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顷延微微勾了勾唇,清冷的眼眸看向她:“我以后就在陌城了,你要想喝,我就过来给你熬。”
“嗯,好。”
吃完早饭,看着许顷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颜晞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顷延表哥,是一场意外,我老师有一个高危妊娠的病人交给我管床,我没想到那个高危妊娠的病人是他表姐。”
许顷延没有回头,继续洗碗,淡淡地问:“然后呢?”
“等那个高危妊娠病人生产完出院了,我和他就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许顷延不再言语,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柜子中,解开围裙,转头看向颜晞,清冷的眼眸,深不见底。
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小晞,你真的能做到悬崖勒马吗?”
颜晞的心猛地怔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
靳昱扬这个南墙,当她不想再撞时,偏偏又出现了,而且,还频频地出现在她跟前。
许顷延看着颜晞一直沉默,心中已有了答案,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沉默了须臾后,认真道:“小晞,我不想看你再摔倒一次。”
“……不……不会了。”颜晞喃喃自语回。
十年前,她已经摔倒过一次了,十年后,她不会再摔倒第二次了。
许顷延如寒星的眼眸紧锁着她,半响后,郁郁地吐了一口气:“小晞,你如果下定不了决心,就回一趟颜家去见见靳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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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门诊时间。
又是一天的忙碌,傍晚忙完回住院部,颜晞从护士站取了胎心仪,推开了刘沁病房的门,靳昱扬也在病房。
听好胎心后,她瞥了一眼靳昱扬,望向刘沁,问:“明天你要请假出去?去办理离婚手续?”
刘沁点头:“对,我前夫说他不想等我生完再去办离婚手续,省得到时候还要承担孩子的赡养费。”
颜晞冷哼一声,疾言厉色:“哪怕他现在跟你离婚,你肚子里孩子的赡养费他也应该承担。”
竭力控制心中的怒火,片刻后,她看向刘沁,认真道:“刘沁,不是我反对你离开那个人渣,而是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你有过激的情绪波动。刚好我表哥这两天住我公寓,他是律师,他可以帮你。”
说完,她从白大褂兜里取出便签纸和笔,在便签纸上快速写上一个号码递给刘沁:“这是我表哥的联系方式,他姓许,叫许顷延,你和你前夫离婚的事宜就让他帮你处理。”
用余光瞥了一眼站着一旁的靳昱扬,此时靳昱扬正看向她,黑眸如墨,眼瞳中透出感谢。
刘沁接过便签纸,一脸感动看向她:“颜医生……谢谢你。”
“客气了。”
回到办公室,颜晞忙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顷延表哥,有件事我先斩后奏了,就当是这两天你住我公寓给我的租金。”
电话那头的许顷延轻笑了一声:“昨天我还纳闷,你怎么忽然留我住你公寓,原来是有事要我帮忙,什么事?”
“顷延表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病人办理离婚诉讼,我刚才已经把你联系方式给她了,她这两天会跟你联系。”
“好。什么时候下班?”
看了一下时间,颜晞回:“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我得看一些病历资料。”
“好,我等你回来吃饭。”
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颜晞闭上眼睛,伸手轻揉太阳穴,一天的门诊,除了午饭后趴在办公桌上午睡了十几分钟,剩下时间都在忙,马上还有管床病人的病历资料要看。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俊朗的面容。
她愕然:“靳昱扬……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给许顷延打电话前。”靳昱扬温和回。
一眼剜向对面站着的男人:“靳昱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背后偷听?”
靳昱扬抿着唇角笑,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眸:“你没发现的事,还有很多。”
心猛地快速跳动了几下,她忙收回视线,语气平淡:“找我有事?”
“我表姐的事,谢谢,小晞……”
“你不用跟我道谢。”她忙打断靳昱扬的话。
她大致猜到了靳昱扬要说什么,赶靳昱扬开口前,声音冷漠:“我帮刘沁只是因为她是的病人,要是换成任何一个情况和她一样的病人,我都会帮忙的。”
“小晞……”
“靳昱扬。”颜晞正言厉色,“请你出去,我要看病历资料。”
“那我不打扰了。”一语言毕,靳昱扬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靳昱扬背影,颜晞的心有些五味杂陈。
的确,换成任何一个情况和刘沁一样的病人,她都会帮,可刘沁却是靳昱扬的表姐,而靳昱扬……
伸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红豆酥糖,剥开糖果纸,塞入嘴里,入口后,甜腻可口,心中却莫名涌起一番苦涩。
下班返回公寓,面对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颜晞啧啧赞叹:“顷延表哥,你要是不做律师,在伦敦唐人街开一家中餐厅,我保证比做律师赚钱。”
在盛饭的许顷延清冷的眼眸睨了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唇:“等我哪天不想做律师了,我会慎重考虑你这个提议。”言毕,把米饭递给她。
伸手接过碗,她拿起桌上的筷子快速开动。
红烧排骨鲜香美味,油爆虾鲜嫩可口,番茄炒鸡蛋酸甜下饭,青菜豆腐汤清淡软嫩。
两碗米饭下肚后,她吃得有些撑了,还想再动筷子,被许顷延阻止:“小晞,你胃不好,晚上别吃太多。”
她看了一眼还没光盘的红烧排骨和油爆虾,悻悻放下筷子。
等许顷延洗好碗,颜晞切了一些水果端到许顷延面前。
许顷延寒眸盯了她两三秒,问:“你这是在替你病人给我律师费?”
颜晞尴尬一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抿了抿唇,好一会才开口:“病人叫刘沁,三十六岁,高危妊娠,好不容易人工受孕,丈夫却在外面找小三。”
许顷延寒眸中有困惑,不动声色问:“然后?”
“刘沁就是靳昱扬的表姐。”说完,颜晞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许顷延,只见许顷延寒眸深不见底,看不出喜怒。
沉默了两三秒后,许顷延淡淡回:“她联系我,我会帮她的。”
“谢谢你,顷延表哥。”
临睡前,颜晞给刘沁发了一个微信:[离婚的事你就交给许律师帮你处理,你安心养胎。]
很快对方回复:[好,麻烦颜医生了。]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许顷延:“小晞,睡了吗?”
“顷延表哥,找我有事?”
“小晞,我任职的事务所帮我在事务所附近租了一间公寓,我明天就搬过去。”
颜晞怔了一下,没有言语。
许顷延又敲了几下门,声线清冷低沉:“任职后,我会比较忙,等我忙完,带我去看望一下颜爷爷。”
“嗯。”
“小晞,我以后就在陌城,有事记得联系我。”
“嗯。”
“我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许顷延走后,颜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迟迟无法入睡,伸手打开床头柜准,摸到瓶子,拧开瓶盖,倒了一颗吞咽下去,安眠药很快起了作用。
半梦半醒间,她被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吵醒,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才四点多,今天她急诊晚班,便继续入睡。
等她起床时,许顷延已经走了,在她房门上贴了一张便签:小晞,厨房里有我今早做的小笼包、青菜香菇包和新榨豆浆,记得吃。
撕下便签,走到厨房,看着灶台上那一锅的包子,心中有一丝暖流涌入。
忽然,兜里手机响了,她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是“南墙”。
迟疑了一下,她接听:“有事?”
“小晞,我表姐联系你了吗?”
“没有。”她忙问:“刘沁怎么了?”
“我表姐不在病房,刚才我问了值班护士,她说一大早看到我表姐出了病区,她以为我表姐下楼去买早饭。”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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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字路口,老远,颜晞就看见靳昱扬站在医院门口神色焦急在打电话。
红灯变绿灯时,她快速跑到靳昱扬面前,气喘吁吁:“靳昱扬,刘沁怎么回事?”
靳昱扬放下手机,黑眸中有愧疚和自责:“我表姐好像失踪了,我给她打电话她手机一直关机。”