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美人(16)
“喳。”
“喳。”
“喳。”
应颜:“......”
等那几个小孩子搜了一圈又到别处找时,应颜看着拍拍身体站起来的“采花贼”,好奇道:“你这是采了皇帝的妃子了吗?”
小男孩子眉毛一皱,“妃子多老,我采的是公主——不,错了,我才不是采花贼,我跟公主是两情相悦的。”小男孩神色愤愤道。
看来,又是一段不被世俗所接受的虐恋爱情故事。
应颜深表同情,“好汉,那祝你好运,早日抱得美人归。”
小男孩子对着应颜跟张迎康分别一揖:“大恩不言谢,我们有缘再见。”
应颜摆摆手: “再见。”
小男孩点点头,而后便风一样地猫着腰跑走了。
应颜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又继续推着张迎康往竹林走。
张迎康却突然开口:“你很喜欢小孩?”
应颜没想到张迎康会主动问话,立刻精神一震、兴致勃勃地开口:“对,他们是不是可爱?虽然也有很多小恶魔,但是大多数的小孩还是挺可爱的。”
应颜在老城区的时候,跟小孩子接触得挺多。
张迎康垂下眼没再开口,表情很淡,神色模糊看不清。
作者有话说:应颜:呜呜呜,大奸商!我辛辛苦苦坑的钱我容易嘛我T^T
面无表情张少:嫁给我,整个华耀集团都是你的。
应颜:好哒好哒(^3^)
第十二章
几天后的一个半夜,应颜突然被一阵警笛声吵醒,声音仿佛离得很近。
应颜先是茫然,两秒钟后立即清醒,而后光着脚跑到窗户边,朝外看去。
楼下隐隐约约有很多人在跑,消防车已经开进了医院。
外面似乎还有着火光与烟雾。
应颜立马转身就跑,飞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另一个房间的男护工也正好打开了门,准备出来查看情况。
“快跑,医院失火了。”
应颜已经冲到了床边,一把将床上的人背到了身上,而后一秒都没停顿地立刻就往门外冲去。
走廊里有人在来来往往。
应颜头都没抬,直接背着张迎康冲向楼梯间的应急通道。
那几个保镖们还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正惊讶地看着穿着睡衣的应颜朝他们冲过来。
“失火了,快跑呀。”
应颜只喊了一句,便撞开了还在愣神的几个男人,“咚咚咚”地飞奔下楼。
“应小姐,不是这......”回过神的黑衣保镖立刻在后面喊了一声。
可是应颜早就背着人“咚咚咚”地下了好几层了。
可能只有二三十秒,应颜便已经把人背到了楼下。
一个小身板背着个虽然瘦弱但依旧能看出身材颀长的男人,立刻引来了楼下不少人的侧目。
应颜跑到一个空地,喘着气四处看了看,正准备找个地方把张迎康放下来,便听到后面保镖的叫声,“应小姐,等一等。”
应颜转过身,便看到黑衣保镖搬着轮椅有些狼狈地追了上来,“应小姐,你、你搞错了,失火的不是这一幢,是前面的住院部,跟我们没关系。”
保镖气喘吁吁地说道,而后把轮椅放了下来。
“啊?”
应颜呆了一瞬,手上力气松了松。
张迎康在应颜背上的姿势狼狈而滑稽。应颜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张迎康的手臂,另一手拼命地拽着他的一条腿,因为没有空手了,张迎康的另一条腿便只能软绵无力地垂下。
这副怪异的样子才是吸引别人看过来的主要原因。
应颜在保镖的帮助下慢慢地把张迎康放到了轮椅上。
转过身的时候,应颜都不敢去看张迎康的脸色。
她“咚咚”飞跑着的时候好像听到张迎康在她耳边叫了好几声,只是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
“咳,不好意思啊......”
应颜十分心虚,低眉垂眼,十分诚恳地道歉。她的脸因为剧烈奔跑红扑扑的,鬓角几缕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额头上的汗珠子在她低头的时候一颗颗直往下滴落。
手跟腿还在微微发抖。
张迎康抬着头,漆黑清冽的眼睛一直盯着应颜,没有说话,神色莫测。
......
第二天一早,张迎华便赶了过来。
昨天夜里医院住院部着火的原因早就传开了,是一个车祸后双腿截肢的病人醒来后受不了打击,点火自焚了。
才二十二岁,没抢救过来,听说死相特别惨,他父母的哭声凄厉得整幢楼都能听到,有好几个病人已经要求办转院了。
张迎华听了后在楼下抽了好几支烟,等平复好心情后才上来。
结果上了楼,张迎华便又听到了昨晚应颜一个人把张迎康背下楼的事。
病房里,张迎康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应颜坐在边上一边给他按摩着手,一边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缩着脑袋。
这幅场景看得张迎华有点好笑,便轻轻地“咳”了一声,而后在应颜看过了的时候用眼神示意她出来。
走廊里,张迎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扫瞄着应颜,目光锐利得简直要穿透她皮肤,就差直接上手对她摸摸手摸摸腿了。
应颜已经知道她把张迎康背下楼的事在这幢高级病房里彻底传开了,不过依旧努力想挽回一下她的个人形象,便严肃着脸,一本正经道:“如果我说,我只是在演习,你信吗?”
张迎华目光充满深意地盯着应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勾,像是终于捕捉到令人满意的猎物的猎人。
好一会,张迎华才笑着点点头,“嗯,我信。”
......
因为这次失败的英雄救美,应颜觉得她与张迎康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点——不,是直接退至冰点。
张迎康变得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依旧会配合做一些被动性的锻炼,但是只要锻炼完便闭上眼,任凭应颜怎么在旁边叽叽喳喳也没反应。
应颜懊悔、颓丧、失落、无奈,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多长出一只手,好把他的另一条腿也拽上去。
这样,看起来没那么滑稽狼狈的他或许就不会这么生她的气了。
是的,应颜理所当然地认为张迎康在生她的气,虽然她的本意是在救他。
倒是张迎华突然间对她的态度更好了,每每都热情得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应颜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地拨一下床边支架上的小铃铛,拨一下,瞄一眼张迎康,再拨一下,再瞄一眼。
她这是在跟他道歉。
张迎康没有反应,头侧在一边,乌黑的碎发散落在额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极为冷漠。
好一会,应颜突然深深地哀叹一口气,对着床上的人道:“对不起,我真挚又诚恳地向你道歉。”
应颜凑近一点,垂下眼,声音低落着:“其实我那个时候只是太害怕了,你可能无法想象当时的我内心是多么的无助、恐惧、慌乱,因为——”
应颜停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低沉了:“因为,在我童年的时候,曾经留下过一个巨大的阴影。”
应颜下巴四十五度朝向天空,缓缓讲述起来:“我是个从小就没有了爹妈的可怜孩子,一直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一个救死扶伤、人人称颂的老中医,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来找他看病,所以他一直都很忙很忙,忙到经常无法照顾到我,小小的我便时不时的吃不饱、穿不暖,由于长期营养不良,骨瘦如材、面色饥黄、眼神无光。”
爷爷,不要怪我,我是迫不得已的啊。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外面白雪皑皑,冷洌的风无情地呼呼吹着门前光秃秃的树杆,可是应氏医馆外依旧排满了前来看病的人,爷爷一直在忙,饿的饥肠辘辘的我实在找不到吃的了,只能想办法自己动手去做饭。”
此时,张迎康已经睁开了眼,看着应颜。
应颜更加来了精神,不过眉毛依旧哀伤地耷拉着,显得尤为可怜:“那时候的我弱小、瘦骨嶙峋,枯黄的头发如我的眼神一样,如此的暗淡无光,因为饿得没有一丝力气,连火柴都划断——”
应颜停滞了一下,而后赶紧轻咳一声掩饰,“咳,都划了好几根,才终于划出了一簇暗淡的小火苗。接着,我便学着爷爷的样子把火柴放到了一堆干草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