,至于说梅如馨那边,左西达并没有额外关注,直到李教授主动来找她。
那场谈话的心中思想是李教授希望左西达息事宁人,各种道理说的冠冕堂皇,甚至话里话外还有责怪左西达不懂得宽容的意思,还说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陶乐咏,而据他所知陶乐咏也一向不喜欢惹是生非的学生,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陶英卓。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一点也不懂什么叫深沉,什么叫洁身自好,还是求学阶段,就应该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哪怕左西达是受害者,可从李教授的意思来看,很明显是觉得左西达同样也有错。
左西达不予置评,也不打算和对方争辩,李教授对她而言基本等于一个毫无相干的人,至于说对方息事宁人的要求,左西达答应了,因为她原本也是打算到此为止的。
那之后左西达偶尔也会遇到梅如馨,梅如馨看到她就好像没看到,左西达也不打算和对方有任何交流,只是她不知道每次在她离开之后梅如馨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恨。
李教授之所以主动去找左西达要求息事宁人,是因为他担心这件事会连累到他,毕竟梅如馨是他的学生,闹大了他脸上也不好看,之后明面上对梅如馨好像一切如常,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在这件事过后他对梅如馨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而李教授说要把这件事告知给陶乐咏这一点倒是真的,因为隔了几天之后陶乐咏也找到左西达,左西达不知道李教授是怎么和陶乐咏说的,只是陶乐咏话里话外都透着无奈。
他说是他教子无方,这些事他也有责任,但左西达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她不是为了安慰陶乐咏,而是真心这样觉得。
听闻的陶乐咏再次叹了口气,并且表示绝不会因为这些事牵连左西达,说她是有天赋的孩子,他会尽力帮助她,而他之后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是左西达至此便再也没去陶乐咏家做过客了,陶乐咏对此惋惜不已,但也没有强求。
这些事左西达都有和时涧说,他没时间过来,两个人的交流都靠视频,有时候左西达等他下班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多,才能在视频中看到时涧略带歉意的表情,而那双深邃的目光中,还有许多来自真心的深情。
不过在进入十二月之后,忙的人就不再是时涧一个了,左西达不仅要准备自己的参赛作品,还要跟着陶乐咏做项目,中间还去了一趟邻市,虽说收获颇丰,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但也确实辛苦,一天恨不得拆成两天来用,之前左西达还能配合时涧的时间等他的视频,等她也忙起来,两个人时常连好好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有一天时涧好不容有半天的空闲,中午就给左西达发了微信让她有时间给他发视频,结果左等右等,这一天都过去了,左西达那边也没动静,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涧趁着午休给左西达打了电话,左西达才后知后觉,并且十分惭愧的说她忘了,昨天回宿舍太晚太累,直接就睡了。
时涧没有怪她,可左西达却有些过不去,因为她还想到时涧之前说的话,他以为,他们只是各自为了自己的事而在努力着,他没想过要分开。
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却让左西达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从而觉得更加抱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快过年,其实寒假早已经开始放了,但陶教授的项目还没结束,左西达便没办法放假,中间还出了一点小意外,又把时间往后延了延,等到结束街上都已经挂上红灯笼了。
左景明想留左西达过年,他说他们父女两个还没一起过过年呢,左景明说的是事实,听闻的左西达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大年三十前一天回来。”
没剩下几天了,她却如此坚持一定要回南松市,左景明便懂了:“是很重要的事?”
“是很重要的事。”左西达不仅没否认,还很认真的一边说一边点头,纯粹干净的眼睛半垂着,让人无法轻易捕捉,左景明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再坚持:“好我知道了。”
时隔半年多左西达回到了南松市,从离开机场的那一刻开始,左西达发现自己的心情几乎可以用紧张来形容,但也不完全正确,其中还涵盖了很多其它的东西,例如期待。
她终于要去打开那个盒子,把里面明知道的东西拿出来,后果是什么无法预料,这感觉就像你明明伸手紧攥,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和决心,依旧无法抵挡世事难料,可只要是对方和自己一起,倒也不至于犹豫迟疑。
左西达回到老房子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房子有一段时间没人住,到处都落了灰,左西达先收拾了一下,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个外卖,等待的过程中,还是没忍住给时涧发了微信过去,问他在做什么忙不忙。
“今天有点忙。”时涧回复的很快,内容也和左西达预料中的差不多,时涧之前就和她说过,年前这段时间都很忙。
“会到很晚吗?”左西达又问。
“还不确定,但十二点之前肯定能下班了。”时涧这句话后面还接了一个笑不出来的表情,左西达想了一下,回道:“那你结束工作了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时涧问,左西达看了赶忙回过去:“没有,没事。”
之后时涧没有再回了,左西达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掩饰有没有成功,她不想打扰时涧,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想等他工作结束再说,可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时涧的视频就过来了。
当时刚吃完外卖的左西达看到视频通话的界面后整个人都有点懵,她转头前后看了看,发现无论在哪里都破绽百出,短暂的思索之后,决定坦白。
视频接通之后画面卡了一会儿,是声音先传过来的,时涧在问她:“你在哪儿?”
左西达不知道时涧是已经猜到了,还是只是巧合,但都不妨碍她实话实说:“我在家。”
“南松市?”时涧又问,而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刚好视频画面回归正常,不再是一个虚影,而是变成了时涧的脸。
他应该是在办公室里,背景左西达看过很多次,而他这会儿领带半解,应该是一直在工作的关系,眼神中多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专注,但唇边依旧带着左西达很熟悉的笑容。
时涧在左西达面前总是温暖的,冷静又沉着,很少甚至几乎没有真正失控的时候,连情绪波动起伏很大的情况都很少,可左西达偶尔也能窥探到另一面。
例如薯片他在工作中途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那些原本左西达以为不存在的棱角将他整个人的气势变成了具有压迫性和侵略感的,让左西达陌生,也让她好奇,却并不意外。
时涧有很多面,他眼睛里时刻填满的温柔缱绻,有时不过是与生俱来,掩盖住了底下的一点点凉薄,左西达记得他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并非自然而然,如果不是她用了方法,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走到一起,哪怕时涧或者并不排斥她,可他就是能做到,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